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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古怪的海星城》菊海星奶奶

水草丛里有个小屋子。“轰”的一声,小屋的石门开了。

“孩子们,快躲进屋里来!”年老的菊海星说。

蓝笛和粉海星走进小屋子之后,门又关上了。

“谢谢您救了我们,菊海星奶奶!”蓝笛感激地说。

“不用谢,孩子们,要不要喝口茶?”菊海星奶奶说。

说完,菊海星奶奶用海螺壳装了茶,递给蓝笛和粉海星。

蓝笛觉得,这个菊海星跟海星城里的海星完全不一样,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慈爱的气息,这种气息让蓝笛和粉海星倍感亲切。

“菊海星奶奶,真奇怪,我经常经过这里,却第一次看见您。”粉海星说。

“很正常,我并不喜欢热闹。”菊海星奶奶的眼睛闪烁着不可捉摸的、智慧的光芒。

说完,菊海星奶奶从书架拿下一本书,戴上一副老花镜,悠闲地看起了书。蓝笛觉得好奇怪,怎么这个菊海星奶奶家书柜里有这么多书?而且,这些书都是很防水的,一点都不会浸湿。

整个小石屋散发着一种奇异的书香,这种书香淡淡的,闻起来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许多。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粉海星觉得,那只蜘蛛蟹应该跑远了,所以就跟菊海星奶奶提出要回海星城去了。

“你们难道就从没想过要逃离那个古怪的海星城吗?”菊海星奶奶从书间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问蓝笛和粉海星。

“我们当然想过。但是,我们离不开,即使离开了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蓝笛难过地说。

“你试都没有试过,只知道任别人摆布,这是你该有的生活态度吗?”菊海星奶奶眼神犀利地望着蓝笛。

菊海星奶奶的问话,让蓝笛惭愧得低下了头。气氛尴尬极了。

“菊海星奶奶,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呢,请你不要跟我们打哑谜了。”粉海星说。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菊海星奶奶说,“你们自己慢慢悟一悟就应该知道了。”

“哦,好吧。”粉海星知趣地点了点头。

“跟我说说,你原本是一条飞鱼,怎么变成了一只蓝海星?”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菊海星奶奶转移了话题。

接着,蓝笛跟菊海星奶奶讲述了自己变成海星的整个过程,讲着讲着他就哽咽了。想想以前的时候,自己虽然不太会飞,但是,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的庇护,自己活得快快乐乐的,没想到现在会落到这步田地。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要太悲观,我们得努力想想办法,才能解决问题。”菊海星奶奶慈爱地摸了摸蓝笛的头,“据我所知,飞鱼是海底世界最勇敢的鱼类之一,怎么你看起来这么软弱的样子?小伙子,这可不行!”

蓝笛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长辈把自己当成“小伙子”,他感到非常高兴,小伙子意味着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长辈眼中的小屁孩了!

同时,蓝笛再一次觉得奇怪,怎么这个菊海星奶奶好像什么都知道?我都没有告诉她自己原本是飞鱼啊,她怎么知道我是飞鱼呢?

“从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充满了疑问,说吧,你有什么疑问。”菊海星奶奶说。

“我想知道,您老人家是怎么知道我原本是一条飞鱼的。”蓝笛定了定神,说。

菊海星奶奶笑了笑,然后神秘地回答:“我不仅知道你是一条飞鱼,我还知道,你的父亲是飞鱼王。既然你是飞鱼王的儿子,你就应该比其他的飞鱼更勇敢才是!”

菊海星奶奶的话让蓝笛再一次震惊。

“小伙子,你不是很想成为一条出类拔萃的飞鱼吗?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当你能够战胜太阳海星了,你就跟以往的自己不一样了。”菊海星奶奶说完,脸色一沉,叹了一口气,“唉!实话跟你们说吧,那个太阳海星是我的亲弟弟,他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你的亲弟弟?”蓝笛和粉海星异口同声地问。

这下,蓝笛和粉海星都被菊海星奶奶说糊涂了。

“菊海星奶奶,您不会是在跟我们编故事吧?”蓝笛说,“你们俩反差这么大,怎么可能是姐弟呢?”

说到这里,菊海星奶奶心底的痛苦如同海水般汹涌澎湃。于是,她将书合上,默默地摘下老花镜,给蓝笛和粉海星讲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跟弟弟太阳海星之间的往事。

大概六十年前,这个地方极少海星,大部分都是海葵鱼、黑白关刀、鸳鸯炮弹等鱼类,那个时候,菊海星和太阳海星年纪还很小,他们家非常贫穷,经常被其他的鱼类欺负。

有一次,因为几颗美丽的紫珍珠,一只海葵鱼跟太阳海星打了起来,那些紫珍珠是太阳海星捡到的,他本来打算送给妈妈作为节日的礼物,但是,海葵鱼叫了几个富家子弟一块儿,将紫珍珠硬生生抢走了。

“像你们这些穷小子是不配拥有高贵的紫珍珠的!”临走的时候,海葵鱼扔下这句话。

太阳海星为此哭了几个小时。后来,他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怪异了,不爱说话,时不时还会怒火冲天。

“我会让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海葵鱼们吃到苦头的!”有一天,太阳海星对菊海星这么说。

