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个精灵,我一个眼神你就和我有默契了。”
说完话他的唇真实落在我的唇上,我扶上他的后背,他的气息包裹着我。
草地上他早就铺好了一块白色帆布,宝蓝色丝绸衬衫和火红色裙如一团烙印卷曲在上面。
金秋十月,我们系组织公演了一场约翰帕崔克的《怀疑》,我们系的各班紧密团结从舞台灯光布置设计到梳妆造型都让我这个新人开了眼界。
我们表演系的人虽然课程自由选,却只能就主修这一个系。
不过就罗纱说的话:“表演系的人走出去都不是平凡的人物,你想啊,大学四年的课程你需要把中西剧种的精髓学到精华,每天出了校门还得把肚子填饱。”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都是风尘里走了快一年把肚子填饱才进得了北艺大这个大门的。
连续一周的试验剧场公演结束后的一个周五下午,我们学校展览室有个持续七天的摄影书画联展。
我们系有些酷爱古典中国戏剧的说:“听说作者是长期在法国学习西洋美术的资深帅哥教授,就算作品不是自己的兴趣,万一碰上了帅哥给签名了也是一大收获啊。”
我下午和罗纱翘了一堂化妆造型课出去展览室观看。
我对两宋以及明代的画作很感兴趣,每一副画的人物印象都仔细观摩。
摄影作品上署名是“无颜”,我也没有在意,有些是南美洲的乡间风情我很有兴趣了解。
我驻足观看一幅印第安五岁女孩的公主加冕照片,试图从画中找到有关于她背后故事的线索因素。
罗纱的手机响了,她快步走过来拉我,我本来就和那幅画快要贴到脸上几乎零距离了。
罗纱把我一拉,不知道为什么就哐啷掉下来了。
一 位穿着我们艺术大学绿色志工背心的人走过来,她把我看了看,我也恭敬地道歉,结果没有用。
这志工这些天在我们系试验剧场公演的时候,是我印象中有看见过的四十岁朴素面孔。
她目光瞬间满满的愤怒透过宽厚的镜框盯住我,那气势是还要索取一个说法或者要求什么的。
“李柔,走,我有个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罗纱修长牛仔裤包裹的长腿迈开拽着我就要走。
我目前在学校唯一的朋友是她,我怎能不听她的。
“喂,想走?给我站住!留下姓名,报上系所名称。”这个志工大大鼻子孔张着对我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给您挂上吧!”我恭敬地回头走回原地。
可能我对展览室的工作完全没有认知,不知道那是胶水统一粘贴的,我动作不合适的情况下,整面墙上的画作和摄影作品都哗啦掉落在地板发出声音。
罗纱去外面接电话了,我只好一幅幅地捡拾起来,把粘着着的胶带也剥的乱乱的。
那个大大鼻孔的志工冷眼看着我收拾完,她才慢慢地踱步过来。
“表演系的,对么?”
“是,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就作为表演系新生已经处处谦虚,甚至放低身段再放低了,这个人是摆明了要和我过不去的,看来。
果然,她嘴唇一字横着,吐出来一句:“你以为你长的漂亮就要把自己当成公主了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切,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我微笑对她说:“我叫李柔,我是表演系新生,学校的许多设施我 还在熟悉当中,所以很抱歉!”
展览室是一个“品”字型的,远处拐角处有个人听见这话脚步声音传过来,人也到了面前。
大鼻孔的志工马上换了一个面孔:“哎呀!颜老师,您看这多不好意思啊,这里因为这个表演系新生给搞的您看看。”
今天的大叔颜浩霆帽子似的蓬松发型有加工过,卷度很好看很像欧洲艺术家,如果衬衫领子是那种高高竖起的就更加像了。
“爱里丝,她是我颜浩霆的女朋友啊,这里我会找高年级的美术系学生来处理的。”
叫爱里丝的大鼻孔女人鼻孔张的更大了,连忙说:“啊!您没有早点说,我还以为……”
我嗔怪地说:“无颜是你的笔名么?为什么我现在才猜到?我有点笨。”
高个修长卷曲发丝的大叔说:“现在猜到也不晚,所以,你当然不笨了。”
展览室进来的学生和各班各系的教授们开始人数增多了,这个学校里是出了名的美女型男摇篮,我自认我很容易就会被淹没,我要看大叔的反应如何。
大叔把我的手攥着不放,他的手有点凉我捏了捏增加些温度。
大叔去给那志工交代了几句就拉我走了出来。
“哇!李柔,你真是的,为什么不介绍呢?”罗纱在门口电话完了正要进去,看见了我被他牵着手。
她一定想说我人不可貌相,瞬间就有帅气大叔做男朋友真是羡慕。
我们三人走在一起,我免得一路招徕嫉妒想要松开大叔的手,结果某人的手根本就没有要松开的想法。
罗纱这个衣架子身材一路所到之处都是俊男盯着她的身材,我是被女生女教授嫉妒羡慕地目光投射的多。
身边的大叔是全校知名的美术系客座教授颜浩霆,她们似乎比我知道的多,我这个后知后觉者是现在才知道的。
大叔今天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凌志车,我邀请了罗纱上车。
“颜教授,我作为李柔的好朋友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么?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呢?”罗纱单眼皮笑的很好看地说。
大叔露出好看的牙齿说:“当然可以啊,去哪里呢?有没有建议?”
罗纱始终都是风尚到无懈可击的黑色宽眼线让她的单眼皮很有华丽的光芒,她说:“碧潭吧的香草小筑,我去年在那里附近给小学生教过跆拳道的。”
饭后的夜晚又被罗纱鼓动着去了她工作的夜店“夏天里的玫瑰”,我观察我的时尚阳光大叔似乎没有怎么排斥夜店的氛围。
只是他的目光从来都是以一个角度俯视底下人头攒动的各种人动作,但她不会像多数男人那样,把目光来回巡视在美胸比基尼主持人身上。
我们身后走过来一个中年微胖的黑衣墨镜男人,他对大叔说:“Tim,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帅气大叔揽住我腰说:“李柔,这位是布鲁司,我在巴黎的邻居,这里是他的店。”
我惊讶地看着吧台里面的罗纱,罗纱点点头,我确定了她就是这里老板的小女朋友,怪不得她要在这里工作呢。
午夜十分,我们两对情侣从车里拿出折叠椅坐在碧潭岸边欣赏月光。
布鲁司从街头艺人的手中接过吉他给罗纱弹唱了一首法文抒情歌,罗纱羞涩地用手机拍照来掩饰她被温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