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蝶香到家,本来已很晚了。罗蝶香外公外婆一直没睡,开灯等她回家。送走了表哥罗力壮,简单收拾行李,罗蝶香也服侍外公外婆睡下。
罗蝶香的家,还是十几年前那种,土屋瓦水泥平房,坐落在平原田野间。外公外婆睡觉。洗漱后,罗蝶香也回自己房间。
推开自己房间的简陋灰色实木门,撩起蓝色碎花棉布门帘,罗蝶香走进自己久违的闺房。
四面墙壁用白灰简单涂抹,经过多年,早已斑驳有点剥落,污渍泥点痕迹斑斑。墙角接近天花板处,还有一小团墙壁,浸湿雨水微微发霉。好在房间的两扇窗户很大,推开一扇窗户,可以看见自家庭院,赏庭院鲜花芬芳。推开另一扇窗户,可以看见窗外田野,闻到田野菜田清香。
一盏白色节能吊灯,从天花板垂下。靠四面墙壁,摆放了黄颜色旧木头衣柜,棕色木书桌,白色木质梳妆台,带玻璃门手工木质书架,外公手制的竹子挂衣架子,白色双人床。床单,被套,枕头,都是粉红卡通猫咪图案。床头贴了帅哥男明星的海报贴画。
梳妆台带了一面圆镜,镜子上还贴了塑料粉红小花。房间虽旧,却十分宽敞高大。
罗蝶香离家多日,可她的房间,却被外婆收拾打理得一尘不染。回到家里,罗蝶香好放松好亲切。她信手拿起梳妆台上,镜子边缘卡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原本胖胖的自己,站在原野拍照,身后油菜花金灿灿的成片绽放。胖胖的自己,很二地比了一个V字手势,胖乎乎的脸,咧开大嘴憨笑。笑起来,额角的伤疤显得有点狰狞。
罗蝶香看着自己以前的照片,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以前的自己,这么二,这么可爱的吗?罗蝶香心想。
摸了摸照片上自己,额角伤疤的位置。罗蝶香把照片,重新卡在梳妆台镜子边缘。
“啊!终于回家了!”罗蝶香毫不讲究风度地,把脚上拖鞋一撂,蹦地就趴上了自己的床。
“好舒服!”床软软的,罗蝶香的身子深深陷进了床里。知道罗蝶香要回来,罗蝶香外婆早早地铺好了床。床单什么的都是新换的,干干净净。趴在床上,抱着软绵绵的枕头,罗蝶香闻到了阳光晒过的香味。
“回家真好啊,这是阳光的香味……”罗蝶香抱着枕头,缩成一团,猫在床上,懒懒地赞叹道。
拉过被子,罗蝶香很快沉睡,进入了梦乡。一夜好梦,天光大亮,睡到自然醒,罗蝶香慵懒地在床上伸懒腰。
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面朝外面的窗户,万里晴空碧蓝如洗,艳阳高照金色阳光,窗外只隔了一条两米宽泥巴小路,便是连山遍野的金灿灿油菜花田。罗蝶香放眼望去,满眼金黄,油菜花花开正旺,浓郁的菜花香味扑鼻而来。蜜蜂蝴蝶采花儿忙。划成方块,成片成片的田野最远端,连着连绵低矮绿色丘陵。丘陵上,绿林茂密,郁郁葱葱。靠左边一些,一条柏油马路通向远方,一座白桥横跨江面。
罗蝶香吸了口气,芳香沁脾,心旷神怡。田野的清香,令人沉迷。耳边传来声声鸟鸣脆响,“啾啾啾啾”就像报喜一样。
罗蝶香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不惬意。虽然房屋简陋了些,自从父母去世,没有怎么修缮,但罗蝶香依旧很喜欢住在小城市小乡村。
换了粉红色衣服长裤,罗蝶香扎起马尾辫,再把面朝庭院的窗户也推开。罗蝶香家里庭院,用水泥平铺地面,罗蝶香外公亲自动手,用竹篱笆,粗木头,铁丝造了一座简易结实的围墙,很简陋。围墙配了一扇木柴门进出,关上门,就靠一把大铁锁锁住。其实围墙和木门,虽然密实,却是很多年前修的,落满灰尘,没人打扫,也没法打扫,显得挺落魄穷酸。
但是,庭院里,靠围墙,罗蝶香外公砌了一尺高的花坛,种了七宝树,山梅花,白琼花,灯笼草,栽了些蔷薇,牡丹,月季,玫瑰什么的。花木翠绿茂盛,四季常青,月月都有花开。
特别是,墙院外面,紧靠着围墙外,罗蝶香外公还种了一排小树。这个月份,一株茂盛的樱花树,花开正美,落樱飘飘。一株白色杏花树也开花了,银霜如雪的点点杏花,点缀枝头。桃花梨花树各有一颗,次第开花,层层叠叠,粉红雪白的,结果的时候,还会挂果,结出甜美硕大的桃梨。
院子里,罗蝶香的外婆放养了十几只鸡,那些鸡在院子里,“咯咯咯咯咯”地叫,来回地踏步,觅食,在院子内有土的地方,扒拉地,刨爪子。
每次看见院子,回到家里,罗蝶香的心情都会好好,觉得特别亲切。
打开抽屉,罗蝶香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满眼依恋地摸了摸。那是她的去世父母双亲的照片,合照。
“罗蝶香,出来吃早饭了!”罗蝶香外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喔,来了!”罗蝶香把照片放回梳妆台,打开自己房间,简陋的木门,笑着,甩着马尾辫走了出去。
罗蝶香外婆已经煮了汤圆,端到了桌上。汤圆热气腾腾,香味儿诱人。
罗蝶香坐在桌边,拿起筷子,问:“外婆,外公呢?”
外婆笑盈盈,慈祥地说:“来,快吃吧。你外公啊?他早就出去啦!”
“外公出去了?这么早?”罗蝶香问。
“还早呢。你外公天没有亮,就出去啦!”外婆笑着说。
“啊?外公干什么去了?”罗蝶香捧起小碗,喝了一小口热汤,小脸幸福地微笑。
“你外公早饭都没有吃,他说他咳嗽睡不着了,就起床了。一大早,就拿着钓鱼竿,去河边钓鱼去了!说是要给你钓几条鱼,给他宝贝孙女加餐!他宝贝孙女难得回来一趟!”外婆笑眯眯地说。
“啊?!外公都生病了,还要那么早,去钓鱼给我吃?!”罗蝶香顿时觉得好心疼外公啊,“外公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他知道你喜欢吃鱼咯。快吃汤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外婆慈祥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