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回了公司,今天是我公司确定上市的日子,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就准备签署文件了,证劵公司,还有赵杜强等人也齐聚办公室,可就在我签署文件的时候父亲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你签,签下去你的责任就会更大,股市的大鳄在等着吃你这块肉,万千股民也会靠你赚钱,到时候你想脱身就来不及了。”父亲指着我大声的吼道,这让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的尴尬,所有人都看看我又看看我父亲。
我知道上市的风险,是机遇和危险并存的,但同时这也是无奈之举,一方面为了自己公司多元化的发展,一方面是为了应对乔国泰,他要利用我上市来洗黑钱,我只有这么做了才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其实我心里对于上市还是很担心的,毕竟现在时机还不算成熟,内忧外患的。
“叫保安把我爸拉出去,把门关上我们继续。”我皱起眉头狠下心说道。
“你敢!”我爸爸怒目圆睁指着我又是吼了一声。
“虽然你是我爸爸,但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我有点不近人情的说道。
“我懒的管你的生意,你以为我今天来是特意阻止你上市的?我只是凑巧碰上了,我是打算去医院给你妈妈送饭,经过这里突然想起了你妈疼的晚上睡不着觉的样子,我觉得是时候上来通知你一声了,这事怕是瞒不住了,你妈妈恐怕不行了,老早就被查出了肝癌,只是她一直求我不要告诉你,还一直在你面前强装坚强为的就是不让你担心,如果你还有点孝心的话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你妈,她已经没多少日子了。”爸爸说着说着就双眼含泪了,说完之后他就扭头走了。
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的呆在那了,手中的笔也不知觉的滑了下去。办公室里的人也都有些惊愕了。
“苏老板我看……。”赵杜强走到我身边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进去,我只是扶着办公桌慢慢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我也没心思办这件事了,上市计划暂时搁置。”
“可是苏总……。”范思思焦急的想开口说话但被我摆手打断了。
“什么也别说了,这几天公司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你和赵杜强打理吧,我要陪着我妈妈,上市计划搁置,就这么说了。”我说完就拿起外套就匆匆走了出去。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对我来说打击是巨大的,我低着头默默走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往下沉,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赵杜强开着车子送我去医院,一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的心情很沮丧,我沮丧的不是公司不能上市,而是我回忆起自己没有时间陪在妈妈的身边,我总以为妈妈就是那座坚实的灯塔,她会一直亮在港口守候着我,而我却只是想进港了才会想起这座灯塔,有一天这座灯塔如果不亮了,我知道我会很不习惯,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也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老天知道我上市帮乔国泰洗黑钱后回头就更加困难了,可老天却太残忍了,要以这种方式来帮助我。
医院里看着妈妈眉头紧皱的躺在病床上睡觉,我的心里十分的难过。
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坐在病床前用大拇指舒展着妈妈的眉头,妈妈逐渐的醒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小石头,我想回家,回老家。”
“好,我马上去订机票。”我含着眼泪点头道。
妈妈不是卢江市人,她的老家在福建的一个小山村里。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便回了妈妈的老家。
我每天都会推着轮椅送妈妈来到她儿时经常去的一条小溪边,小溪边有妈妈的回忆,妈妈年轻的时候在这里洗衣服,用木槌唱着民歌捶打着衣服,她说现在都用洗衣机了,这条小溪边也安静了下来,她很怀念那个时候。
“小石头,我想见孙子。”妈妈望着那条小溪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望着身后不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杨学茂和聂林珊,其实我早就安排了杨学茂去广东寻找聂林珊和儿子去了,杨学茂也不辱使命已经将聂林珊和我儿子带回来了。
聂林珊许久未见变的沉默了不少,脸上也露着憔悴,她抱着儿子眼泪婆娑的站到了妈妈面前,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
妈妈抱着孙子坐在小溪边轻轻哼唱起了她儿时的喜欢唱的民歌,杨学茂则在一旁照料着妈妈,我和聂林珊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聊起了天。
“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我有些尴尬的问道。
“好。”聂林珊默默的应道。
“儿子叫什么?”我笑了笑问道。
“你怎么这么健忘,不是说过无论是男是女都叫诺言的吗?他叫苏诺言。”聂林珊也是笑笑。
“你现在在广东那边干什么呢?”我问道。
“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弹琴,一切都过的很平静,我很知足。”聂林珊应道。
一个钢琴家却落得要去餐厅弹琴,弹给那些或许并不懂得欣赏音乐的男女听,琴声只是他们谈情说爱的背景音乐,这让我心里有些难过,不过聂林珊能平静的过日子我也感到很欣慰了,至少比跟在我身边每天心惊胆战的过日子好。
“你不要怪赵杜强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我,是我逼他说真相的,我希望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你们接回来。”我拉着聂林珊的手说道。
聂林珊缓缓靠到了我的肩头上小声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过的很好很平静,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在卢江。”
“那你们一定要等我,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和孩子,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过惬意的生活了。”我顿了顿接着从兜里取出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准过递给聂林珊。
“我都可以为了孩子放弃了钢琴家的身份,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放弃一些东西呢?就算让你追求到了又如何?”聂林珊泪眼婆娑的推开了支票望着我质问道。
我不是不愿意放弃,而是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不让事情结束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聂林珊的身边了,但现在我没办法告诉聂林珊一些事情。
“你还是拿着吧,这些钱我知道不足以让我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但这些钱我只是为了让你们母子过的好一点,让我安心的办完这边的事然后过去找你们。”我说道。
“我不要!现在我就过的挺好,如果你真的要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那么你现在就放弃一切跟我离开卢江!”聂林珊认真的说道。
“这……。”我有些为难。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那就不要说什么尽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了,爸爸说的对,他说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人担心。”聂林珊说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了。见我不说话聂林珊渐渐将头离开了我的肩头,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聂林珊对我的失望。
“苏锦阿姨不行了!”杨学茂突然喊了起来,我和聂林珊赶紧就跑了过去,可惜妈妈的头已经低垂了下去,她怀中的孙子却紧紧抱在手中,我的儿子好像感受到了奶奶的去世,不停的啼哭,小手乱抓。
我没有哭,只是默默的看着儿子,我的儿子苏诺言比我有良心多了,至少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哭,而我连哭的权力也没有。
妈妈在自己的老家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站,这座我心中坚实的灯塔悄然熄灭了,我的心里像是空了点什么。聂林珊也一直留在村子里帮着把后事办完了才离开的,妈妈的心愿是葬在自己的老家,也许妈妈的选择是对的,这里清静,不用接触到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如果选择在卢江的公墓,那么排场一定很大,盛世会的人也会假惺惺的来参加,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来参加。
后事办完以后爸爸便带着难过的情绪率先回了卢江,我知道他是不愿意在留在这个安静的小村子让他的回忆更难控制,而我则和杨学茂还留在村子里将所有的善后做完了。
小溪边杨学茂朝溪水里扔着石子问道:“你觉得侯启亮信不信的过?”
“信不信得过也要信了,现在我们没有选择。”我默默的说道。
“小彬把那天的情形已经告诉我了,他在商铺门口排队的时候有个人在他耳边偷偷告诉他现在露面太危险了,让他不要排队了,小彬猛一回头那人已经跑进了一条巷子,小彬觉得这个人知道太多事情于是就好奇跟踪着他,跟进巷子以后他被人打晕了,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内,里面很舒适,完全没有囚禁的意思,只是房门怎么也打不开,他的电话也被没收了,大概一天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又把他放出来了,这让小彬很纳闷,所以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这到底是绑架还是什么了。”杨学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