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雅舍里白发姓康的和刘炳坤为了今晚的酒水钱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取付钱。
“刘校长,每次都你来,这次应该轮到老哥我了吧。”
“康老师,小弟说过只要是来这里的都算我的。”
白发姓康的低调诗人把目光睨了一眼门口送客的尹子兰,低声说:“老弟,你这是暗中护花,是意难忘么?”
刘炳坤马上低声否认说:“康兄有所不知道,她就是我们岛屿陈腐的教育机构受害者,她当年抛下大都市的优良就业环境到了中部小镇一心育才,结果就被孤立受迫害的。”
姓康的诗人捋着胡须凝望了尹子兰片刻,从皮夹里掏出三千元说:“这次就算我的,这样的人谁都理应支持,再说每次到这里的艺术表演都很新也让老朽我与时具进了一回。”
诗人手工布鞋步伐矫健走到门口对站着的尹子兰说:“尹老师,你这里安排的很好啊,把酒听风月,如入潇湘里。”
尹子兰把现金递给拿收银夹的服务生,款步并排陪这诗人走出房门:“康老师,您不要再称呼我老师了,这里不合适。”
诗人目光环视擦肩而过穿行在走廊里的艳丽女子,他心里说,这里的确风月其中。
送走了这些文人,尹子兰就对吧台边坐着的我说:“李柔,刘美娜我致使不动她,你看要不要现在趁着多数人还没有下班临时开个十五分钟的会议呢?”
别人的建议可能我不会那么快答应,尹子兰这样的紫爵有功之臣我不会拒绝。
“罗纱,你可以让你那个部门的人协助厨房整理完毕就可以下班了,黄蝉,来,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幽兰雅舍来开会,两分钟到。”
每个人的下班时间都是宝贵的,因为有些人住的地方很远,我必须争取十分钟把话说完。
人一到齐,我给子兰一个眼神,她就开始说话了:“我在这里从开业到现在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不愉快,为什么就要藐视我说话呢?”
所有人一听就把目光对上了刘美娜,刘美娜正用小镜子描画唇线补唇妆,还换了一件牛仔喇叭裤白衬衫,看来是有人在继续疯狂的地方等着她赴宴去的。
她本来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直到忽然没有听见尹子兰的声音了,一抬头大家都盯着她,她才说:“啊,是说我么?我没有怎么样啊?”
黄蝉嘴巴很快先开口了:“就是你,你今晚不是在幽兰雅舍的么?可我看见你一直出来还窜了三间房,你不知道这个很不合乎规矩会让客人不高兴么?”
刘美娜把黄蝉狠狠瞪了一眼,习惯性地用个人磁场让对方闭嘴,她涎着脸把嘴巴胬向尹子兰,示意让尹子兰继续说下去。
尹子兰本来对演艺圈的人也多少仰慕的,美娜的一胬嘴让她美眸划过一抹愕然。
“我是说,你为什么说好了要和我同一间房服务的,却让我看不见人影子了?我喊你帮我个手一起给客人盛菜,端汤,你听见了竟然藐视我。”
尹子兰一说完美娜就不高兴了,她撇撇嘴巴装起了可爱。
我一直从我的角度看刘美娜,她本来真的很美,这一撇嘴俗不可耐到颠覆她本身的美貌。
“子兰,我知道你学历高,可你不知道现在是以能力对抗学历的时代么?我可不会做端茶倒水的活儿。”
马天妮起来说:“哼!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如果我早听见你这话我就把你给扔出去紫爵,爱去那里去那里。”
她们两个很早时候是朋友,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反目的。
我起身说:“我们这里没有谁不做端茶倒水的活,你如果不做就明天开始不要来上班了,你的事情就这样我警告你了。接下来我说一说会员卡分成和酒水提成的成绩,这个月第三名是杜鹃,成功办理一张会员卡得分成百分之三十五。”
我才说到这里,黄蝉就聒噪了:“那不就是三十五万华币就到手了么?还真是的,记得要请我吃饭。”
“第二名是马天妮和周婷婷两位,已经有申办四张会员卡的好成绩,第一名是尹子兰有五张会员卡。”
全场都是唏嘘声音一片,对于普通小姐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达成这个任务需要熟悉的顾客人脉并且让对方信任你,才能够来消费。而我的紫爵是人均消费只有高档夜总会的一半,但我的人员素质是全市一流的,关键需要办理会员卡,这些因素是当初我和纪美佳反复讨论也采纳了颜浩霆建议的。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要为这些只能坐台挣小费的姐妹们说个公道。”
刘美娜猖狂不说,还想要捏住我的软弱把团体氛围扰乱。
“好!我给你三分钟你把理由说详细,如果超过了三分钟就说明你心虚。”
刘美娜眉心一拧好像她多么勇敢仗义,她把目光针对着大班们说:“你们这些有能力经验丰富的风月高手们一用心计就是一张百万元的卡抽取几十万的抽成,我们呢,只有陪喝陪玩哄人开心。”
我抬起手腕看了手表对马天妮说:“天妮,你说说看?”
