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廖侧妃才看不过眼，之前顺着许侧妃，让人将她关了起来。不过她此刻这般说，倒是显得自己光风霁月一般，倒是衬得那边流泪委屈的许侧妃越发心思歹毒了。
楚慕真并不关心女人间的尔虞我诈。在他看来，娶这么多个侧妃还不是看重她们身后的那些力量？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算后院里头乌烟瘴气都没太大事，只要不传出去，一切都无关紧要。然而这次……
才刚大婚，东辽的妮珊公主就直接在后院中被人掳走，这是他绝对难以承受的事实。
阴翳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三个女人，楚慕真皱眉：“妮娜呢？”
许侧妃刚要说话，却是叫廖侧妃抢了去。
“妮娜公主想是还没缓过来呢，哭了一早上了，刚才还想着……”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却是顾忌的看了一眼卫婉兮，笑了笑，“殿下，臣妾这便去请妮娜公主前来。”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妮娜的声音。
“不必了。”
楚慕真打眼看去，可不是，那双原本漂亮的凤眸此刻满是通红，可她到底是妮娜公主，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廖侧妃，这才朝楚慕真随意的行了一个礼，问：“殿下还是赶紧派人去搜寻一下，姐姐肯定还没出京城呢，若是出了，若是出了，那些歹人定然也是逃不远的。”
之前楚慕真心中还有些疑惑，然而面对这般刁蛮的妮娜公主时，顿时打消了不少。也是，东辽的妮娜公主一向都是刁蛮无理的，一下子哭哭啼啼的，难免他不多想。现在看起来，怕是她与妮珊公主之间感情深厚的缘故。
他还没发话，那边妮娜又指着卫婉兮。
“还有殿下，之前这位姑娘派人一直盯着姐姐这院子，肯定是有嫌疑的，说不定从她身上能够得到线索，还请殿下赶紧派人大刑伺候。”
廖侧妃听到这话顿时想笑，大刑伺候？这东辽的公主还真是没见识，一般府内的刑罚哪里能比得上大牢？况且没见到这卫婉兮如今已经被放了出来了吗？
仔细瞧瞧卫婉兮，在发现那脸颊上分明的红印时，廖侧妃心里头一阵畅快。
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算是殿下想让人盯着这东辽的两个侧妃，那也是她的差事，越俎代庖，活该！
卫婉兮脸上的热辣已经过去，现在只觉得半边脸麻麻的，之前摸过，应该是肿了一大片了。她也没在意，事实上，越惨越好，她越是有本钱在楚慕真面前谈条件，不是吗？
“没事吧？”目光转向卫婉兮，楚慕真的语气顿时柔和了起来，这十分鲜明的对比立刻让廖侧妃和许侧妃的面色难看起来，倒是妮娜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慕真。
“喂，姓楚的，你还真可以啊，她这么大的嫌疑，你不询问还这么温柔，没毛病吧？”妮娜公主刚想上前，就被人拦住了。
是秦羽，他一身冷冽的气息，在楚慕真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众人就瞧着楚慕真的脸抽搐了几下，十分难看。
“果真？”楚慕真瞳孔骤缩，那目光实在是有些骇人，便是胆大如妮娜公主，此刻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过她很快便耸耸肩，怕什么？现在东辽派来的和亲公主只剩下自己一人了，而且使臣都还没离去呢，楚慕真要是真的敢对自己下手，难道不怕东辽会翻脸吗？
不得不说，妮娜公主的确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她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楚慕真，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端倪来，然而很快她就失望了。这个男人无怪乎卫如蔓那等睿智近妖的女人都斗不过，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那张脸上已经没了表情，任是再熟悉的人也轻易看不出分毫。
“你赶紧去把剩下的人安顿好，还有，让他们这阵子别出去了。”沉默良久，楚慕真这才叹息一声，眼见着秦羽离开，他微微皱眉，然后转头看向卫婉兮，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这三个侧妃在场，他便是想要跟她多聊些，都不太可能。
“散了吧，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当前第一个念头，就是先遣散这群碍手碍脚的人，楚慕真尽管内心再焦急，表现出来的，却是平静。
廖侧妃和许侧妃都是一怔，不太明白楚慕真的意思。这才刚回来就遣散她们，难道是殿下已经有办法了？
两人对视一眼，廖侧妃微微摇头。妮娜见此，有些不满的撅嘴。
