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老员外喊了一声,童子忙走到老员外身前躬身立着,等候老员外吩咐,“去把上好的龙凤灯笼拿出来一盏,给外面的公子送过去!别让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把咱们家看轻了。”
狗蛋应道:“是!”
取了一盏极好的灯笼,灯笼上面描龙绣凤,艳丽夺目,里面点燃一支蜡烛,从内光耀出来,发出一片赤红,把地面照的亮堂堂的。
拿着灯笼走到东方剑晨面前,毕恭毕敬道:“恭喜公子,你猜对了谜底,这是你猜对了谜题,应该得的小礼物,还请你收下!”
东方剑晨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漂亮的灯笼:“谢谢,哥了,这东西我收下了,我的谜题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一把拉住张东来:“走。走,走,再去别的地方去看看,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赢来一大堆礼物!”
礼物并不珍贵,关键是心情好,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个心情。
二人转身离开,米铺的旁边,却留下了许多读书人,仔细的想着东方剑晨留下的谜题,这个谜题已经被老员外找人写了,贴在了灯笼上面,供附近的读书人赏玩。
张东来下意识的跟着东方剑晨引动着脚步,整个人却在苦思冥想,刚刚的那一副对联,自己还没有头绪,东方剑晨就已经张口而出,且被他猜对了,这样的才思敏捷,让张东来十分佩服,看了东方剑晨出的谜题后,更是思索其中的谜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
看着沉迷的张东来,东方剑晨笑道:“不要想了,绝妙好辞可不是容易想的,猜谜这东西,全靠灵光一闪,猜透了其中的弯弯道道,谜底自然是呼之欲出,要是没有把握住其中的道道,就会钻牛角尖,一时半会,很难想起来,越去猜测会变得越糊涂。”
听了东方剑晨的话,张东来豁然顿悟,开口笑道:“东方兄的才华极高,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果然是绝妙好辞啊。”
东方剑晨微微一笑,知道张东来已经猜透了其中的关节,不再说话。
黄绢,有色的丝织品,写成字是绝。
幼妇,少女的意思,写成字是妙。
外孙,是女儿的孩子,写成字是好。
齑臼,是受到艰辛的器具,写成字是辞。
合在一起,便是绝妙好辞,而在这个时候,员外府中的艳丽少女,眼睛陡然一亮,仿若是天上的星辰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我也想到了,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在纸上的后面,提笔写道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原来是绝妙好辞!
写完以后,又唤来下人,把自己猜出来的谜底送了出去。
“绝妙好辞!”
谜底一现,原本围观的读书人顿时一愣,这才欢呼道:“果然是绝妙好辞啊,佩服,佩服,那位公子出的好,这米铺中也有高人啊!”
至于留着东方剑晨字迹的这张纸则留了下来,把纸上的墨迹吹干,少女笑道:“这个人好敏捷的才华,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的造诣如何,不过谜题都出得如此之好,想来真实水平会更加深不可测,真想和这样的才子好好的比上一比,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然后一分高下!”
有才能的女子,自然是心气极高,一直以来都觉得整个闽州府中,那些所谓的才子,大多数都是草包,也只有张东来、苏家的三公子、平安堂的小马大夫等人,还能够勉强的入目,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位才高八斗的名士。
“听狗蛋说,这人是和张东来张公子一起来的,他们应该是朋友,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结识一下。”
自古美女爱英雄,可美女更爱那些胸有锦绣,出口成章的流风才子。
“不知道那人是怎样的青年才俊,可有了婚配?”少女的脸上一红,忙低着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绣花鞋的鞋尖,把脸上的红晕用秀发微微遮拦,这才向着四面看去,四面无人,这才平息了一下心中羞臊,快步向着自己的绣房而去,走到屋子前,推门进去后,又忍不住从门缝里,向外面又看了几眼,果然是没人,这才如释重负,不过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少女的心事谁懂,谁又能猜的透呢。
回到房子里,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听着外面传来鞭炮声,少女的心思悠悠,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已然出神了。
月上柳梢头,东方剑晨和张东来已经走过了许多家的店铺,猜中了很多的谜语,得来许多零零散散的小礼物,两个人抱着一大堆礼物,喜笑颜开的兴奋得满脸通红。
尤其是张东来,长这么以来,从来没有敢这么疯狂过,从小不愁吃不愁穿,过着锦衣玉食搬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努力,就能够得到很多东西。
可是,现在不同!
