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出一根银针,依法施为,针如流星,眨眼的功夫,已然在张学政的胸口扎上了五根明晃晃的银针,用来平复失衡体内的五行,这几针下去,一则疏通经络,二则激发生机潜力,让其身体的生机苏醒,进行自救。
随着五针到位,东方剑晨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身体上更是传来一阵精疲力尽的感觉。
“是自己逞能了,这一点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施展完行云流水针!”
不过这五针也已经见了效果,原本张学政苍白的面孔,此时浮现出来一丝润红,显得有了些精神。
“还差两针,就能见到效果!”东方剑晨暗自咬牙,榨取着身体中的最后的一些灵力,运灵力到针,双手舞动起来,不过在动作上比开始,明显慢了许多。
又是双针扎了下去,仿若画龙点睛一般,随着两针扎了下去,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张学政,眼皮微微抖动,居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模糊,过了一会儿,这才清晰起来。
“我是在哪里?阴曹地府吗?”
虚弱的声音传来,却让张夫人和张公子两人喜极而泣。
东方剑晨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知道是自己的精气神,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强撑着见到张学政已然清醒过来,苦笑着说道,“你没去阴曹地府,我可是大大的不好了,别忘了给我一个大大的红包,救你可不呢么容易。”
话刚说完,东方剑晨扑腾一声,昏倒在床前,青兰心中满不是滋味,她也一样是修行中人,当然知道,东方剑晨这是精疲力尽后,身体的自然反应,陷入深度睡眠,恢复自己的精力,说白了就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
“东方,这次真的是变了太多!”青兰没有想到的是,嘻嘻哈哈的东方剑晨,居然会为了救一个几乎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让自己累的昏死过去,当初的东方剑晨,多少是有些胆小,有些懦弱,有些自私的。
青兰心中默默的转过念头,然后疾步一赶,伸手把东方剑晨抱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张夫人道:“东方他为了救人,累的昏死过去,还请夫人找一间静室,让他好好休养。”
张夫人在东方剑晨昏倒的瞬间,也是吓了一跳,这个家伙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啊,自己老爷的身家性命,还系在他的身上,也顾不上问候自己的老爷,张夫人立即命人收拾出来一件非常宽敞明亮,又极为幽静的房舍,青兰这才抱着王子腾,向着房舍而去。
推开房间的门,迎面是一群闽州的绝世名医,这群名医看着被青兰抱着出来的东方剑晨,脸上居然在这种沉痛的场合中诡异的显出来一种笑容来。
张夫人和张公子还没有出来,刚才病房里面,张夫人压抑的痛哭,也是有些入耳,这些人自然认为东方剑晨没有把张学政的病治好,无奈之下,只能用装晕来企图蒙混过关。
果然是个采药郎,我们都束手无策的病,他怎么可能治得好!这怎么可能?
以为东方剑晨没有治好张学政的大夫们,心中忽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万一被这小子给治好了,自己一群名医,可就把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还是没有治好好啊!
“治不好病,就用装晕倒来企图蒙混过关,怎么可能轻易就饶了你!”
到了这个时候,这几位名医,自然不会口下留情。
“咦,这不是刚才给张大人治病的东方先生吗,怎么回事,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灰溜溜的出来了,难道你已经妙手回春,把学政大人的病给看好了?”
“嗯,我想这东方先生,果然是本事大啊,虽然不知道学政大人的病是不是治好了,可他这手把自己弄晕的本事,却是独一无二了。”
“哼,没有本事,还来这里招摇撞骗,早就听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小子,一个采药郎而已,能懂什么医术。”
“原本张大人多少还能多活一些日子,这一下子,啧啧,可不好说了!”
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世道炎凉,可见一斑。
听着这群人的热讽冷嘲,青兰秀眉一挑,就要发作,却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却是张夫人带着一脸笑容走了出来。
看着满脸含笑的张夫人,在场的大夫们,心中一沉,声音嘎然而止。
“难道说这小子治好了张大人的病?”
