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与陶夫人多年未见,此次相遇,少不得有无数的体己话,知心话要说。
只是两个人正说的火热的时候,品儿突然说外头陌生男子一直站在帐外,不肯离开,陶夫人才想起,自己并非只身前来,是带着一位朋友一起来的。
“姐姐,外头的人,是我的一位好友,他的医术高超,我特意请他来替你诊治你多年积攒的旧疾来了,你瞧我进来见到你高兴,却把他给忘在外头了。”陶夫人已经站起身来,挑开帐慢,迎外头的人进来。
良妃本来是要阻止的,一则,她是皇上的女人,是绝对不能轻易见外来男子的。二来,她的病是由皇上指定太医为她医治的,要换旁人,必须经过皇上的首肯。
但是陶夫人并没有给良妃阻止的机会,已经将外面的男子请到了大帐当中。
“姐姐,这位是东方钺。东方,还不快些见过良妃娘娘。”
进来的东方钺是一个极高且健壮的男子,他的头发只用丝带粗粗的系着而已,身着灰色青袍,腰间悬挂着一个酒葫芦。
东方钺的眼睛大且明亮,一双黑色的眸子仿佛可以直击人的心底。
人虽然长得极其英俊,可他的脸上却不善修饰的挂着连鬓胡子,更增添出几分男子的狂野之气。
此刻他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却似乎也在观察眼前的这位良妃娘娘。
良妃刚才因为休息,身上却并未穿见客的锦缎绣服,不过是家常的衣服,头上更是斜斜的挽着一个发髻,并无任何修饰。
她因为刚才见到陶夫人的激动,脸色泛出红润的光泽。
“哦,良妃娘娘。”东方钺弯下腰,算是行礼。
“这,”良妃看着陶夫人,想了想还是说道:“妹妹,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更何况,罢了,还是请这位先生到别帐休息吧。”
“姐姐,”陶夫人确实心中叹息。
她心中清楚东方钺的医术究竟是如何的高明,她知道只要东方钺出手,良妃多年积累下来的病症一定会有所缓解,但是她也知道,良妃久居深宫,对于男女有别格外的看重。
她无法勉强,只得说:“姐姐,东方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
陶夫人说话的功夫,东方钺便一直盯着良妃看,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只是,这会确实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东方呢,他不用住在这边,明日我们在过来就是了,明日在替姐姐诊治也不迟。”
陶夫人说着便往外走,她是要去救她的先生了,这点良妃心中清楚,也不便阻拦。
“妹妹,今晚不再这边住下吗?”良妃虽然知道此刻不好阻拦,但还是想留下陶夫人过夜,以续长久不见得思念事情。
“姐姐,东方住在这里,确实有些不方便。”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据我观察,良妃的病情可是不容耽搁啊。”东方钺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我们娘娘怎么了?”品儿最沉不住性子,早已经冲过来问道。
“品儿,你先不要怕,等先生把话说完不迟。”良妃一手拉住品儿,眼睛确实直视东方钺,她要搞清楚眼前的这一位先生说出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东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陶夫人心中之分相信东方钺的医术,但听到他说自己的姐姐,病情竟如此眼中,还是不愿相信。
“夫人,东方何时说过大话呢?”东方钺虽然和陶夫人说话,眼睛却仍旧是盯着良妃的眼睛的。
他当然知道良妃怀疑自己,良妃的眼神犀利沉稳,他不敢退缩,一定要来一个正面回击才算痛快。
倒是良妃,敢迎接她目光的男子,这些年来恐怕也只有皇上一人而已,如今这样一个狂野气息浓厚的男子,忽然站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如此坚定的望着自己,似乎要征服自己,想要同自己一较高下一般,她一时有些不适应,只得躲开,略低下头,不再看他。
良妃这一低头见,东方钺的眼中已经带出笑意,“恕在下直言,良妃的病情,来的虽慢,确实极为凶险,依东方的意思,还是早些治疗为妙。”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此事尚需商议,”良妃已经再无直视东方钺眼睛的勇气,只因为那双眼睛仿佛可以勾人的魂魄,她只得看着陶夫人说道。
“罢了,东方,咱们这会去见皇上吧。”陶夫人听到此刻,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
陶夫人知道,要想让东方钺替良妃诊治,除非有皇上旨意,否则依照良妃现如今的想法,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陶夫人当机立断,带着东方钺走出大帐,直接去见皇上了。
陶夫人行事果敢坚定,东方钺更是毫不迟疑,一转眼,大帐之中便之剩下良妃和品儿两个人了。
良妃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脑海中却有一双眼睛一时间挥之不去。
“娘娘,您坐下稍微休息会吧。”
“娘娘,”
良妃在品儿的唤声中忽然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琢磨那个男人,想到自己的大胆,脸顿时红了。
“哦,品儿,你也去休息一会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人。”良妃有些心不在焉的坐下来。
“那奴婢去看看怀玉格格。”品儿说着也走出了大帐。
大帐之中便又是只剩下良妃一个人了,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那双眸子和那张不经意间展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