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装设计大赛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奖项,但我衣服品质和个人背景吸引了评审团那些服装业大腕们的关注。服装设计比赛结束后的一周,我在新店的别墅院子陆续来了许多内地的服装业同行拜访,有人说:“李柔小姐,服装设计的工作比金融业的人要累上好几倍,你是表演科班毕业的美女,你大可以在大屏幕前发光发热接受万众瞩目和吹捧,那些光环都足够你开发运用到百年的。”我对此言论没有回应任何话,我把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场面话都是虚华的,听一听就好。
颜浩霆从楼上洗照片的暗房里走下楼来,修长身材永远是洁净的白色衣裤,卷的有型的不羁发,和这些人一个照面马上进入公关模式。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晚我们做东让贵客品尝一番我们华岛的顶级牛排餐!”
那些服装经营者和代理商记得他是谁,不了解详细的也知道他在我们岛屿大有来头。一个个欣喜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的颜浩霆根本不愿意和艺术文化以外的人过多的接触,这么痛快地面对面用餐招待都是为了我的品牌Rou .Lee打开内地的市场。
内地的服装市场永远都需要有实力的服装产品,这些客商本来就借着自由行的名义过来仔细考察我的实力以确定他们的合作伙伴人选的,颜浩霆在文化艺术界的声名因为这些年与内地知名电影的合作已经被华人界所熟悉,而他这样笑容很可亲地招呼他们竟然让这些人有些受宠若惊。有个直率的北方大姐说:“我在服装界混了不下三十年,像颜先生这样的名人肯放下身段陪我们吃饭是个稀奇。”
这个大姐是深圳服装业的万花筒,服装业行内风起云涌三十年当中哪个设计师和服装大小厂商代理商她都了如指掌的,她说话很直接我担心颜浩霆会尴尬。我正要上前打个圆场,某人的长腿迈过来伸手一揽我很大方爽朗地笑:“Amy小姐说笑了,您对大江南北的服装业人物了如指掌您什么国外时尚名人没有见过呢?就别这么抬举我了!”
来的人几乎都是女人,他这个亲密的举动分明就是遮挡他内心的羞涩嘛,这我要是不知道我就是不是熟悉他的人了。怎料,他又宣布了一件让这些客人感到惊喜的事情。他攥住我的手,庭院里外的人都没有声音了,他朗声说:“既然有朋自远方来,那么各位就留在北城多住几天吧!这个周六的十二号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你们也记得来参加。”
所有人欣然。而我这次和颜浩霆重逢的时候才魄然想起我们其实是注册结过婚的夫妻,十二年前就和他去过户政事物所登记结婚的,结婚证还在我保险柜的底层压着的。 人不在一起生活于婚姻的形式而言就是形同虚设,时间久了竟然就忘记了这个形式。
我和颜浩霆过了这么十二年的“假性离异生活”。颜浩霆的话是说:“劳燕分飞十二年就好像失去你失去了一辈子,这次嘛,你就不要想再从我手心里逃走了。我一定要把婚礼排场布置的隆重气派,我要筵请十二桌给九十九个人发喜帖,我看谁还会忘记我颜浩霆的婚礼。”
我笑颜看着这些深圳来的客人心里说,也不知道你九十九个宾客帖子发了没有?人数那有那么容易凑够呢?
待内地来的客人都离开我别墅院子的时候我埋怨他:“你是喜欢低调的人你怎么什么人你都往我们喜筵上拉呢?我还请人为我们两人排练了伦巴舞,喜帖的人数我再三确定了人数和姓名的呢,你凭空让这些人出现多尴尬啊!”
某人说:“做生意的人讲究和谐,意为阖家欢喜。我们的和谐给他们公开自然展示一下不是显摆而是满足他们的八卦胃口,其实低调的尺度在我们手上掌握的难道你设计的婚宴礼服不想给应该看的人看见吗?”
我为了掩饰羞涩故意捅了捅他的背:“谁给你说我准备喜筵礼服了?你都还没有看见呢!”
“浅橘红的宽马蹄袖维多利亚风格长裙,酒红色蕾丝中裙。就这两件我还得需要找西装来呼应你的色彩呢。”
他大概是偷偷看过我所有衣橱了,好个细心的男人。
“那我们确定一下喜筵的名单吧,你应该会记得清楚的吧?”趁着现在接近傍晚员工们才刚刚下班我和他亲自商量我们的喜筵环节。这个人的记性好到几乎不用笔记。
“你的大学同学一桌,我的大学同学多年没有往来也没有必要邀请。你的好姐妹一桌不够需要两桌才可以坐的下。我这些年的名流朋友们一桌外带文化界朋友两桌一共就是六桌。”颜浩霆一口气说完。
“今天这些服装客商少说有二十人呢,那就再添加两个桌子。这可就真成了一个“八”,我未来不发都不成啊!”我这些年经历的世故让我随时都能够心情幽默起来。颜浩霆跟着说:“就算是财源滚滚也是你一手辛苦所得应该如此啊!”
这个人最近为戏曲掌镜摄影连说话也不经意带了戏曲的台词出来。
该来的重要日子很快就到了。西洋乐队的伴奏下我穿着银白色礼服和颜浩霆身影成双穿过雪白色混合粉红色气球装饰的拱门翩然走进宾客的视线中。一个亮相后更换大红色鱼尾裙随着钢琴演奏的伦巴舞曲和某人再次双人舞出场。所有宾客哗然之后掌声不断。这样别开生面的亮相就是要让亲朋好友看到充满活力的我和颜浩霆,让他们重新认识今年三十四岁的我和四十八岁的他。
舞蹈结束更衣敬酒时候我发现我妈转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她一定为**碎了心吧?和她一起来的阿弯表舅携着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连忙安慰她。我挽着颜浩霆的手早就把这些细节收入眼底,只是为了氛围的欢庆嘴角一直扬开着保持新娘子矜持的甜笑。
敬酒完毕我们这对新人才开始坐下来用餐。我自然是坐在原先的那些老姐妹从中,舞台上颜浩霆叔叔的朋友演奏着欢乐的古琴乐,一人一琴气贯全场。黄蝉低声碰了碰杜鹃:“那位蓝色衣服的古琴大师是不是你男朋友的爸爸啊?”
杜鹃目光有些尴尬迅速扫视了整个桌子并没有发现谁注意到黄蝉的话赶紧低头假装吃菜,夹起一个榴莲酥吃起来。我目光怜惜地扫视一遍杜鹃假装没有发现什么心里却记住了这事情。
“琴艺非凡,人也气度不凡啊!”黄蝉的阿嬤似乎有意这么称赞着让人知道。在坐的也就她这样高龄的老奶奶才可以不用保持矜持随便开口说话。
“阿嬤,因为孙老师是一直在北京教学的民乐专家,他手上的琴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颜浩霆给黄蝉的奶奶解说。
因为凭空出现的两桌内地朋友让整个婚礼进行的顺利和谐又热闹 。老朋友们没有过多的祝福表达。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婚礼宴会了,来了就是无言的祝福。
三个小时宴会结束后回归了两人世界。某人梳洗完准备钻进他个人书房整理他的影像资料去被我拽住了:“喂!我今天已经成为你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