马天妮知道是我考验她的时候了,她逼近刘美娜,她嗓门尖利分贝很高。
“要我说你就是一个字“贱”,你很老土很不入流你知道么?你最好明天就不要来了,因为你适合去站街,就用你中华小姐的招牌去站街。”
几个小姐们捂嘴巴偷笑,还是黄蝉补充了一句:“因为你雌性荷尔蒙过剩
你不被男人揩油你会活不成,但你这样让他们以为我们和你一样贱,我们这里是你不该来的地方,美娜。”
“既然大家都不同意你在紫爵,你就明天不要来了吧 ,我们这里不适合你。”我的语气冰冷,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子兰,有没有话给艺人组的人,说完大家下班回家吧。”
“以后谁要进入幽兰雅舍作台,记得必须和我配合,客人没有要和你谈话你不能够缠着人家,因为我的客人都是来参与文艺活动的比较多。”
尹子兰一说完就一种冷漠到近似荒原的目光扫视艺人群,她们没有声音,我看她们分明还是对子兰不服气。
“没有人对子兰的话给予回应么?那么过来签名离开紫爵永远都不要再来了,你们没有理由让辛苦招募会员的人遭受你们的鄙视,你们在这里和小姐本来就是平等的,会员业绩说明你们根本就是打算当一群白眼狼吃饱了就滚的姿态,我留下你们养不起。”我说完感觉自己说的很多。
那十来个艺人嫩模开始恐慌起来,纷纷过来对子兰说:“子兰我们都听你的。”
我把两手背到背后冷眼对视这些人,再次把她们脑袋敲击:“尹子兰是北师大的校花,她如果当年接受星探的安排,以她的才华和外表你们用你们狭隘的脑袋想一想吧。”
那个艺校生欢欢嘴巴大张开,再次眼睛放光打量起尹子兰,尹子兰的气质典雅五官灵秀的确够格。
“今天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明天见面,如果有意见的就明天直接不要来了,散会!”
“等一等!李柔,我还是明天会过来,我有小孩要养的,我没有地方可去。”刘美娜两眼泛潮向我走来,撒娇似的拉住我的手说了这些话。
我走到庭院让人把她拉走了,最后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才按动遥控器关门,上车发动车子回家。
今晚我和黎兆明都有各自的事情很累,他没有过来找我,我们只是在电话里面互相道了晚安。
我用维基百科查找刘美娜的资料,以前没有想到要查她,因为觉得她不是当红的咖。
不查不知道,一查看信息资料发现她名声只是比黑木优子好那么一点,区别在于刘美娜没有拍过成人影片,但她比较缺德。
资料显示上描述她曾经在咖啡馆厕所为一帅哥医生用上下其口引诱人家,对媒体说她犯了每个女人都犯的错误。
这真是让我倒了胃口,想不到她这前科很败德。
顺手我也查看了尹子兰的资料,我知道她本名叫尹丽君,今年三十二岁,曾经被那座她工作过的小镇百年小学评为明星老师。
关于她的资料只有离开学校的年月和大学毕业的年月,离开学校之后的日期并不是她进入至尊皇宫的日期,说明她试图挣扎过没有了希望才进入至尊皇宫夜总会的。
这个晚上我为子兰的过去感到惋惜,人生无常,每个阶段都是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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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兰在回家的路上给刘炳坤打了电话,如果现在不把这电话打了,他就会打给她,到时候让敏感细心的子珂知道有个男人牵挂他姐姐他的忧郁症又复发的。
“子兰,我下个星期会去上海半个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啊。”
“恩,我会的,刘校长。”
“子兰,你应该叫我炳坤或者我英文名字Chris也好啊。”
“呵呵!这样挺好的,在有些场合是一种身份标志,因为这个世代就是标签世代啊。”
“就是!在人多的时候有必要,在你和我之间就不必要这么程式化。”
尹子兰心里感激这个男人,毕竟都是教育界生存过的人,会有一定的共鸣。
“那你就准备准备去吧,记得把你的状况发邮件给我喔,有需要我在华岛为你跑腿的活记得打招呼。”这是尹子兰琢磨出来比较合适的话。
那边刘炳坤似乎是在叹气,过了几秒才说:“我其实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经营,毕竟我们文教机构不仅仅是教学也还要和地方人物往来的,你如果加入了我就如虎添翼了。”
