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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西楼望月几回圆

《容止篇·桃花公子记》

寿宴当日,风和日丽,雎陵公府人声鼎沸,热闹极了,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

雎陵公夫人高寿,已然是垂垂老者的雎陵公则喜笑颜开的牵着老妻接受众人的祝贺,来祝寿的各路官员说着得体漂亮的祝寿词,惹得雎陵公开怀大笑,一派喜气洋洋。

随着一家一家前来贺寿的人进入府邸,众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皆美艳动人,面带朵朵红霞,四处打量着潘安的身影。

正在这个当口,杨家的人也到了,杨父杨母带着巫央央和杨潭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他们,杨母担忧的暗中握了握巫央央的手,示意她别怕,杨潭则脚步上前将巫央央护在身后,替她抵挡那些不友好的目光,杨父神色如常,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向雎陵公夫妇,揖手行礼。

感受到一家人无言却默默的关怀,巫央央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在游戏世界,她竟然有幸得到向往已久的父母疼爱,兄长宠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滋味了,以前是视而不见,当她醒悟时,却再也没有机会……

四周的喧闹声打断巫央央的沉思,她打起精神,今日可是为了潘安来的,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误会,不为其他,起码面对如此疼爱她的杨家众人,她也不能因为自己之故连累他们!

四周围绕着雎陵公的官员看见杨父一行人拱拱手打着官腔,倒也并没有说些什么过分的话,但神情里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雎陵公并没有因近日洛阳城的风言风语而怠慢杨父,按照礼数安排杨父和杨潭入了席,杨母则带着巫央央向后院女眷处走去。

但后院显然不像前厅般平和,巫央央刚一入座,便感觉如芒在背,放眼望去,众女眷皆是一脸嫌恶,有的还拿着手绢掩住了口鼻,似是巫央央身上有什么不洁的气味。

巫央央一脸尴尬,如坐针毡,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她垂手盯着脚下,希望众人不要再注意到自己。

不多时,果然有窃窃私语响起。

“你说,潘公子今日真的会出现吗?”头戴一枝开的正好的桃花的女子忽的面露娇羞,问身旁的女伴。

那女伴也红了脸,“潘公子今日不仅会来,还会为心悦女子送上桃花一枝呢!”

低头的巫央央听到这句话不禁心下一动,果然猜中了,潘安会出席,这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抓住!巫央央暗中握了握拳,但不知怎的,提起潘安,巫央央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马车里的种种场景,不知不觉出了神。

邻桌的红衣女子听了这话,不屑的看了眼那位头戴桃花的女子,讥讽道,“话是如此没错,不过,你已经有了桃花了,就别惦记潘公子那枝了!”

被讽的女子脸一阵的白一阵红,却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你这一身红衣,又是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是想效仿那杨容姬不成!”

众人听闻,纷纷哄堂大笑,目光再次向巫央央这里聚拢。

那位红衣女子气的直发抖,厉声骂道,“难不成你是个瞎子!怎么,穿红衣就是效仿杨容姬了,潘公子厌恶她正是因为杨容姬大庭广众搔首弄姿,不知羞耻,又岂是单单不喜欢红衣!不过……也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大家小姐,竟比青楼里的妓子还要放荡,这杨家的家教可真是不怎么样!”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众人皆掩面嗤笑。

或许是近日来讥讽听的太多了,巫央央早已觉得麻木,因此面上毫无异色,自顾自喝着茶吃着点心,倒是旁边爱女心切的杨母坐不住了,正要开口反驳,巫央央急忙按住她的手,冲杨母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杨母难过的红了眼,只能用力的握住巫央央的手安慰。

巫央央看看四周尽是不友好的视线,叹息一声,拉着杨母往花园散心,两人起身离开时,众女皆心照不宣的翻了翻白眼,露出冷笑。

而在一旁曾经站在平阳公主身后怒斥巫央央的贵女,则悄悄向侍女使了眼色,侍女会意离开。

一时间,气氛里夹杂了些微妙的气息,热闹欢乐的寿宴却是暗潮汹涌。

巫央央带着杨母刚离开,雎陵公夫妇在众人簇拥下欲往戏台看戏,正巧不巧听到众女子在言语不善的议论巫央央和杨府,言语恶劣,难以入耳,杨父面色难堪,雎陵公正要发怒时,一声娇叱响起。

“今日是雎陵公夫人大寿,雎陵公邀请我们来此是为祝寿,自然是要一团和气,而不是让尔等在此搬弄是非,伤了和气!”