“殿下，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她自然是不愿意被赶走，这好不容易才见到楚慕真的人，少不得要多耽误一些时机，好让姐姐提早离开。
楚慕真冷哼一声，瞧着妮娜公主这般胡搅蛮缠的样子，朝边上几人示意一下。
“喂，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妮娜公主拼命挣扎着，试图甩开这几人，然而她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有再多的力气也是无用，直接就被带走了。
楚慕真干咳了两声：“妮娜公主伤心过度，这几天就在自己院子里好生修养吧。”
廖侧妃和许侧妃面面相觑，听殿下这意思，难道是要禁了妮娜公主的足？
两人不由的身子就是颤抖一下，突然察觉殿下的脾气又上来了，她们与楚慕真相处多年，对他十分了解，若是不听话，后果严重。
“如烟留下。”瞧着廖侧妃和许侧妃温顺的起身准备离去，楚慕真这才缓声道。
待得走出院子，廖侧妃和许侧妃同时停住脚步，廖侧妃微微侧身，转头看了一下里头，叹息一声：“许妹妹，怕是以后咱们得小心些了，看起来这位如烟姑娘还真是得殿下的心呢。”
许侧妃心有不甘：“凭什么？难道是那张脸吗？”
廖侧妃心中冷笑，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转身：“回去吧，既然殿下回来了，自然是殿下来处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办法将卫婉兮扳掉，廖侧妃自然是选择不去触碰，以免让殿下或者卫婉兮找到理由敲打。
妮娜公主被推进院子之后，很快反身，却被告知被禁足了，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守在院门口的侍卫，呆呆的。
“公主，您，您没事吧？”
身边的丫鬟瞧着她这模样，吓了个半死。
良久，妮娜公主这才呆呆的转身，默不吭声的进了房间，就在丫鬟们关切的目光中，摆摆手。遣散丫鬟之后，妮娜公主这才疯狂铺在床榻上。
嘿嘿，看起来本公主的演技还不错嘛。
卫婉兮眼神复杂的瞧了一眼楚慕真，又看了一眼院门外，这才找了个椅子坐下，面色平静。
“是本王对不住你。”
楚慕真瞧着那肿的老高的脸颊，开口。
“哼，堂堂的四皇子居然朝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道歉？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卫婉兮嗤之以鼻，抬眸看向他，“本来我是打算出手帮你的，事发之后或许还真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可惜，你的那两位侧妃实在是厉害，揪着我不放了。”
楚慕真沉默。
“想听听我的意见？”卫婉兮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楚慕真现在面对的局面很不利，其实说起来不过一个东辽的和亲公主而已，关键就是当今圣上如今是想同东辽和好的，一个公主的失踪能够引起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圣上不免会苛责楚慕真。
“本王听闻之前你派人盯着这院子，说是发现了秦森被叫了进来，后来帮她做事了？”
卫婉兮挑眉：“你消息倒是灵通。”顿了一下她道，“这个妮珊公主可不是我们看起来这般简单，我觉得之前她投湖其实是故意的，四皇子，看起来你这院子里的人有的可不是那般忠心啊。”
这话的确是说中了楚慕真的心。
自打和启明那边联系之后，他十分清楚这四皇子府上已经明里暗里被安插了眼线，然而两方毕竟是合作关系，他总不能直接将那些人拔除了？这难免会引起对方不满，是以他虽然心知肚明，平日里却是装着不明就里的模样，而秦森，就是启明在明处的棋子。
他看着卫婉兮，心中在犹豫。
启明的事情牵扯实在太大，然而如果不告诉卫婉兮的话，想要让她出谋划策，有些困难。而且即便她能够给，他也不敢用啊。
“看起来殿下还有秘密呢。”卫婉兮一瞧楚慕真这表情，立即就猜到了几分，“难道说殿下已经有了怀疑？”
楚慕真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婉兮，眯眼：“女人的直觉，果然是可怕。”
卫婉兮嗤笑：“殿下还真是口是心非，难道殿下不是欣慰吗？”她勾唇，却是牵动了脸颊，痛呼一声，眼神锐利了几分，“这妮珊公主能够轻易使唤殿下府内的奴才，可见这秦森绝对有问题，难道这妮珊公主跟殿下其实也有关系？”
楚慕真的面色直接黑了下来。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然而被卫婉兮说中是另一方面。
“看起来，对方可不仅仅是想让殿下出丑这般简单了。”卫婉兮挑眉，“怕是妮珊公主的失踪已经被外人知道了，殿下，有时候诚实的人才能自保，圣上那边问起来，殿下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实话实说？楚慕真冷哼一声，他能实话实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