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虽然躺下闭着眼睛,我俩却清楚地感觉到栏杆打起时在眼前晃了一下。我们没有动静,我们睡着了。
“嘟嘟——”没多久后面又传来了喇叭声,又过了一会是手拍车门声,见我们没反应,接着传来喊声:“同志,同志,请你们把车开走,请把车开走,同志,同志!”
外面不耐其烦的加大力度拍着车门,听声音,是所有保安都出来了。这时我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把音量收小。陈李生也坐了起来。我俩取下墨镜对视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调整好座椅。我解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笑容,然后手抓钥匙一拧启动了汽车,脚稍一点油门,车子向前开去。
“切,拽什么拽,老子也当过兵,按辈分他们俩还得叫我一声班长!”一个保安说。
“就是!”一个保安附和。
一听,我俩相视一笑,瞬间刹车,倒档回去,内心激动不已。我关掉汽车引擎,两手在方向盘上一摊,而他干脆举起双手枕在脑后,我们直勾勾看着他们,不急不躁从容不迫。对方满眼怒火,敌意肃起,甚有要将我俩杀之而后快的态势。
“兄弟,他们说我们拽!你说我们不拽谁还拽啊?”陈李生饶有意喻地对我说。是啊,特种兵都不拽谁还拽!
“就——是!”我把声音拖得老长嘴巴张得老大。
“别光说,有种下来!”那个‘班长’说。
“嘿,他们叫我们干吗来着?”陈李生故意问我。
“他们叫我们下去!”我似笑非笑地说。
“看样子是想挑战我们!”陈李生已经皮痒痒了,他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接着把车门‘哐’一声使劲关上,轻蔑道:“想打架,老实告诉你们,你们一块上都只能是这个!”说完伸出右手大拇指往地上一指。
“别太小看人,我们这里的人大都是从部队出来的。”那个‘班长’说完带领众人慢慢围了上来。
我坐在车里,睁眼看热闹,心里无限激动,也想出去玩玩。于是我朝陈李生喊道:“兄弟,需不需要支援?”
“不需要!”说完想想不对,才几个喽啰还想跟他争,忙陪笑道:“不劳您驾,您好好坐着就行,坐着就行。”说完转过头去,双眼燃起熊熊火焰。
这时,看着他的眼睛,围上前的保安队员心里咯噔一下,恐惧感倾袭而至,眼前这个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这个人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气量,欣许他身上有刀,还有枪,他不是一般的战士。
“喂,你们在干吗!”一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吼道:“你们这是在干吗啊!”
唉,真没劲,陈李生看着那人,眼里满是怨恨,然后转向我,表情很是无奈。我笑了笑,摊摊手,耸耸肩,表示同情。
“田主任,是他们刚才不登记就硬闯进去,所以出来的时候……”一保安队员理直气壮地说,结果话说一半又觉得不对。
“所以你们就不放他们走,所以你们就还想打架是吧?!”田主任狠道。
“不是我们不放他们走,你看,栏杆都打开着的,是他们自己不走!”另一个保安队员说。
“真是这样吗?这可不像解放军同志的作风!”田主任说完看了看陈李生,他一脸刚毅,站在那一言不发,宛如一个看热闹的无关人士。而我也是一个看热闹的人,还不时发着笑。
“嘟嘟——”后面的司机按响了喇叭,本来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没想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既然戏没得看了,就只好走吧,于是大声朝前面喊:“解放军同志,请把车往前开开,让我过去,我赶时间呢,谢谢!”
我伸出头去向他敬礼致谢,完了朝陈李生说:“兄弟上车!”
陈李生打开车门,一脚跨了上来,“嘭”一声把车门关上。他放下车窗,朝中年男子说:“领导,你也当过兵吧,你的这些手下很‘牛’啊,得好好教育一下!”说完示意我离开。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田主任一个劲地道歉,见我们走远,转过头没好脸色地朝他们几个说道:“不自量力的家伙,要不是我赶到你们现在全在地上趴着了。没感觉出来吗,在他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看他的迷彩,我看至少也是个侦察兵。还有坐在车上看热闹那个,实力肯定不在他之下。看到他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没有,那种链子上有块铁牌,牌子上刻着他们的代号,是他们身份的证明,弄不好他们就是特种兵,跟特种兵干,你们有多少条命死!”
田主任是位老兵,在部队十三年,转业后被分配到这里工作,平时喜欢看关于写部队呀军人的书和关于部队的影视作品,他昨晚刚看完一本关于特种部队的小说。让田主任这么一说,大伙惊出一个冷颤,竟真相信我们是特种兵了:天哪,竟然遇到特种兵了,还差点交上手。一阵胆寒过后又不禁兴奋了起来,无比激动,感叹:特种兵就是拽!
从区府出来,我俩到镇上转了一圈。我想买个新手机号,结果被告知需要提供身份证号才能激活,我把身份证号输入了一遍,结果提示结果是查无此人。买个号还这么麻烦,真是的,搞什么不好非搞什么实名制,我现在就一黑户,士官证上交了,身份证注销了,对,得先把身份证给办了。于是马上驱车来到辖区派出所,一问得拿户口本和退伍证一块过来办理。
从派出所出来,我一脚油门奔家而去。八公里,十分钟的时间车已经到村口了。雄伟的大理石牌坊中间显眼的两金色大字——雨林,两棵高大的英雄树就像两战士守卫在雨林村村口。牌坊两边是对衬的两间小卖店,店外有人在聊天,树底下等候着三辆载客的摩托车,进村左边是个集贸市场,人很多,摆卖的也很多,道路被占去了一半。右边是一个大广场,有不少大人孩子和老人在玩健身运动器械,还有人在打篮球、羽毛球和乒乓球,广场周围还建了许多楼房,数了数足有二十五幢之多。没想到两年没回家变化还挺大。
突然出现一辆军车,引来不少人的好奇和围观。人们交头接耳,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这军车就是酷!”
“我要能坐一坐就好了!”
“我要能开一开就好了!”
“这两个是谁啊?”
“这两个是谁啊?咦,那个像不像是郑三哥的二儿子?”
“有点像,对,是郑三哥的二儿子,他就是当兵的,他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好像叫郑什么云来着,对,叫郑佥云。”
“黑云停车!”陈李生突然说。
“干吗?”我问道。
“你电话没给家里打,不打算买些菜招呼招呼你战友我啊!”陈李生提醒到。
“嘿,我说用得着吗,你我是兄弟,吃个便饭就行了!”我倒是一点不客气,笑道。
“吝啬!你不买菜招呼我就算了,去你家我总得买些水果吧!”说着他打开车门嗖就下了车。
我连忙道:“急什么,总得把车停好吧!”
“阿云,真是你啊,阿云!”老爸高兴地走了过来,激动道:“刚才阿仁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原来真的是你啊!你真的回来了啊!”
“我都说是真的吧,没有骗你吧!”一个中年男子说。他应该就是阿仁,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