尹子兰不说话了,心里凉了半截,原来男人都是自私到透明的生物,这么会替自己盘算。
这边尹子兰不说话了,刘炳坤口气转换成了一种急促。
“子兰,我妻子在日本定居了,就是她要和我离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儿子才大学毕业啊,她就这样。”这个男人忽然像是要找个肩膀依靠和倾诉,语气甚至还颤抖着。
“哦,我想我该回去照顾我弟弟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尹子兰温和地回了话。
离家还有一段路,她打开手机Itune播放了一曲西洋老金属乐曲,欧洲人的欢快节奏可以让脑细胞正常活跃,不至于卡死在某个点上顿住。
打开门看见地上有一滩血,她心里一揪,冲进了子珂的屋子连高跟鞋都没有换。
雪白床褥上端坐着眉目清秀的男生笑得很恬静,她一把拉开被子,里面的小腿用白纱布包扎的毫无技巧。
“你又自己练习扶助墙壁站立了么?伤的重不重我看看。”
声音好听到似泉水的男生说:“姐,我觉得我再锻炼些日子就可以尝试用辅助拐杖走路了。”
尹子兰愠怒地说:“距离我带你出国检查的日子只有四十天了,你就不要自己活动等医生安排给你一个复检计划以后你再这样啊,你怎么就不听话啊?”
她为他翻身换上干净的睡衣睡裤,看着他入睡以后出来擦拭血迹。
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她用棉花棒沾上橄榄油卸了妆,今晚还有一篇针对小学生语言开发的讨论文需要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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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手机一直响,刘美娜索命一样地连续拨打我手机。
“美娜,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你有事情么?”
“李柔经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计较啊,我就是个性直率,我人其实很善良的,你看我赚钱是为了女儿的吃喝照看费用。”
我听的都快要喷口水出来了,人海里漂浮什么人都有啊,有人把善良直率经常挂在嘴上到最后用这些当作标榜自己也给自己制造了敷衍的借口和幌子。
“美娜,你三观不端正,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
“不端正?什么是三观啊?”
遇上这样的人如果雅若在就好了,但她也很忙,我不能为个刘美娜找她来。
“我给你这么说吧,你昨晚的话就是很直接的挑拨离间,你试图离间紫爵里面的艺人组和小姐组的和睦,这就是严重的事实,我要照顾到她们的自尊。”
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挂了就没有再接到美娜的电话了。
中午在一间拉面店吃了一碗海鲜乌龙拉面,吃完就是逛街,平常很喜欢用目光浏览精品店的名称,很多时候我只是看,并不买,这样已经成了和孤独相处的习惯。
有时候脑子里会产生想代理一家国外服装品牌店的念头,可这样一来我两头燃烧了精力会很累的。
我继续漫步在商业大厦里面在一个甜品店坐下吃圆圆精致的蓝色马卡龙冰淇淋饼干。
手机响了是黎兆明打来的,我们这样的感情在若即若离中每一个相聚似乎都是一段美好的剪辑,可以剪成一部情人约会的长片了。
“柔儿,陪我走走吧,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微风广场的二楼,我出去门口吧。”
远远地还是熟悉的深蓝色宾利,每次见面前我的心情开始酝酿下一刻的浪漫,我开始明白了我这个双鱼座的女人是多么渴望浪漫,每个经过我生命里的男人似乎都具有诠释浪漫的本事。
我上车以后他的车蓬敞开,我们饱受了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视。
“想好了要去哪里么?”黎兆明问我。
