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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非愿

银河的繁星所串成的星帘在我的眼前摇晃,碰撞在一起产生着空灵的乐曲,坐在巨大的纯白羽毛上,轻抚着安静沉睡在我腿上的玉琴,嘴角勾络出一丝幸福的浅笑,脑海中总能浮现出这把琴最初的主人,看着我微微而笑的脸庞,他总是慈爱的抚摸着我的长发,宠溺的唤着我的名字。

“爹爹。”对琴而唤,却没有再听到回应,眼中所浮现的只有银白的琴弦。

将琴抱在怀中,头倚靠在透明如水晶的边缘,再次深深的唤道:“爹爹。”好过分呢,就这样抛下了我,还说什么我是你最珍贵的宝贝。

纯白的世界如水波泛起了涟漪,从中走出来的紫色身影妩媚如斯。我抬起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面前的她没有表示。

瑶碧淡淡的一笑,看着那抱琴独坐的绝**子,轻声的唤道:“妹妹。”轻滑如丝的声音比起从前多了一丝忧伤,他们这群人无一例外。

“妹妹。”呢喃着这个称呼,在轮回中依然清晰,我们共同走过的那段岁月,我们四人曾经有过的单纯美好,都随着时间成为了过去,如今的你,如今的我,我们大家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彼此,有一种悲伤好似沧海桑田。

闪烁的星帘在淡紫上跳动,变幻着不同的舞姿,“你怪我吗?”这句话直到今天我才有机会,有勇气问你。

我淡淡的笑了,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即便在当时我怪的人也只有自己。”是我太相信你,所以,不是你的错。

她眼里所闪动的悲伤,也是她瑶碧的悲伤。“你应该恨我的。”是我出卖了你,为了他的幸福。

恨,好痛苦的字眼,我不想跟着你一起悲哀。

将手中的琴放到一旁,“我们的结局并不是你造成的。”面前星帘闪烁,璀璨的同时迷离了我的视线,连同我的世界只剩下繁星点点。

“可是。”她才开口,我就打断她说道:“让它过去好吗?”在闪烁的星辰中微微浅笑:“瑶碧姐姐。”

消失了千年的美丽重现在了瑶碧的面前,让一切的美丽化为平庸,黯然失色。

“瑶碧姐姐。”呢喃着她的称呼,有深深的失落,也有淡淡的欣慰,至少她还叫了她一声姐姐,虽然前面多出了两个字,却也比素瑶仙子这四个字好上太多。

看着她眼里的变幻,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是若凝雪。”我并不想做你们眼中的那个我,虽然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妩媚的眼淡淡的笑了,善解人意的轻声道:“我了解。”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影子,哪怕这个影子是从前的自己。

“对了。”瑶碧微微的一笑,“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我淡淡的问道,她眼中的笑映在我的眼里突然找回了那份熟悉,一时间好像改变的人只有我一人。

“他让月儿投胎去了。”说到这不禁又羡慕起她来。

“是吗?”我轻声的呢喃道,眼里的笑意是祝福是羡慕,也有一丝淡淡的悲伤。“真好。”月姐姐,祝你幸福,我也会努力的争取幸福,如若有缘我们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再见,到那时我们姐妹再续前缘。

“妹妹。”轻声的唤道,眼中多了一道无奈的忧伤。“他只为你痴,只为你狂,只有你可以改变他的决定,帮他找回从前的自己。”

我无奈的笑了,却也赞同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的大哥,只是迷路了而已。”看着那犹如晚霞的紫色,淡淡的笑道:“我会带他找到出口,然后交到你的手中。”

“妹妹。”你真的不同了,那个总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公主也许早在当年跟随他一起坠落的同时,就已经成为了我们心中的回忆。

“姐姐。”轻轻的唤道,在繁星闪烁中缅怀着过去的淡紫。

“你唤我什么?”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妩媚的眼在闪动着星光的同时,悲伤却又欣喜。

眼前的星辰晃得我的眼睛有一些生疼,“姐姐。”唤着这个称呼,悲伤任觉得幸福,面前的那个女子,我怎么忍心再给她伤害。

我想要带给你们幸福而绝非痛苦,可若是我的存在本生就是一个错误,那么我又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获得幸福?我能让苍生幸福却不能让你们幸福,这是不是就是我作为三皇传人,最大的不幸。

站在飘落的花瓣之上,昊天闭着眼睛,随风飘起飘落的花瓣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平静。

