“回来啦?今天放假啦?正好我弄得有菜。”老妈喜孜孜的望着女儿,接过水果兜,一把将她拉进了门。
咣当!大铁门重新关上,震得瑞雪耳根一麻。
“老头子,你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老妈一弯腰,把拖鞋拎给女儿,一面朝阳台大声武气的叫道:“还呆在阳台干啥?”,哒!小屋门开了,瑞星和莎莎跳了出来。
瑞星两眼放光,兴奋的搓着双手。
“瑞雪,听说你在外企工作,月薪过万?我怎么不知道呢?地点在哪儿哟”
莎莎跑上来搂搂瑞雪:“姐,我可想你啦,几天没见你,我还以为你夫踪了哩?”,“哪能呢?,唉,莫听老妈乱说,我哪是在外企,月薪过万?就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罢啦。”
瑞雪亲亲莎莎的面颊。
“怎么有点不高兴呢?看你眼睛红红的,又和瑞星吵了嘴?”
莎莎就朝小屋里瘪瘪嘴巴,瑞雪换了鞋,几步跨过去一看,一位水灵灵的姑娘正端坐在床沿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
见瑞雪突然进来,忙站起来甜甜一笑:“你好,是瑞雪姐姐吧?我叫郭蓉,同学们都叫我郭子。”
瑞雪点点头:“不管气,瑞星的同学?”
“瑞星一班,我是三班的。”
姑娘极漂亮,一说,一口洁白的牙齿就一闪。与莎莎相比,别有另一种美的风味。“哦,你看吧,那儿有水,自已倒起喝呵。”
瑞雪边说边退了出来,身子一碰,撞在斜靠在门楣上的瑞星。
瑞星满不在乎地抱着自个儿的胳膊肘儿,有些得意洋洋。
而莎莎呢,则像一头中了冷箭的小绵羊,颓唐又可怜兮兮的候在他身边。一只手,还紧巴巴拉着风流浪子的衣角。
瑞雪瞪弟弟一眼,将他朝外面用力一推,然后拉上了门。
“别太嚣张!莎莎这么好的姑娘,你还不满意?”
“同学嘛,是她自已跟着要来的。”瑞星耸耸肩膀,正眼都不瞅姐姐一眼:“我又没喊她来,反正,人家吃了饭,就会走的。”
“不走未必你还要留她睡呀?你个人渣。”
有了瑞雪撑腰,莎莎胆子大起来。
冲着瑞星跺脚:“要不要我们二个都陪你睡嘛?不要脸!哼,讨厌!”,瑞星眼一瞪:“你?你说什么?”,莎莎就往瑞雪身后一躲。
“我看莎莎说得对。”
身后传来老爸的声音。
瑞兆先生穿着被汗湿的背心,那把满尺捏在右手,一指一指的:“真是同学,来家里玩玩,吃吃饭,也未尝不可?但你小子的鬼心眼我知道,你给我小心点!大学生啦,注意自已的形象。”
瑞星嘟起了嘴巴。
“就是同学嘛,放假啦,人家没别的走处,总不能一天都呆在寐室里?没那么复杂严重。想得多!”……
饭后,老妈哼着歌儿跳坝坝舞去啦。
那漂亮的郭子姑娘却和瑞星落莎,一齐又猫进了小屋打游戏。
紧闭的房门后,不断传来三人愉快的笑声,间或掺杂着女孩儿特有的尖叫。瑞雪和老爸先朝小屋瞅瞅,老爸纳闷的自言自语:“这混小子不是说吃了饭,就让那姑娘走么?怎么又一起玩上啦?还笑得挺开心的呢?”
瑞雪摇摇头。
虽然她也是瑞星的同代人,可实在弄不懂这帮少男少女。
特别是莎莎,刚才那么打翻了醋酸,委屈又伤心。可一眨眼,居然与“情敌”握手言和,谈笑风生了?
收拾洗漱后,瑞雪就坐下来,对老爸讲了这些天的情况。
明亮的灯下,老爸像个大将军,微微眯缝起眼,抱着紫砂茶杯,不动声色的听着。
未了,轻咳几下,呷口茶水说:“看来,当初要你进红花中介是对了的。不然,这么些重要情况,我们怎么了解知道?
没说的,要我扮房东,我一定扮得比房东更像房东。不过,那真房东,秋骗子认不认识?”