一名黄衣女子站起身,注视着席间神情尴尬的众人,额间垂下的明珠微微颤抖,如玉的容颜有着一股区别于众女的英气,她正是近日来京的丹凤郡主。

众女被叱的面色不悦,但当着雎陵公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雎陵公赞赏的看了一眼丹凤郡主,及时的打圆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戏台请吧!”

众人三三两两离开,杨潭站在人群后,感激的看了一眼丹凤郡主,向其施礼道谢,“多谢郡主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

丹凤郡主脸上微粉,带着少女的娇羞,微微一笑,“无妨,杨公子客气了。”

杨父在一旁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雎陵公夫妇也相视一笑。

巫央央和杨母行至花园的廊桥,便停驻在此处观赏风景。

杨母忧心忡忡的劝慰道:“容儿,你看那潘安是铁了心要取消婚约了,竟放出消息如此高调的欲觅新欢,实在是太过薄情!你千万不要伤心难过,娘给你讲,这样凉薄的男子,是万万嫁不得的,取消婚约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巫央央听着杨母劝告,心下也连连认同,但苦于为了完成任务,只得四处转头打量潘安的身影。

看来看去,在湖的那头发现潘安手执一枝桃花,气定神闲地走到树下,花枝一颤,树后扬起一抹绿色衣裙,亲眼看到潘安这么快便另觅新欢,巫央央不由脸色一白,似乎此时的潘安和她曾在游戏世界醒来初见、马车相遇的潘安不是一个人,这个潘安只让她觉得陌生。

绿衣女子的脸被树枝遮挡看不真切,她身旁的侍女离去,潘安和她神情熟稔相谈甚欢,巫央央心下一阵失望,可想到游戏,想到这是唯一的机会,仍旧抬起脚步向潘安走去,回身告诫杨母:“娘,我去那边散散心,您快回去陪爹吧!”

杨母诧异,正要伸手拉住巫央央,她已经脚下加快行至跨湖廊桥的中心。巫央央再向湖那头看去,那绿衣女子却不见了踪迹,潘安也背对着她准备离去。

巫央央一怔,急忙加快脚步,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跑到湖对面,一路跟着潘安影影绰绰的背影,穿过庭院的草坪假山流水,巫央央气喘吁吁,紧跟不舍,疑惑潘安怎么走的这么快?却见一个转角,潘安的身影闪进一座小庭院里不见了踪影。

巫央央虽然觉得奇怪,但担心跟丢了潘安,还是快步冲了进去,却忽略了此地突然浑浊的空气。

等到巫央央一头冲进庭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正解开腰带准备如厕!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闪过,双方眼里都是惊恐!

年轻公子的身体僵住,已经解开腰带的裤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滑落,巫央央猛地尖叫一声!

庭院周遭,鸟翅振动,巫央央本能的双臂一挥,欲拿手遮挡眼睛,哪知动作间却碰到身体僵直的年轻公子,对方脚下一个不稳,猝不及防的滚到了茅厕里,秽物竟一下子将他淹没了!

“救……救命啊……”

嘶吼声响起,年轻公子在茅坑里痛哭流涕,不断大喊救命。

巫央央回过神来,急忙在庭院角落寻到一根木棍,往茅坑里一伸准备拉他出来,但年轻公子慌乱间总是抓不住棍子,反倒被砸了几次头!眼可见的往茅坑里缓缓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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