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老板对我说,你先去铺铺床睡一觉吧,明天再上班。他就把我领到了小沈和小张住的地方,我就挨着小张铺了一张床。我倒头便睡。
我醒来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老板一家人和小张,小沈早已吃过晚饭,让人给我留了一份呢。我吃完饭,看他们都在另一间屋子里忙,就也过来帮忙。
原来,他们是在用剃须刀刮猪皮上的猪毛,然后做肉皮冻。那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买来许多带着肥肉的猪皮,然后用刀把肥肉剔除掉,肥肉炼成猪油卖,猪皮用来做肉皮冻。
那些猪皮上有许多毛,就要用剃须刀把它们刮掉。老板,老板娘,还有他们十岁的女儿也在刮,可还是刮不完。
到了差不多有十点的时候,老板说,算了吧,反正干不完,等明天再说吧。都睡觉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我们听他这样一说,都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左右,我们就被叫了起来。穿好衣服,刷刷牙,开始工作。老板把我领到小沈那个位置,让他站在那里,让我干。
见我差不多能熟练操作了,老板就跟小沈说:“你不是要走吗,今天就可以走了。不过,行李可以先放我这里,等找到活了再过来拿。”“那好吧。”小沈说完走出门。
那老板跟着他后边,追上来说:“慢点走,等会儿去我爱人那里拿工钱。”小沈结完工钱,过来跟小张说:“我走了,你先在这里好好干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小张说。
刚开始我对小张的这句话不太明白,后来才知道,那小张和小沈是一个村上的,也是一块出来打工的。两人商量好先走一个,等另一个找到好工作了再把这个也带走。
又过了几天,老板的小姨子和妹夫,还有小舅子都来了。听说老板娘又怀孕了,并且生意也比以前好起来。老板大概觉得忙不过来,才让他们来帮忙的。
听小张说,老板娘有姊妹四个,她是老二,家中还有一个大姐,下面就这个妹妹,还有弟弟。
老板娘的妹妹长着两个不影响美观的龅牙,说话大大咧咧的。他妹夫则是一个白净小伙,长得挺酷。她弟弟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所以很愿意与我和小张在一起待着。
她妹妹和妹夫帮着干杂活和料理家务,弟弟则负责早上把粉皮和肉皮冻用三轮车送到超市。
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喜欢仗势。老板娘也不例外。见自己的一帮亲戚来了,顿时感觉神气了许多,又加上怀孕了,更是肆无忌惮,在老板跟前动不动就发脾气,无论什么事非要他说了算不可。
老板见都是她的亲戚,又念及她有了孩子,对她一味迁就。哪里想到这娘们得寸进尺,在家中作威作福起来。终于有一天惹怒了老板。
那是一个晚上,我和小张去外边玩了一会儿刚刚回到院子里,就听见老板的屋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听见老板娘声竭力嘶的嚎叫。
我和小张慌忙跑过去,只见老板娘正被老板摁在地上,披散着头发,在那里哭天喊地。我们要上来拉架,被老板眼一瞪:“你们俩,一边去。”见他这样,我们便不敢上前。
又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的妹妹,妹夫和弟弟听到哭声都赶过来了。
可两个人仍扭在一起,老板娘在下面抓住老板的领口,老板则半弯着腰用一只胳膊肘按在老板娘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掌在那老板娘的脸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搧个不住。
那老板娘的妹妹,妹夫走上前一人拉住他打人的手,另一人把他的那只压在老板娘胸口上的胳膊拿开,然后把他架了过去。那老板却想用力挣脱妹妹和妹夫的控制。
眼看两个人已经拉不住他,那妹妹忽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撒了手,生气的望着自己的老公说:“你也放手,就让他把我姐打死,反正我姐肚里有他的孩子。”那妹夫一听,也送了手。
老板则咬牙切齿的用脚在地下跺了几跺,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在那里痛苦起来。这边,老板娘的弟弟怕姐姐再挨打,自己感觉如果帮忙也不是老板的对手,就抱着老板娘哭起来:“二姐呀!二姐呀!”
那女人躺在那里也不说话。那妹妹和妹夫慌忙上来探她的鼻息,确定无大碍后,几个人合伙把她抬到床上。然后他们又回头把老板也扶了起来。
经过这件事后,那老板娘从此倒是温柔了许多,就连对我和小张说话也轻言轻语的。
由于来了这么多帮手,我和小张也有两三个小时的空闲。每到下午三四点钟,我们便出来闲逛,在一块谈天说地。小张也是初中毕业,而且平常也喜欢看书。这样,我们便有很多共同语言。
他说他叫张新强,因为家里穷,今年二十多岁了,还没人给他提亲呢。“那小沈呢?”我问。“他比我还大两岁,也还没成家呢。”“那他现在在干什么?”“找活呗。”
“找到了没有。”我又问。“找了几个地方,都还不如这里。可他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那怎么办呢?”“用完了我借给他呗。”
小张说着,显出一脸的无奈,然后又说:“是我让他辞工的。等他找到好工作了,我就也辞工跟他一起去。你到时候想不想去呢。”“到时候再说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