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气势汹汹直奔我的听梅香,进门也无任何其余废话,直接下令抓人,我不免一时怔住,可董鄂氏却是见惯了这样的大阵仗的,此刻却是毫不惊慌,厉声喝到:“我看你们谁敢?”
几乎已经围上来的侍卫被董鄂氏一句话吓住,站在哪里不敢前进更不敢后退,左右为难,只得回身去看福晋,仿佛是等着福晋替他们壮胆一般。
“怎么?我说话如今都不顶用了吗?”我从未见福晋如此暴戾,完全不似她平日端庄大方的样子。“那我所幸告诉你,我已经从你的岫玉院搜到了大量麝香及百子蕉,替你保管的人已经全部都招了,哪里还容得你抵赖。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扣下,带到王爷面前再说。”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董鄂氏虽然仍旧声高,可明显输了气势。不免一时仿佛败下阵来,不过董鄂氏满脸的疑问却实在真实的落入我的眼中。
侍卫们见福晋仿佛确实证据确凿,董鄂侧福晋更是一时无法辩解只知苍白的喊冤,便再次得了主心骨,直接上前扣下了董鄂氏身边的芯彦等人,却是终究不敢对董鄂氏下手,只是站在她左右两边装出样子作出架势罢了。可即便如此,大势已去,董鄂氏也明白此刻完全由不得自己只得悻悻的跟着福晋离开。
一帮人在福晋的带领之下气势汹汹乌洋洋来了,又这样志得意满乌洋洋满载而归的走了。
玉玊见众人都走了才从我前面让开,她总是这样,每每到了危机的时刻恨不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仿佛这样便能把我从这危机中解救出来一般。
“我看姑娘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已经料到,莫非此事真是董鄂氏所为?”
我同玉玊携手往后院走,现下头疼的应该就是伊郎了,我这里应该也可以暂得几分清净。“哪里就能这样简单?我若是没有猜错,所有一切不过是福晋布的一个局而已。只是每每想到她端庄得样子和狄氏乃是她得贴身陪嫁陪伴她多日,我不免心凉。”
玉玊扶我在后院中的秋千上坐下,此刻秋高气爽,清凉怡人,却是没有几人能够如同我和玉玊两人这般可以平心静气细细体验罢了。
“孩子的死是福晋策划,狄氏得死更是福晋布局,连同给我下药得灵芝也一定是福晋背后指使,当然董鄂房内搜出得那些药更是福晋授意所为。只是这其中的种种细节我们不得而知罢了。”
“姑娘何以如此确信?”玉玊心中仍有不解。
“从那日见到将死的狄氏我便察觉一切似有异样,到后面田振林的话我便更加可以确定了几分。田振林那日所言你可还记得,狄氏是不可能在毫不知情得情形下接触那样大量得麝香的。所以她自己知道必须牺牲掉那个孩子,那么目的不过只是想诬陷一人而已?狄氏临死之前还不忘要伊郎替他找到真凶,更加用自己的命加重筹码,最后的目的不过还是为了指向这一个人,并且坐实她的罪名,令伊郎动怒,不能轻易放过了她们所指向的这个罪魁而已。”
“这个人便是董鄂氏。”玉玊也是忍不住的说出。
“不错,这一点也是到刚刚灵芝说出背后指使是董鄂氏的时候我才确信的。再者狄氏甘愿牺牲掉自己,那么势必有人能够帮她完成剩下的事情,这个人也只能是狄氏最信任的,被伊郎点名彻查的福晋了,再看今日如此势在必得疾声厉色的福晋我便更加确信了。”
“只是,姑娘是如何确信为姑娘下毒的一定不是董鄂氏呢?”
“首先,两件事情挨得太近了些,你若是董鄂氏你会一面给狄氏下毒一面又向我下毒吗?这样一来被发现的机率岂不是加倍?她就算在着急,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再者,那日田振林已经说的明白,这样对我下毒的人要么实在蠢笨,要么就是有心让我察觉,这样一来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我查出灵芝口中的指使之人,并且在伊郎面前再告她一状罢了。再说刚刚,刚刚你可听到福晋说了吗?从董鄂氏的岫玉院搜出了百子蕉,这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她希望所有事情一并发作,伊郎才不会对董鄂氏手软。”
我看看旁边的玉玊,接着说:“此事倒容易证实,只需再审灵芝,一切便可见分晓。”
玉玊倒是并不忙着起身,而是再次问道:“不知刚刚董鄂氏前来所为何事?”
“这就无需考虑了,只因为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董鄂氏做事实在毫无章法,太容易被人利用。她或许又是被福晋的安排任意一个借口一时挑拨便跑了过来。倒是福晋的意思更加明显,她不过是想激化我与董鄂氏之间的矛盾,借我之手在推董鄂氏一把罢了。”
“那么姑娘心中如何打算?你是否帮福晋这一次。”
“我吗?我并不打算帮助福晋。”我起身,此刻太阳慢慢下山,竟然有几分凉意。
“原因有三,首先,福晋此招实际已经伤害到我,正如那****所言,假若我并未发现,她也便顺水推舟除了我一个后患,她不过是一石二鸟罢了,伤害我的人我岂能帮她?再者,那****看狄氏的将死之前的眼神,总觉的她并不愿就死,这一切种种显然她并不是那个布局的人,她更像是被人胁迫,胁迫她布下整个局的人还能是谁,只有福晋了。这样想起来怎会不心惊呢?福晋的心机实在深沉,手段又未免太过狠辣。这样一个人我不愿帮。再者就是三世子那日所言,他的话虽未说完,但他定是知道其中一些内情,福晋为了此事甚至牵扯一个孩子进来,所以不管董鄂氏如何为难与我,或者她做过何种错事,若是不知道事情真相也就罢了,现下我既然几经猜出隐情,单单只说福晋的为人处事,我也断断不会同她沆瀣一气,帮她诬陷董鄂氏的。”
晚膳时分,外面开始下起雨来,犹如瓢泼,顷刻如注。我不免想起了还在为自己生母守灵的三世子。那孩子,我今日见到他心中便只觉他可怜。心中一直在想,这样的时候是否还会有人给他送了晚膳过去?如此电闪雷鸣,他一人在那里是否会怕?是否有人愿意陪陪那刚刚逝去生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