“恩,去高美湿地吧,那里会有很多人看招潮蟹,从悠长的木栈道走下去泥沙里面亲近沼泽地。”我详细地为他解说,因为我是在地人,他算是外埠来的人。
他明亮大眼睛如水,欣然同意了。
我们都穿着白色的短裤朴素的上衣,彼此牵手漫步在木栈道上,人来人往的风景区没有会认得他是闻名四海的黎兆明,我们就普通的和周围的人混为一群。
有个卷发男人红色鞋子脱下来坐在栈道边缘把两腿随性放下,闭眼任凭风吹乱他的发丝。
“这地方真不错啊!柔,我真想在这里睡去。”
“对啊,空气从海的远方吹过来,我也觉得心思变的空灵了许多。”
我们依偎着彼此,也学那个卷发男人把脚放下去闭眼呼吸。
当焦黄色夕阳开始烧红在天际,我们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走下河堤的时候我看见了尹子兰,我和黎兆明一起上前打招呼,她的弟弟似乎很少接触人群,当我们接近他们时候他把头低下了。
“子珂,这是我好姐妹李柔,这是她男朋友黎先生。”
她弟弟虽然羞涩还是把一双白净到透明的手伸出来和我们握手了,我第一次看见子兰的家人并没有感到意外,她弟弟虽然是残疾至少心里有个依靠。
子兰随和地问黎兆明:“黎先生,你喜欢这里么?这里的夕阳是岛屿最美的。”
黎兆明说:“是啊!我也感觉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夕阳。”
和子兰姐弟寒暄了几句,我们驾车的途中,我对黎兆明说:“她是我目前最敬仰的女人,曾经是个校花,现在紫爵里面每天是她保证开房,她把客人已经用文艺表演和诗文聚会的形式预定了提前半年的日程。”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端庄敏锐的校花,她的弟弟一定是个伤残的艺术家,不然没有那个残疾人的眼睛清澈到那么纯真的。”黎兆明说的时候,心里似乎也在感叹什么。
“李柔,我让杰森给你送五万美金过来,你记得要以你的名义赞助给他们姐弟两个,在康斯威辛州的州立大医院有位中西医很杰出的医生可以治疗好那个男生的残疾。”
“你怎么看出来他的残疾可以治疗好啊?万一是小儿麻痹或者是骨头彻底断了呢?”
我就诧异这人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黎兆明还是平和的笑容说:“我有读过一些骨科的书,是我早年在柬埔寨闲散时期,那个男生的骨骼没有萎缩的迹象,他的皮肤甚至还是有些弹性的,所以我判断他最近才残疾的。”他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过了一个小时帅气的杰森就来给我一张美国的金融卡,我打算上班前就去找子兰。
“李柔,如果你不嫌弃,我当然欢迎你来啊!”子兰在电话里给我说。
“我可以吃你做的饭么?我不会做。”我专门对比我岁数大的女生撒娇,一直都很讨好吃香的。
“当然可以啊!快来,我把地址信息传给你啊。”尹子兰说。
当我到达的时候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子,三菜一汤荤素搭配。 吃饭的时候,她弟弟子珂没有拘束还和我聊起来,果然这是个音乐天才,只是我尽量不去触及他的残疾。
我们一起出来的时候,两车并排停在郊外的公共停车场。我进了她的车子看她化妆,我把黎兆明那张卡拿出来给他。
尹子兰很惊讶马上就回绝了:“我不接受没有任何理由的赞助,李柔,我节省一点就为了我弟弟康复,他好了我就不会出现在紫爵了,你打造的理想会所等于庇护了我们一帮姐妹,你就不要再鼓动黎先生这么做了吧。” “亲爱的子兰,能够让黎兆明赏识的人很少,我对他说了你把客人的活动行程规划的那么完善,也和紫爵的理念契合,这个就很难得了。”
“李柔,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我坚信我跟对了人,这个事情先不要说了,今晚的客人是混合风格的,我需要做些准备。”
“混合?就是风流和不风流的混合么?子兰。”
我问完了自己都觉得这样很有趣,她也快速刷好睫毛膏说:“可以这么说,所以,像刘美娜那样尺度大的还是需要几个。”
“我就是忍无可忍那个美娜的嚣张,她心术不正呢。”
尹子兰嘴巴微微张开,小镜子对准了描唇线,描完了笑的有点深意的说:“马天妮也是个心术不正的,她不正在暗处,这个美娜至少企图心还算是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