这些东西,都是凭着自己的知识赚来的!
“或许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说法,便是这个意思吧,掌握了更多的知识,就相等于掌握了更多的财富,美人,权势。”抱着这些东西,张东来对书中的一些知识,理解的越发透彻了,“怪不得爹爹常常训诫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绝知此事要躬行!”
看着若有所思的张东来,东方剑晨那里知道他想什么,抱着这么多东西,玩起来不能尽兴,恰好看到有许多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就向张东来招呼道:“张兄,咱们把这些礼物,都送给那些穷人的孩子们,你看如何?”
张东来笑道:“行!”
“来来来,小朋友们,谁跑得快,就把这礼物送给谁了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东方剑晨抱着东西,来到一群孩子的中间,蹲了下来,对着一群在大人之间穿来穿去的孩子们,笑着大声喊道。
“有礼物啊!”
“真的是好多礼物,我喜欢那个灯笼!”
“我要那支笔!”
“都好漂亮啊!”
孩子们都还小,还不懂事,看到张东来和东方剑晨一脸和善的样子,纷纷的围了过来,伸出娇嫩的小手,向两个人索要礼物,一点儿都不怕生。
“不要挤、不要挤,都有,都有!”东方剑晨笑着把得来的小礼物,都送给了附近跑过来的孩子们后,与张东来长身而起,看到远处一片喝彩的声音传来,忙向张东来问道:“那里是那里,好热闹啊!”
张东来抬头一看,笑道:“东方兄,那里是闽州龙溪县的县衙,赵大人正在举办元宵灯会,要举行三天,白天黑夜,都有节目可以欣赏的,要不要前去看看,那里有很多都是整个闽州的乡绅、名士!”
“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是龙溪县的县衙,那里既然这么热闹,怎么不去!”东方剑晨率先而去,张东来笑着,自有一种雍容的气度,却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东方剑晨却是有些大大咧咧,自由自在,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言行举止,都是顺其自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元宵节的夜晚,明月高挂,星斗灿烂,微微清风拂来,带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这人世间的烟火漫天飞舞,生机勃勃。
走马观灯,猜谜联诗,整个闽州城都沉浸在一种热闹的氛围中。
东方剑晨拉着张东来,向着龙溪县的县衙所在的地方小跑而去。
龙溪县的县衙大摆宵灯会,才子佳人齐聚,锣鼓震天,喧嚣不止,里里外外围了不知道多少人,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二人赶到的时候,灯会才刚刚开始,衙门内,灯火通明,照耀的宛如白昼一样,处处张灯结彩。
而在衙门旁边,更是搭起来一个偌大的台子,台子上面,布幔飘扬,随风猎猎。
台子的前面,却是摆放着许多的酒席,而县令赵一博兴奋得一脸通红,此时正高高的站在主位上,俯视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高声道:“今日正逢元宵节,正是良辰美景,明月高悬,星辉灿烂,本县令特举办此次元宵灯会,与民同乐!”
环顾一下四周,大家都在伸着脖子,期待着元宵灯会的开始,赵一博便道:“这个时候,我知道讲得太多,会影响大家的心情,那好,我也废话不多说,现在我宣布,闽州龙溪县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正式开始了,还请大家入席。”
只是有心人注意到,赵一博说话的时候,语速极慢,言语之间,还有些漏风,吐词不清,或许赵一博的一口牙齿真的犹如传言一般,全部都掉落了,成了个无齿之人。
然而无论是否无齿,赵一博毕竟是一个县太爷,作威作福多年,没有人敢出声笑话他,且戒惧之心,大家都有些小心翼翼。
被别人怕!让别人觉得恐惧,这种感觉,赵一博非常喜欢,讲完话,得意的看了一眼四周,便见随着自己的话落地,许多受邀而来的闽州名流全部都站了起,对着赵一博抱手行礼:“多谢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