我一直说要保护你,却总是做不到,即使拥有了冥皇的力量,也依然无法左右命运的前进,我只能站在你的身边,眼看着你的痛苦,而无力保护,那些抛不掉的责任与使命,便是我们这群人最大的悲哀。

风起,昊天睁开了眼,转过身,看着眺望着天际着他,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眺望着天际微笑,却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皱着眉头,奈何而忧伤的叹道:“云枫,这非她所愿。”虽然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出的选择。

对着天空,浅浅的微笑。“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能存在一个,那么银河之巅的决斗,便是他们不可逃避的剧情。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飘渺的云层阻隔了视线,看不见那九天之上的景象。“为何不信她。”那个女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柔弱,虽然她任然需要我们的保护。

“如果我说我害怕了。”注视着昊天的眼,问道:“你相信吗?”

他的话让昊天有一丝丝的震惊,然后转变为悲伤的笑意。“我信。”

得到他的肯定,云枫也淡淡的一笑。“昊天。”轻唤道身边的人,突然沉淀而悲伤。

“不要跟我说那些未知的未来。”昊天无奈的笑道,他还未开口,他就已经知晓。“你自己的包袱,自己扛。”不要丢给我,我承担不起。

“昊天。”云枫微微的皱着眉头,深深的叹息道。

“慕云枫,你听好了。”深深的凝视着他看似云淡风轻的眼眸,无不严肃的说道:“活着回来。”

淡淡的眼在短暂的沉默后,淡淡的笑了。“好。”昊天,能认识你真的很好,在宿命的洪流中,有你,有她,我的人生已别无所求。

这么简单的愿望,这么小小的心愿,原以为看在眼中便已经拥有,伸出手才发现原来是这么的遥不可及。

浩瀚的星空,我端坐在云层之上,原本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一切,如今变成了现实,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欣喜。

微微的低下头,看着纯白衣裙上,正泛着温柔白光的玉琴,微微浅笑,就像这把琴的主人一样,轻轻的抚摸着。拨动琴弦,宁静祥和的琴音包围着我,就如同他温暖的怀抱。

伏羲琴呀伏羲琴,你不是有净化心灵、治疗伤痛的神秘力量吗,可为什么,我的心依旧隐隐生疼。

玉琴微微震动,似在疼惜着主人的忧伤,我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天丝做成的琴弦。“不用担心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无限感伤的说道:“我是他们的女儿呀。”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虽然我不似磐石的坚硬,却也不似水的柔弱,我的迷茫悲伤,异或绝望都只是暂时的而已。感受到我的心意,玉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琴弦之下的水晶,倒映着我浅浅的笑靥,嘴角微扬,眼里的那个我绝色倾城。

浮云载着我轻轻的起伏,白云缭绕的视线中,思绪飘渺。

云朵漂浮,星光闪烁,此时还有落花飘落,幽幽花香,瓣瓣娇美,像是最美的幻境,淡淡的却唯美到叫人唏嘘不已,那云层之上,星光之中的白衣仙子,在落花中慢慢的回眸,没有微笑却已经胜过了这份美丽。

“雪儿。”带着温暖的笑意,宠溺的看着眼里的圣洁仙女,她回眸的瞬间,同样的容颜却让他觉得有所不同。

牵强的扬起一抹淡笑,挥手停止了这份美丽,点缀在雪白之上的花瓣也随着漫天的飘落化为了最美的梦境,消失殆尽。

“大哥。”我轻唤着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飞舞的暗红发丝在我的眼中飘摇,看着那张我前世所熟悉的容颜,不由的感叹浮生若梦。

他低下头想了一会,这才说道:“或许是从你第一次对我微笑开始,或许是从你扮成宫女戏弄我的那次开始。”嘴角扬起一抹怀念的甜蜜的微笑。“或许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爱上了你。”这便是命运,爱上你,是我和他解不开的劫。

凝视着他的眼,我点头微笑,“我了解。”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又有多少人说得清楚。“可是大哥,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顶着她的容颜,她的身份,她的记忆,所以你没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你爱着的是那个似水柔情的女子,你的回忆里从来都没有我若凝雪的存在。”

凝寒默然的低着头,好似在思考着她说的话。

她是纯净的白,干净得没有一丝的尘埃,而她却是五彩斑斓,她们的确有所不同,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雪儿。”凝寒轻声的唤道,抬起头,微微浅笑。“你这话说得好生矛盾。”

“什么?”我不解。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爱着她,自然也爱着你。”凝寒说道,却不禁质疑,轮回之后,你依然还是你吗?如果你不再是你,那么我还会爱你吗?

