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康淡淡的含笑,扫了一眼秦邵峰黑沉的脸色,“邵杰,过来给我看看小瑞儿。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抱起小孩子来像模像样的。”有意无意的望向柔弱的姚落汐:“比某些女人好多了。”
姚落汐暗暗咬唇,紧紧贴着秦邵峰,像是在证明所有权。就算所有人都唾弃她,就算旁人不待见她,她都是胜利者。
有谁还能让她的敌人复活?又有谁能够夺走秦邵峰的心?
姚落汐的神色变化,统统落在她眼中,梦妤故作迟钝的问起:“本宫还没认识过大家,可否劳烦邵杰帮本宫介绍下。”
嬷嬷接过瑞儿,秦邵杰乐意为之。指着众人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我大哥,也就是早上打伤公主的人。”
他还真是敢说,就不怕公主怪罪吗?梦妤微微颔首:“本宫略有耳闻。今早的事情,本就是我们的过错,不怪罪少将军。”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秦邵峰从站起身来,打伤公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也难得她的海涵。弓起身子:“微臣,无意冒犯。请公主恕罪。”
梦妤淡淡一笑:“少将军不必介怀,本宫说过不会怪罪于你。况且师兄已替本宫整治过,小伤而已。”
一旁的苏景墨随即正色道:“真是小伤,除非少将军不相信在下的医术。”
秦邵峰抬眸对上苏景墨:“自是信得过的。”其实他对自己发出的那一掌甚是了解,对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定不会是小伤。重新落座,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堂前的女子,绝色倾国,容貌极佳,尤其是一双美目。目光落下竟是柔和,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凌冽和傲气。
秦邵杰匆匆白了姚落汐一眼,嫌弃的表情那是掩不住的,径自走回去坐下了。那种女人他才不要介绍。
梦妤了然一笑,估摸出秦邵杰的心思,大概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吧。“这位应该是少夫人了,跟少将军真是一对璧人。“姚落汐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晕起几道红印,微微颔首:“见过公主,多谢公主夸奖。”她早晚会是秦少夫人的,闪过一丝骄傲。
秦邵杰很不客气的打断,极为厌恶的摆摆手,撇清关系:“公主,她不是我嫂子。”就是看不惯她总以大哥的妻子自处,这倒好心安理得的担下“少夫人”的称呼了。
秦老将军洪亮的声音响起,呵斥道:“邵杰,注意言辞。”秦漪澜抚慰一下:“爹,其实邵杰的话也没错,何必生气。”
见气氛低落下去,梦妤出来打圆场:“各位,不打紧。一个称呼而已,而且是早晚的事。”秦漪澜朝她投来目光,她一笑而过。“邵杰,今天和承康哥哥打架的另外一人是谁?”
“那是,我们的好兄弟。徐子安。”亲邵杰介绍道:“为人亲厚,今日大概是因为顾念兄弟之情,才会出手相助。”
“本宫,有些乏了,先行离开。”晚月眼疾手快的搀住她:公主小心。”梦妤摇摇头,轻声说:“没事。”
秦邵峰见到晚月一时错愕,晚月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少将军不必奇怪,晚月有幸能够大难不死,现在陪着公主,就像当年照顾小姐一般。”她顾不得其他,声音中透着憎恶和怨恨。
秦邵峰浑身一颤,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尽管不可思议,还是下意识的说出,“晚月,你若安好,那”
晚月大步流星走到秦邵峰面前,怒视英伟俊逸的秦邵峰,冲他吼出,“少将军,小姐死了,死得很彻底。“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姚落汐:“你还会在乎吗?你不是早就决定要另娶他人。当日是你让小姐远离姚落汐的,少爷和少夫人可都是证人,结果你要娶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话中尽是不屑,尤其是看着他们的亲昵分为气愤。还不忘向姚落汐愤愤道:“表小姐,您和他还真是般配,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晚月,无需和他多言。”高凌宏见到晚月的态度,心中一凉。目光紧紧锁住身着旗装的女子,思绪久久不散。
他的妹妹不屑,那份爱。
“晚月,当年的事,也不能怪罪于秦少将军,毕竟高梦妤葬身火海,只是意外。”梦妤回眸于秦邵峰对视:“少将军和少夫人也是一对佳人。”晚月懊恼不已,愤愤的回到她的身边:“公主。”
‘当然,晚月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挂念故主许久本宫很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梦妤轻拍着晚月的手腕:“不必掩饰内心的情感,若是不满,可尽情发泄。”
秦邵峰浑身前所未有的失态,刚才话像是针扎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退下随侍的一众人,梦妤静静地站在高凌宏的身后,掌心握住一绢素锦。红色的绣线格外引人注目。“哥哥,本宫送你的麒麟匕首可还实用?”
高凌宏凝视着她绝色倾国的脸。”当年妹妹的笑颜还在我心中,可是如今哥哥却再也不见你的笑容,这一年多你变了太多。”
梦妤愿望风景,轻柔婉转低吟:“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她背对着高凌宏。”我记得,去年三月,扬州城繁花似锦,怎么今日暗自凋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梦妤承诺过给哥哥的绣像,一定会实现。四月初,定然会是不同的风貌。”
高凌宏淡然一笑,“届时,还请公主参加我的生日宴,可不知公主送为兄的礼物准备的如何?”
梦妤对上他的眸子,美目流转:”妹妹何曾让哥哥失望?“素锦之上,含诗一首:一梦回眸谈笑生,莲花依旧容颜易,兰香浮动幽幽情,缘起花落长相依。
旧日风来水榭的两兄妹,如今立在长廊外,面对着扬州三月烟花笑,却再也不是嬉笑的模样,父母双亡,家中变故,高凌宏沉稳内敛,情绪深藏。
“一年未见,哥哥安好,便是我的欢喜。”梦妤扬眉低语,置身于高家佛堂,眼见冰冷的牌位,伸手触碰,冰凉惊心。
晚月搀扶着主子坐下休息,咬唇看着高凌宏,愤愤的念叨:“少爷,那是你的好兄弟,怎么忍心伤害公主?当真无情无义。
“高凌宏一时哑口无言,垂丧脑袋,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亲手将妹妹推向了火坑。一位是交情深厚的兄弟,一位是自小疼爱的幼妹”哥哥,不必自责。”梦妤婉婉微笑。”我安然无恙,此回扬州已将嫂嫂和孩子送回,希望你们一家几口幸福安乐。”
高凌宏扬眉细量,不管是他还是妹妹都已是全然不同的心境,秦邵峰与姚落汐即将大婚,沸沸扬扬的宣扬于世。秦家和高家昔日情谊早就灰飞烟灭。他也只认秦渊我岳父,兄弟陌路。试探着问:“梦妤,你和他怎办?
“没有怎么办,我和他毫无关系。”她不想打乱自己的计划。“哥哥,参加完他们的婚礼,我会即刻返京。”
扬州城沸沸扬扬的都是秦家的婚礼,秦邵峰和姚落汐的婚礼。
秦邵峰另娶他人,那她是谁又有何分别?
“梦妤。”高凌宏轻抚着她的背,千言万语都化成一个字,“好。”她性子拗,作为哥哥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