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我陪年大小姐给老太太,太太们请过早安欲回去用早饭,不想迎面遇到二爷年羹尧,年大小姐转身想要躲避,年二爷却已经开口。
“我也是正要向老太太请安,不想刚好遇到妹妹,妹妹一向可好?”
“劳二哥哥挂心,一切都好。”年大小姐不想停留,说完继续往回走。
年二爷见此有些着急,忙说:“妹妹略等一等,有些话我想跟妹妹解释。”我突然想起那天品儿说年二爷来到院门却不入等语。
年大小姐并未让年二爷说完,直接说道:“不必了,一切事情清清楚楚,无需解释。”
不曾想出入官场的年二爷被年大小姐这一句说的面红耳赤,口齿不清的说:“妹妹这是当真要记恨我了吗?你可知我亦有我的难处,我妹妹她若不如此,年府上下都”
听着他的话年大小姐不仅发出一声冷笑:“你妹妹跟我有什么干系,年府又于我有什么干系?我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落魄之时,我竟然从不曾知道你口中的妹妹,你口中的年府与我有何干系。”年大小姐几句话像是忍了很久,说到激动处,不禁突然咳起来,年二爷更是被年大小姐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良久,年大小姐才稍稍平复一些说道:“罢了,二哥哥快去吧别让新嫂嫂等急了。”说罢抽身就走。只是年大小姐看似决绝,暗地里已经将我得手攥的生疼。
“他父亲误了我母亲一生,当初母亲病重,我以为他是救我出困境的君子,不曾想他也不过为了他的妹妹他自己的仕途把我生生推进这火坑。”此刻唯有我们两人,年大小姐任由脸上两行热泪滑落而不在掩饰痛苦。
我们两人一直走到后面小花园才停下来,此刻园中虽无青树红花,然而银装素裹,也不失为一番别样景致,我愈在此地找地方让年大小姐略坐一会以缓解平复她的情绪,不曾想远处两个扫雪小厮的话却再次传入我们的耳中。
“听说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糊涂东西把话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此刻正不顾二爷新婚之喜,在房里发落大老爷呢。”
“你是说大老爷把沈姨娘的名字入族谱,还打算把沈姨娘排位供奉在祠堂的事吗?”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能让老太太发那样大的火呢?”这小厮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说:“不过我也是想不通,向来老太太不是那等卖乖拿大的人,况且沈姨娘也已经过世了,如今也把珏姑娘接回了府里,老太太何苦来还要抓着这点子事不依不饶呢?”
另一个小厮也停下来,搓动着冻红的双手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还是先前听荣大爷说我才知道,原来咱们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就曾经纳过一个京城鼎鼎有名的艺妓做姨娘,那时候,咱们老太太在这个姨娘手里很吃过一些苦头的,你说这个有谁能不恨呢?后来终于熬出来了,到了咱们大老爷这,看上的偏偏又是才貌双全的艺妓沈伶玲,老太太岂能看着旧事重演”
这小厮后面的话我们已经慢慢听不清楚,只见年大小姐急忙往回走出几步,一头栽进雪地中晕了过去,我登时蒙了,慌忙叫人,竟然有一位公子马上赶了过来,情况急迫我还未来得及思考他从何而来,为何再此,他已经定定神接过年大小姐的手把脉。
“万幸,只是气急攻心。”他一把抱起年大小姐,接着说:“你前面引路,我送你们回去。”
毕竟男女有别,我一时犹豫,“你还犹豫什么,这冰天雪地,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他沉着的说道。
他的话也令我马上冷静下来,都来不及问他姓甚名谁便慌忙前面为他引路,所幸小花园已经离我们小院不远。
他一直将年大小姐抱进西厢房床上,才缓一口气道:“我只是粗懂脉理,万全之计,你还是找人去请大夫仔细看看为上。”
我给年大小姐盖上棉被,施礼说道:“今日之事多亏公子相助,只是这里是小姐闺房,还请公子外面说话。”
说话间他已经走出卧房,品儿端热茶进来,我不便出去连忙轻轻喂年大小姐饮一点点,并吩咐品儿出去请大夫。只听外间说:“我今日也是机缘巧合才会出现你们府上,若无他事,你无需跟旁人提起我就是了。”
品儿依言出去,不曾想外面接着说:“这把古琴,难道昨晚是你们小姐弹奏的那曲《与兰语》?”未曾想他仍未出去。
“我们珏姑娘昨晚确实弹琴了,不过是不是《与兰语》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问问玉玊姐姐,她或许能听出来。”品儿到底年纪小,竟然有问有答的说道。
“哦,珏?年府大小姐。应该不会错了,只可惜”他若有所思的说。
我连忙出来,打算逐客,不曾想到此刻他也已经随品儿一同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