“这不一样。”我苦笑着摇摇头:“她是她,我是我,即便我拥有了她的一切。”或许她就是我,可我却不是她,又或许我就是她,可她却不是我,总之,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凝寒点点头,又摇摇头。“雪儿。”含笑的看着她,问道:“那么你和他了?”

“什么意思?”突然有一丝紧张,一丝害怕,他的问题好似埋藏在我心底不愿碰触的心意。

“如果你们前世不曾相爱,那么你们今生还会彼此吸引吗?”看着她眼中的动摇,凝寒笑道:“他也有所改变,不是吗?如果你们从前不曾相爱,那么你今生爱上的,会是他吗?”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他吗?

“你的问题,根本就是毫无意义。”我别过头,悄悄的握紧了拳头。为什么,此刻我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不安,虽然我清楚的知道,我爱他。

“真的是这样吗?”凝寒浅浅的笑问。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爱你。”这一点我可以非常的确定,对你的感情从来都只是如此。“你永远都只是我最爱的大哥。”

深炯的眼闪过一丝短促的失落,“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走到她的面前,迫使她注视着自己的眼。

他的眼此刻变得异常的深邃,我不想去探知他眼底隐藏的所有。“我不想拿我的现在去赌那变幻莫测的未来。”他完美的轮廓在我的眼里浮现,这么进的距离,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我,那般的美丽,即便是淡淡的毫无笑意。

“所以,你看不清你真正的心意。”这么近的距离,我凝视着你,你却没有闪避,从你的眼里我看不到她的身影,这一刻,我甚至开始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只是我任然不愿放弃。

“你不也一样。”我笑道。

“不。”他摇摇头,轻声的说着:“我跟你不同。”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唇印了上去。“我要你。”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缱绻柔情。

“如果你不介意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淡漠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再次吻上了我,吞没了我那句:如果你不介意我恨你。

“我不介意,我都不介意。”他一手拿开了我身上的玉琴,将我平放在云层之上。“若你要恨,那便恨吧。”

“你就不怕我再次消失不见。”我语带威胁的说道,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你不会。”他拉过我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肯定的微笑道:“因为你不会拿你的人界,你的云枫,你的朋友作为这次的赌注。”

“你威胁我。”我愤怒的盯着他,有淡淡的恨意在心间涌现。

“是你先威胁我。”他俯下身,鼻尖离我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你要不要赌一赌。”

“我恨你。”指尖深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痛意。

他无所谓的淡淡一笑,“随你高兴。”

嘴里弥漫着一阵血腥,他的舌离开了我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雪儿。”

“是你逼我的。”我恨恨的说道,却不知刚才的冲动断了我唯一的退路,其实我早已没有退路,因为我不是她,我不可以软弱,我不能就这样再次消失不见,所以,我是被动的。

他用手擦到了嘴角的血迹,纯白的衣袖染上了污秽,比他暗红的发丝还要鲜艳。

“你注定是我的天后,你没有选择。”他深深的注视着我,愤怒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悲凉的笑了,绝望的闭上了眼,我累了,这挣脱不了的束缚我又何必白费力气,如果你依然还要这麻木的身体,那么,我只能认命。

她的木然,使他愤怒,而人在愤怒的时候常常会失去理智,即使是神也不能例外。

“若凝雪。”狠狠的念着她的名字,毫不怜惜的占有她。

身体传来的疼痛我可以忽略,但是心了?我也可以装作感受不到吗?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痛苦,难道你宁愿要我的恨,也不愿要我的爱吗?

“大哥。”在他离开我身体的同时,我低低的说道:“我-恨-你。”一字一句,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凝寒微微一震,看着她充满怨恨的眼徒然清醒。

他,究竟做了什么?

“雪儿。”颤抖的唤着她的名,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别碰我。”我扭过头,冷冷的说道。

凝寒无奈的叹了一声,温暖的红光闪过,洁白的披风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盖在她的身上,在离开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转过身,缱绻着身子,右手搭在一旁的玉琴之上,从琴弦散发出来的淡淡温暖,支撑着我的破碎不堪。

“爹爹。”闭上眼,呢喃着:“让我再软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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