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念一句,摇一下头,一念一摇头,搔头弄耳,揄扬顿挫,诗写得好,念得更好,两者相得益彰,把诗中的意思,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诗!”苏三公子黯然摇了摇头:“我不如也!”
永丰公子也有些丧气:“这小子人品不怎样,怎么能写出来这样的好诗,真是有些天理不容!”
东方剑晨旁边的张东来听后,也对东方剑晨失去了信心,马德才写的这首诗,确实是太好了,想要写出来一首超越这首诗的诗词曲,大大不易。
朱夫子念完后,扫视全场的读书人,所有的读书人为之一顿,都知道今晚必然是属于马德才的夜晚,无人能够与其争锋!
“有了这首诗,德才一夜名传,那举人的名额就能顺利的中举了吧!”老马大夫兴冲冲地看了旁边的儿子一眼,与有荣焉。
马德才昂首挺胸,在席上坐得笔直,双眼精光乱闪,脸上通红,额头见汗,兴奋都难以自已,浑身都有些颤抖,自己今晚终于力压众人独占鳌头,成为今晚的唯一主角,万众瞩目,光彩加身,今晚第一,舍我其谁也?
东方剑晨在纸上写完,轻轻的吹了一下上面的浓墨,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那得意洋洋的马德才,嘴角微微一笑,暗自道:“兄弟,不要怪我,谁让你们想着对付我呢,我也只好礼尚往来,稍微的那么一点点打击一下你!”
张东来看着东方剑晨递过来的纸,讶然道:“写完了?”
东方剑晨点了点头,张东来接过来,随口问道:“有信心压那匹骡子一头吗,我真看不惯那小子趾高气扬,自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是老三的臭屁样子。”
不是说口误了吗,又来!!东方剑晨微笑道:“碾压而已!”
“说大话的吧!”张东来笑着向纸上看去,八行三十二字,写的是一首小词!
可是这一首小词,却让张东来彻底震撼,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在艺术上的成就!
张东来目光有些怪异的望向了眼前的少年,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藏着这么多厉害的东西,他又是怎么学的,医术通神,才气通天,和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是幸福,也是悲哀啊。
“或许,以后将会是他一个人的时代了吧。”张东来仿若看到了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待他光芒万丈时,无人能遮掩他的光辉,他必将青史留名,万古不朽。
再一次向着纸上看去,就见上面写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一首词牌的小词,短短的三十二个字,写出了一对青年恋人的悲欢离合,去年莺俦燕侣,对诉衷肠,今年孤身支影,徒忆前盟,主人公怎能不抚今思昔,泪下如注。
“只是东方年纪轻轻,那里来的这么多的悲欢离合的感受,听父亲说,真正的大家,必须言之有物,绝不作无病之呻吟,这首词,情景交融,绝对是大家之作,终我一生,也难以做出来一首超越这首词的佳作了。”
看了一遍又一遍,俯首长叹,不忍放手,东方剑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感受不到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诗词曲的痴狂,见张东来心谜神离,忙提醒道:“张兄,赶紧交上去吧,否则可就晚了!”
张东来眼中神光炯炯,仿若精电一般,十分明亮,盯着东方剑晨看了还一会儿。这才应声道:“好好好,这样的词篇,纵使晚上个三两个时辰,也值得等!可惜你不愿意用真名,否则,今晚,你必然名动闽州,无人不知。”
东方剑晨淡然的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看得张东来非常的想给现在的东方剑晨一拳,这笑而不语的样子,太招人恨了!
“来人!”张东来知道必然有人跟着自己,不管是老爹有意无意的保护还是监管,话一落地,就听有人应道:“公子!”
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士子打扮的人,走上前,低声应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张东来也学着东方剑晨故作淡然道:“把这首词递上去,且莫泄露了我们的身份,但也不能弱了我们的气势,此词一出,谁与争锋,知道吗?”
