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个高挑气质浪漫的模特般身材的三十多岁男人盯着看我,久经男人场一年的我也是稍微羞涩了一下。
“你全名怎么称呼啊?颜。”我恢复淡定问他。
通常在夜总会认识的男人们很少把真实姓名留给小姐的,像威廉王那个历史系教授就是这样狡猾的。
我不期待他能和他们不一样,昨天他不就没有说么。
他抬起头,飞扬的眼角下清澈的目光含着笑看着我。
“叫我浩霆吧,李柔。”
我说怎么就能把他眼睛看的那么清楚,原来我们坐的长条椅子比较短,彼此的距离便只有我的一个手拿包夹在中间。
准确地说,我没有正式地谈过恋爱,昨晚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搜寻了一些初次约会指南之类的,希望今天能够用的上。
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我还是不敢确定他把我看作是什么样的类型,也是一样我担心我们认识的地方不对,他不会把我当正常女孩对待。
“李柔,对就这样坐着,就这样笑着别动。”他从我身旁起身跑开远远地对我说着,一边按下快门。
我其实也很想被人拍一些写真照片的,但我没有认识会摄影的朋友,更多的时候不愿意让夜总会的人为我拍照。
“表演系的学生拍照和被拍都是要经常练习的,李柔你应该要养成这个习惯的。”
“可我不会拍照,被人拍照我就很高兴啊。”
这也许就是恋爱进行式样,我们从淡水的大教堂一路脚步没有停止,我穿着六公分的粗跟鞋也才到他的耳垂位置。
“跟你在一起我也感觉像是回到大学的生活了啊!”颜浩霆说着。
他一直按着快门追着我拍,忽地停住让我看他刚才无意中拍我时候带入的一个镜头,一个红衣女人站在淡水河堤下面往水中央走,我看着女人瘦长骨感的脸想起一个人来。
“我们去看看吧,我认识她。”
“好,快走,不然可能就不妙了。”
“她平常那么高贵矜持的,在夜总会里我没有见过气质好到像她那样的有几个。”我对颜浩霆说着。
我跑起来很快的,等我沿着河堤跑到底下,回头一看他也赶在我身后。
“张雅若,你快回来,不要做傻事情啊!”我把手掌合并成心型,大声向着水中央呼喊着。
水中央站着的张雅若红色长裙海风吹拂着裙摆,暮色昏暗中夕阳的边光背在她身后看不清楚脸,颜浩霆站着不动似乎不为所动。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绝望过很多次,但我就没有想过死。
我脱掉新买的粗跟鞋,放在河边,我提起裙摆淌进河水里面走向那个红色如火的身影。
“雅若,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抓住她的手想拉她走回岸边去。
张雅若根本不看任何人,薄唇紧闭连个表情反应都没有给我。
这一处的河堤比较偏僻,很少有人在路过的时候看底下的。
“张雅若,我只是平常看着你美丽优雅我看习惯了,我不想看见你这样莫名的行为。”
“李柔,你不用管我,我的事情没有人明白。”
“我和你不熟,但我珍惜你在我印象中的美好,我不想问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消失在河水中沉到大海去。”我说的有些坚决激动。
“李柔,你拽住她,我再拉住你的手,这样你就不会滑倒在水中了。”颜浩雷指示着我。
他的力气很大,手力传递到我手上上,我猛力就把张雅若从水深没过她膝盖位置的地方拽到了接近岸边的地方。
“呜呜呜……”张雅若可能是心境崩溃到了极点,她红裙一半已经湿透了贴伏在她修长的腿上,脸上黑色痕迹纵横妆容已经哭花。
这和她在夜总会高傲冷漠美艳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样的情况下她必定是遭受了什么心气受了挫折顶不住了,我扶她上岸在街角的商店给她买了件连衣裙把一杯热茶递到面前。
“李柔,有钱么?为我订一间旅馆我要安静地过一个晚上,你今天如果有空可以陪我么?”
我还没有回答她,她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忘记问你身后的是你男朋友还是情人?”
我又没有底气回答了,主要是我也回答不上来。
“我是他男朋友,姓颜。姑娘你这是要去旅馆么?“淡水暮歌”不错,距离这里只有三条街。”
我们三人到达旅馆,张雅若从皮包抽出一盒雪茄来,点着猛力吸食了一口说:“颜先生,我看过您在我们工艺设计学院的摄影展,喜欢您的古典戏剧人物摄影。”
颜浩霆淡然一笑说:“谢谢,那些都不要提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走了喔。”
我们出来之后继续漫步在长长的河堤上,我问颜浩霆:“她这样一看就是有委屈埋在心底的,她又认识你,你就不想知道一下是为了什么?”
“她又不是你,在北城,但凡有些文创相关的区域我总是会认识些人的么。”
他似乎不喜欢说这些,表情有些紧绷。 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我头一次在我踏上北城的一年后的现在受到感动了。
我真心地两手环住他的腰,对他说;“你真的当我是你女朋友么?”
他也捧住我的头,把手摸上我的脸颊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把头靠向他的怀抱,泪水夺眶而出。
我这个人遇到危险和苦难没有眼泪,遇上太感动温暖的事物才会流泪。
我以为,我就这样要等到脱离了夜总会那样的生活,我才能够遇到真心喜欢我的人,而他,这样一个优秀温和的男人这么抱着我,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李柔,你怎么了?”
他温和地用修长地手缓缓掰起我的脸,我已经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流。
我为了掩饰我的流泪傻气,我从来不抹唇膏就红的唇侵略似地探向他棱角分明的唇,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地含住了我的一片唇瓣,他口腔有淡淡的咖啡味道。
今夜短暂,我需要漫长的夜晚挥洒我有些狂妄放肆的情感,不在乎是否收取的回来。 还是昨晚的海德饭店,还是那个雪白墙壁有个大衣橱的套间,只是今晚我不打算收他的钱,我甚至想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为了维护自己进入这个恋情的尊严。
他的床头柜上有一部厚厚的西洋戏剧史,他说是他专门为我找来的,我欣喜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