这可不是他们希望的结果,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治好张大人的病,可他们不希望别人治好张大人的病。
可是,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满脸含笑的张夫人,出来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一脸惊异的名医们,玲珑的心思一转,自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下俏脸一寒,冷声道:“东方先生已经治好了我家老爷的病,诸位,若是再无他事,就请回吧!”
身体多病的张学政,自然需要名医诊治,而这名医自然是东方剑晨。
为了一位真真正正的国手,得罪一群没用的大夫,张夫人自然做得出来。
被张夫人一下逐客令,客厅中的大夫顿时脸庞涨得通红,尤其是小马大夫更是有些浑身发抖,来的时候,他早已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只要自己能够掌控着张学政的病情,使他的病情不恶化,就能够得到张学政的好感,等年后,自己考个秀才,还不是张学政一句话的事情。
谁知道,意料中的事情,居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可恶的家伙,居然坏了我的好事,亏我平安堂这么多年来,一直收购你的草药,要是没我家平安堂,你们父子二人早就饿死了。”小马大夫有些咬牙切齿的看了昏迷的东方剑晨一眼,转身就走,他却忘记了,当初平安堂收购东方剑晨手里的草药的时候,是把价格压到了何等丧却天良的地步。
技不如人,便如丧家之犬。
大夫们气呼呼的,陆续走出客厅!
面对着学政府,这几个大夫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发作出来,纵使发作了也没有用,可是这几个人,却把东方剑晨给恨上了,我们省里不敢照着学政大人发泄,难道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采药郎吗?
能够被请到学政府的大夫,每一个都有两把刷子,几十年给人看病积累下来的人脉,也是极为恐怖的。
短短的时间内,便把东方剑晨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打探清楚。
“原来就是个落魄秀才的儿子!”
几位大夫心中有了底,想要有所行动,又有些犹豫:“听说前几天,苏家公子打死了几个小混混,被打死的几个小混混之所以被打死,就是因为这几个小混混在集市上把写春联的东方峰给撵走了的缘故。”
苏家!
朝中有人,方圆百十里的大户人家,也就是东方剑晨的外公家,想起这个庞然大物,原本想要教训一下东方峰和东方剑晨的几位大夫,心中一寒,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便息了念头,为了出一口气,万一搭上了身家性命,便不值了。
念头一通,想清楚其中的利弊,几位大夫当下便决定,不再招惹东方剑晨,各自一抱拳相别。
唯有小马大夫气不过,心中闪烁着别样的念头。
一直以来,小马大夫的家庭富裕,父亲有名,生活的有滋有味,加上自己原本聪慧,读书、习医都远超同龄中人。
聪明的小马大夫是一直在别人的赞誉下,成长起来的,十多年来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谁知道,今天居然在这里折戟沉沙,要是个当代名医的话,折戟沉沙也就罢了,可是折在一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小小的采药郎的手里,小马大夫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自己居然败在了一个落魄秀才的儿子手里,而这人却是个小小的采药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等着,我一定要把这口气给挣回来!”小马大夫脸上铁青,刚刚被张夫人逐出府外的羞辱感觉,在心头不断地盘旋,一想起来就觉得一阵郁闷,恨不得对着什么东西,狠狠的打出几拳,或者对着天空喊上一嗓子,才能够抒发出来心口的这股郁闷之气。
但是,他却不能对张夫人怎么样,他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敢。
窝囊!太窝囊了!小马大夫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既然不能对张夫人怎么样,那么这口气,自然而然的也转到了东方剑晨的身上,一时间,居然莫名其妙的再一次对东方剑晨不顺眼起来。
“要不是那个穷鬼,现在被张夫人热情招待的人,必然是我了。”小马大夫越想越恨,清秀的脸庞,此时有些扭曲的狰狞,看起来分外可怖。
回到家中,小马大夫猛地推开平安的大门,横冲直撞的走了进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喝了一杯热茶,这才狠声道:“气死我了!”
而坐诊的老马大夫,显得十分的淡定,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儿子,淡淡的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