“是!”那下人诧异的看了眼张东来,不理解自家公子为什么要匿名投诗,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公子难道不打算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吗?不过作为一个下人。还是不要随随便便的猜测主子的心思,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会明白。
主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带着这首词,这人向着前排走来,前排中朱夫子带着满脸的光彩,环视四周,笑呵呵的道:“没有人了吧,没有的话,我就正式宣布,平安堂的马德才马公子为当晚第一了,还请马公子上前领赏!”
白银百两,诗歌传唱,极大的荣耀。
今晚是属于马德才的夜晚。
马德才站了起来,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神采飞扬,对着所有的文人,点头示意,笑道:“各位抬爱,容我得了第一,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要是谁有好的诗词,这第一在下自当退让!”
文质彬彬,谦虚低调,一表人才,果然是个非凡的人物。
朱夫子、老马大夫容光焕发,看着作态的马德才,个个都欢喜非常。
“慢着!”忽然有人大声喊道:“我家公子有一首词,要献与大家共赏!”
这人虽然也是士子打扮,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气质,正在得意洋洋的朱夫子,看着走来的士子,一脸的不爽,阴沉下了脸,道:“一炷香的工夫,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是何人,为什么出来捣乱?”
那人不卑不亢,举止从容:“这一炷香的工夫,不还是没有结束吗,朱夫子这么着急宣布马德才为第一,是怕了我闽州城的士子们把马德才给比下去,还是说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吗?”
“休得胡言乱语!”被这人一番话明显就是错有错着,朱夫子脸色差点就都吓青了,吹鼻子瞪眼:“这第一是众人评定,众望所归,不是我一人所评定,你在胡言乱语,赵大人在前,容不得你猖狂。”
其余大儒,也有些脸色不善的看着来人,只是对朱夫子更是有些怨言,这一炷香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就不能稍等片刻,容这一炷香燃完,你再宣布谁为第一也不迟啊。
眼见众人尴尬,马德才微微笑道:“朱夫子,真金不怕火炼,这第一,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改变不了,既然一炷香还没有燃完,就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心服口服便是。”
一句话,有理有据,气度盎然,大有胸襟。
朱夫子听了,脸色微微一动,也笑了起来:“却是我被这样无礼的人给气糊涂了,想不到马公子有这样的胸襟气度,那就让来人心服口服!”
一点头示意道:“你就把所写的诗句,递上来吧,要是你家公子写的,真的超越了马德才,这第一便是你家公子的。”
说起超越马德才这句话的时候,朱夫子的脸上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嘲弄,一首那么好的诗,想要超越可是不太容易,至少在这闽州,只怕是没有人有这样的实力,就算是一些成名大家,也不见得能够一时之间,写出超越这首诗的水平的作品了。
来者也不言语,直接把手里的纸交给了朱夫子,道:“还请你能不依不偏,把这首诗念出来,大家自有评定!”
朱夫子接过纸张,看也没看,笑道:“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是好是坏,一看便知,我还能坑你吗?”
来人点头道:“那就好,我先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去,这一切看在马德才的眼里,心中却是大喜:“这人的公子只怕是不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现眼吧!不过既然弄我难看,我少不得也要让你的主人丢人一番!”
于是张口笑问:“不知道你家公子是谁?”
那人头也不回:“我家公子的名讳,不是手下败将可以听得,等你胜了我家公子再说!”
马德才脸上铁青,不再言语,恨恨的望了一眼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去,对着朱夫子道:“夫子,还请你当众念出来这篇佳作,让我们大家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佳作,也好让大家欣赏、欣赏。”
朱夫子笑道:“好,我这就念给大家听听,让大家随我一起欣赏一下这上面的绝妙好诗!”
把手里的纸张打开,微微一看字迹,唯得端正二字,算不上好字,书写只能算是一般,看着这字,朱夫子便已经不再看好其诗词,字如其人,看字便知道这人接触书籍没有多少日子,一般来说每一位士子的字,从接触书本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而多年练习大多都能够写出来一手好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