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朋友虫那天晚上来我们村里看我和吊念我大伯,我们还单独相处了一会。
当时,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以后,我看见灵堂有我大哥和二哥姐夫他们守着,我就陪着虫到外面去走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山区的夜景。
于是,我就拉着虫的手,走到祖堂外面,一起欣赏山区的夜空。一轮红月挂在远山的树枝上,特别的美,月亮下面的大山,一片朦胧,轻雾在竹林之间缭绕,无数的萤火虫在林间穿梭着。
“夜色真美啊!”虫因为是第一次看见山区晚上的月亮,竟然是如此美丽,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轻轻赞叹了一句。
我们俩就坐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一块青石板上,这里离祖堂有一百多米远,旁边又没有人,也没有灯,周围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
我们就这样坐着,看着远处山颠上的月亮,近处飞舞的萤火虫。
她就靠在我肩膀上,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甜蜜的话。我想起刚才大哥二哥还有二嫂他们对我所说的话,我就想开她一个玩笑,让她心情轻松一下。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吸血鬼,一个早就死了的魂灵,还以为她走山路这么晚了才到我们村,肯定一路上受了不少惊吓,所以我就想安慰她一下。
我就搂着她的腰,厚着脸皮,偷偷的问他,“亲爱的,你当初为什么看上了我?”
因为我在中专读书时,在学校后面铁路旁边我那个叔爷家里出来以后,天已经很晚了,正准备返回学校时,在电厂门口拐弯处碰到虫,她主动给我打招呼,并要交我为好友。
当时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根本就不认识,所以我就很佩服她的勇气。她主动追起我来。这一直是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虫见我突然一问,就笑了,轻轻的打我一下,说,“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是你这张破嘴啊,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然后又把手伸进我衣服里面,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胸口,说,“是你砰砰跳动的这个,让我一个少女怀春了。”
她那声音又是轻轻的,悄悄的,柔柔的,我一时就感动得不知说什么为好,马上把她抱得紧紧的。
我就贴着她耳朵,动情的说,“亲爱的,我永远都爱你,让我们的心贴得更近一点。”
她听我这样一说,就反过身来,把我抱得紧紧,我们两颗心就紧紧的贴在一起。
以往我们拥抱时,我们都要热吻的,可是这天晚上,我们拥抱,我想吻她,但是她却把樱桃小嘴闭得紧紧的。
后来我知道她是吸血鬼以后,我就知道我们拥抱热吻的目的,就是她把我的舌头含在她小嘴里,趁机吸我舌尖的血。
她通过和我谈恋爱, 通过热吻的方式来吸我的血,补充她身体的需要。因为每次的量不多,所以我就感觉不出来。刚刚开始时对我身体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那天晚上在我们村里,我们两个在黑暗的路边树下拥抱在一起时,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吸血的机会,但是她没有这样做,不肯和我热吻。
事后我才知道,她当时看见三狗那个老光棍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色胆包天的他晚上必然要冒险行动。
果然当天晚上,这个老光棍一夜未眠,在寻找机会,一直盯到天蒙蒙亮,趁二嫂天未亮起来到厨房帮忙,没有把门上锁的机会,就偷偷的溜进虫睡觉的房间。
后来三狗就抛尸荒野,身上的血也被吸血鬼情人吸干了。
这些好像都是她早有预感的,知道晚上有好色鬼主动送血上门,丧命在她手上,所以就不要我吻她,也是想为我节约一次,惩罚一下那个三狗。
但是,那天晚上和她拥抱时,恍惚之中,我又仿佛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特殊气味。
按照山区习俗,大伯农历六月二十六日出殡,所以二十五日下午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所有亲朋好友都要来祭香,跪拜大伯的亡灵,既是陪大伯最后一夜,也是对大伯无比的悼念。
来宾特别多,除了亲朋好友之外,还要宴请村里的家庭客,还有宴请本村同姓家门客,这都是要请的。
还有道士,在灵堂上咿咿呀呀的唱,祖堂墙上挂满了各路神像,这些神仙晚上要被道士请下红尘来助威。
因为听说大伯在去天国的路上,会碰到无限艰难险阻,也会遇到各种孤魂野鬼,所以要请神来助威。
神像下面香火不断,青烟缭绕,肉酒供奉着各路神。
因为晚上还要做几场重大的道场活动,所以道士就比之前要多好几倍。
道士除了请各路神仙之外,还要把我和太外婆、外婆,以及二嫂那边少外婆所有已经故去的先人,都请来,参加大伯的丧礼。
所以这些被请的先人,名字也写好了,贴在墙上,下面也是香火酒肉供奉着。
乐队这个时候,也进门了,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演奏着流行歌曲,有欢乐的,也有悲伤的,没有人去计较,因为都是农村自发组织的乐队,没有受到正规培训,想吹什么曲子就吹什么曲子。
在所有来宾中,最重要,最不能忽视的,是太外婆以及外婆家里的亲戚来,所以就要格外隆重对待。
我们孝子贤孙就跪在晒场路口,迎接他们。
迎接各外婆党时,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乐队在一旁吹吹打打。
厨房在忙忙碌碌,帮忙的穿上穿下,跑堂的跑进跑出,祖堂里,晒场上,老屋里,到处都是客人。
花圈是一个挨着一个。
扎纸扎的这个时候早已完成了任务,所扎的纸房子,纸人,纸马,还有纸扎的金山银山,也摆在灵堂上,供奉着。
礼房人头攒动,文房先生低着头,在泼墨挥毫,忙得汗流浃背。
姑姑姐姐和二嫂在大伯棺木旁边哭棺。
因为大哥二哥还要负责丧事内务,所以就更忙碌,不断的有帮忙者,到棺材边灵堂里来找他要这要那,他就马上吩咐他们去买这买那。
还有领事者找他请示这请示那,他们就马上又安排这安排那。
打发走这个,那个又来了。
他就现场处理,当机立断,毫不含糊。
村里的人称赞我们家里办事有头绪,有条不紊,说二哥不愧是在北京城里当官的。态度和蔼可亲,语言温和暖人,碰到脾气急躁的领事,就好言宽慰他们两句。
我们兄弟几个在灵堂上,这个时候唯一要做的是磕头作揖,不断的给一拨一拨的来宾磕头跪谢。
道士一唱,就又到灵堂上磕头作揖。
由于一连多日的劳累,这个时候,我们人已经是很筋疲力尽了。各种声音冲击着耳朵,各种忙忙碌碌的人在面前闪过。
香纸焚烧的烟雾,缭绕在整个祖堂里面,灯光闪耀之下,一切都是那么昏昏沉沉。
晚上宴席时间到了,几十桌,几百来宾,鞭炮一响,宾客满堂。
酒杯晃荡之中,跑堂的跑来跑去,汗流浃背。流水席,菜是一个一个上。
我们孝子贤孙在领事者带领下,不断在宴席之间穿梭着,去给坐在首席的太外婆和外婆家里的亲戚,磕头作揖,请求他们原谅,请他们吃饱喝好。
听说,丧事不比喜事,丧事上,把太外婆和外婆家里的亲戚招待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