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光从那大大的落地窗射进房间,照耀着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的千川影,她微微睁开眼睛,一双红色的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耀眼。
翻了个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千川影紧盯着那扇未锁的门:冰呢?大半夜的哪儿去了……再翻个身,继续盯着门。
“唉!烦死了!”千川影愤怒地把枕头摔了出去。
“吱——”门开了,她连忙趴下闭上眼睛。
冰以辰看着地上的枕头,再看看趴着装睡的千川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径直走过去蹲下了来,挑起一丝银发:“这么快就睡着了?”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千川影脸上,令她有些慌乱:这家伙,靠那么近干什么啊!
他放下她的头发,双手捧住她的脸。
天!他要干嘛?千川影的心跳得有点快,以前她睡觉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做过什么?
终于,她忍不住了,咬牙:“冰以辰。”
“做梦都这么想我啊……”冰以辰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轻声道。
千川影的心极速地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撕扯着,痛得她全身颤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努力压制那从心底泛起的恐惧:“我才没有想你呢!”
“嗯,我知道。”冰以辰收起笑容,有些严肃,“你不舒服?”
“没有。”她看了看他,心跳却又加速了,“嘶——”
她抱紧自己,痛得直冒冷汗。到底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我的反应那么强烈?就像马上就要……马上?!
她勉强抬眼看他,屋子里只有他们俩。
冰以辰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影儿,是你的预感吧?”对不起,都是我让你那么痛苦。可我真的只是想陪陪你而已,原谅我的自私。
会发生什么?是对我不好的事?那就,有可能是对他不好的事!她缩进他怀里,越靠近,心就越痛!
千川影迷茫地看着他,弹射开来:“不能靠近,不能靠近。他不会伤害我的,不会的。”
冰以辰叹了口气,朝她走去,踏出一步。
“别过来!”她捂住心口,往后退了一步。既然他不会伤害我,那就是我会伤害他。该死的预感,像丝一般绞痛。
冰以辰的动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过去抱住了颤抖的她。
痛!撕心裂肺的痛。她试图推开他,眸色变成暗红:“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是啊,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冰以辰自嘲地笑了笑,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心律有节奏地跳动着。
千川影使劲推他,他却越抱越紧。听着他颈上动脉传来的心跳声,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獠牙也随之露了出来:“不可以,不可以……”
她的声音嘶哑,透着说不出的痛苦。怎么会这样?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冰你快走啊!她双手抱住头,獠牙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影儿。”冰以辰抬头,抓住她的双肩,“别怕,有我在呢。是我自愿的,你没有伤害我。”
“没有……伤害?”她瞳里所有的清醒在这一刻被一股凶煞之气冲开,红光泛滥间,她抱住了他,獠牙一点一点地深入,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向了地面。
时间仿若停止了一般。
他一言不发地任由她肆意夺取血液,望着天花板,暗叹:吸血鬼,真的是一种可悲的生物呢。可惜,从今以后,我也将再也无法生活在炽热的阳光下了。
“唔……”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眼神一点点地清明了过来,刺眼的红色映向她的眼,我……干了什么?
连忙推开他,看着那两个深深的牙印,刚站起来的千川影又怔怔地跌了回去:那是我咬的?
“我……”她捂住眼睛,眼泪还是顺着脸流了下来,源源不断地。
房间里静得出奇,只留下了她的抽泣声,以及冰晶落地的声音。
门外的季择轩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冰蓝色的宫殿,转身离去。
“影儿。”冰以辰终于说话了,捂着脖子向她走来,黑雾缭绕在他周围,显然是要变异了,“我们缔结血契吧。”
“不要!”千川影反射性地大喊了一声,挣扎着退开了几步。
“你不是吵着要缔结血契的吗?”冰以辰停了下来。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想,不想让你……”
冰以辰叹了口气:“现在,请你为了我,缔结这个契约吧。”
她睁大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仿若要把他刻进心里,眼里再度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了他的容颜。
她哽咽着说:“你……故意的是吗?”
“嗯。”他从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