“从没见过面!房东一年四季都在沿海一带做生意。这房子纯粹是买来投资的,所以全权委托红花办理。”
“那好!瑞雪,你分析得对!与黄花菜合作不安全,并且风险太大;与那个老徐总合作,想来稍好一些。”
老爸呷一口茶,茶盖轻响,淡香扑鼻。
“但绝不能得罪黄花菜!即便是顺利追回了六万块后,也不要得罪,自已走人就是。”
“嗯!”瑞雪点点头,看看时间还不算晚,就掏出手机,一下一下的捺着键盘:“爸,这是徐总今天悄悄留给我的电话。如果真是他,你就和他聊聊。”
“好!”
铃……卡嚓!有人拎起了话筒:“谁呀?”
瑞雪一楞,声音好像挺年轻的,根本就不是徐总。但她仍小心翼翼的应答:“您好,我找老徐总。”,“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
那个年轻的声音不客气地发问:“你认识识我爸?”
瑞雪这才释然的想起,这一定是徐总的儿子,小徐总了。
“是这样的,这个电话是老徐总今天给我的。我是红花中介的,我姓白!”,哒哒哒,话筒里有脚步声,然后是苍老而中气十足熟悉的嗓门儿:“谁打来的?”
“一个姓白的小姐,说是找您?”
“哦,给我。喂,白小姐吗?我是老徐总啊。有话请讲!”
“徐总您好,我是红花中介的小白。现在,我让我父亲与你通电话,爸,给!”,瑞兆先生就放下了手中的紫砂杯,接了过来……
结果,事情正像瑞雪担心的那样。
徐总直言看上了那七百平方,愿意绕过黄花菜,与瑞雪单独做这笔生意。
不过价格压得很低,也就投九千一平方。如果照这个价,就会比预想中的总款,少了300万,只比原来冷静出的价格稍高一点。
算得如此精确,真是只老狐狸!
瑞兆先生看看一脸失望和落幕的女儿,想着。
然后说:“徐总,这个价格我们谈不拢。这样吧,你添点儿,行吗?”,“瑞兆先生,你我都明白,那完全只是一幢破破烂烂的空车间嘛,说到底,就只是转卖土地合同罢啦。”
徐总不客气的指出:“空土地要想和与新建房同价,这可能吗?我不说你们是内行说外行话,可你自已想想,你提出的那个价,实际上也就是现在发展集团的销售中心,正在大张旗鼓销售的期房价,一万三四一平方米,不能相提并论啊!”
老爸这才正视到,自已和瑞雪一直不愿正视的错误。
自已的价,喊得太出格了!
想来也是这样,一无所有空土地的合同转卖,确实不能与大量投入了人力物力财力的新建期房相比。
不过,也难说呢。一块掺杂在豪华别墅群中的空土地,其价值自然也随着别墅区成熟后价值的提升而提升,这是毫无怀疑的。
关键是,要等得熬得和时间。
而对瑞兆先生来说,这显然太殘酷。
因为,他预见到夹杂在强大的发展集团,和虎死不倒威的辉煌公司之间,弄不好,弱小的自已,会被挤压得粉骨碎身。
到时,也许连本钱都找不回来。
这当儿,徐总又说:“我们辉煌是有诚意收购的,并且,就我们出的这个价格,想来瑞兆先生已赚出了原总价的30倍?人啊,不能太贪。太贪就会适得其反。”
听到这里,老爸的心猛然一抖。
已赚出了原总价的30倍?不错,是11万总款的整整30倍!
这老家伙,那来的这般准确?看来,他的威胁比黄花菜更大更可怕。不如?“徐总,让我们想想,好吗?”
“好的!瑞兆先生,你炒不炒股?”
老头儿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对股市有无兴趣?”
“不懂!”,“难怪!股市定律:买难卖更难,在合适的价位出手,才能让纸上富贵兑成现金!再见!”
“再见!”
关了手机,父女俩相对无言。十点多钟,带着和老爸商量了一半的迷惑不安,瑞雪准备回租赁房。
敲小屋门时,瑞星正好送郭子姑娘出来。
因为瑞星如约送走了“情敌”,高兴得一榻糊涂的莎莎,情意绵绵地搂抱着瑞星的腰际,紧跟在后面,四人正好同路。
八月未的夏夜,又闷又热。
空气好像都停顿了,弥漫着一种揪心的烦躁与落幕。
四人快快乐的走一阵子,瑞雪就想分手了。她可不愿意让瑞星知道,自已是在外租赁房住呢。原因很简单,瑞星要是知道了,老妈也就知道了。
老妈知道了,那么左邻右舍也就全知道啦。
想想,女子寄宿学院的大本生,有家不住,倒跑到外面租房,出了什么事儿啊?亲爱的邻里们的唾沫,要不了半天,就足可以把自尊心特重的老爸老妈淹没。
又说说笑笑的走一阵,瑞雪巴望着瑞星和莎莎自个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