从此,太阳海星就消失了。直到一年后,他再一次回到这里。不过,他却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而是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原来,一年来,他竟然去了男巫皮特斯那里,拜皮特斯为师,学习了海底世界最邪恶的巫术。

“我要让所有鱼类都变成海星,变成我的奴隶!”太阳海星疯狂地对菊海星说。

接着,太阳海星开了一个旅馆,用巫术做出了各式各样好吃的食物,吸引大家去那里消费。那种食物味道极好,吃了容易上瘾,很多有钱的鱼,因贪图味蕾的刺激,心甘情愿花光家里所有的钱,变成了穷光蛋,当他们受尽贫穷之苦后,太阳海星还是会把那些鱼变成一只海星,一只眼神呆滞、感受不到快乐的海星……

听完菊海星奶奶讲的故事,蓝笛和粉海星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菊海星奶奶,您也劝不了太阳海星了吗?”粉海星说。

“我一次次劝过他改邪归正,但是,他哪里肯听我的话?”菊海星奶奶伤心地说,“于是,我只好躲在这片水草丛的小石屋里,不去见他,任由他怎么找,我也不去见他!”

“海星奶奶,您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蓝笛问。

“很久很久了,我都已经忘了有多久了,应该至少二十年吧。”菊海星奶奶说,“二十年来,我一直在这里祈祷,祈祷遇见谁能帮助我制止弟弟的罪行。”

“太阳海星巫术这么强,谁能制止他呢?”粉海星问。

“菊海星奶奶,让我去制止太阳海星吧!”蓝笛说,“只要能制止他,无论要我吃多少苦头,我都心甘情愿。”

“你?”菊海星摇了摇头,似乎在故意刺激蓝笛,说,“你缺少勇气和智慧。”

“不!菊海星奶奶,我是飞鱼王的儿子!我父亲是飞鱼国最勇敢的王,我也要像他那样!”蓝笛信誓旦旦地说。

菊海星奶奶凝神看了看蓝笛,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让你试一试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想办法变回原来飞鱼的样子,”蓝笛说,“海星太笨重了,走起路来太慢了。”

“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办法。”菊海星奶奶说,“但是,我担心你一旦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可能离开了。”

海星奶奶在暗示,蓝笛可能缺少责任心,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之后,就不顾原来的承诺了。

“菊海星奶奶,我发誓,我不会的。”蓝笛说。

于是,菊海星奶奶更加严肃地望着蓝笛,并告诉蓝笛,离这里大约十几公里远的蓝色城堡里,有一个名叫乌巴拉的海巫婆,那个海巫婆有种蓝色药水,可以将蓝笛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只要将这个海星化石给那个海巫婆就行,她会换给你一瓶蓝色药水的。”菊海星奶奶说完,递给蓝笛一稀有的海星化石。

接着,菊海星奶奶强调,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海星化石,千万别让这个海星化石落到坏海星或者鱼手里,更不能落在她弟弟手里。如果落到她弟弟手中,它会让他的邪恶魔法更强大。

于是,蓝笛和粉海星来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蓝色城堡,向乌巴拉海巫婆交换蓝色药水。

乌巴拉海巫婆其实是一条年迈的人鱼,她的脸上布满皱纹,手指甲长而尖,看起来有点恐怖,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较悦耳。

“小伙子,菊海星奶奶叫你来的吧?”乌巴拉巫婆说,“我跟她要了几次这个海星化石,她都不愿意给我,没想到,这次竟然叫你送上门来了,说吧,到底想从我这里换走什么宝贝?”

“我想换一种蓝药水,好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蓝笛说。

乌巴拉海巫婆定睛看了看蓝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变回飞鱼的样子?”乌巴拉巫婆说,“海星是这个海底世界上最可爱的,在海星城呆着这么安逸,多好啊!为什么就一定要变成会飞的鱼呢?飞起来一不小心就被军舰鸟吃掉了。”

蓝笛觉得好奇怪,乌巴拉巫婆怎么跟菊海星奶奶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他是飞鱼,而不是真的蓝海星。

“我们飞鱼天生就是要不断挑战的!虽然我现在还不太会飞,但是,我的爸爸是飞鱼王,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跟爸爸一样的!”蓝笛说。

听到蓝笛这么说,乌巴拉巫婆也就不再说什么,她神神秘秘地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瓶蓝色药水,有些不舍地递给蓝笛。

“这种蓝色药水是非常珍贵的,十年才能研制出这么一小瓶。”乌巴拉海巫婆看上去有些心疼她的药水。

蓝笛接过蓝色药水,喝了下去,不一会儿,蓝笛果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蓝笛,你原来的样子真好看!”粉海星说。

“我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太好了!”蓝笛说。

“我也好想变回原来的样子呢,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儿了。”粉海星说。

听到粉海星这么说,蓝笛有些后悔自己一口气把蓝色药水全喝了,早知道,要留一半给粉海星喝的。

“小伙子,你是想分一半给粉海星吧?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分一半给粉海星,你的身体就会一半是海星的样子,一半是飞鱼的样子,那样会更难看的。”乌巴拉巫婆提醒道。

蓝笛发现,这个乌巴拉海巫婆可以看透别人的所有心思,真是太可怕了!她的话吓了蓝笛一大跳,蓝笛想,要是真的变成了那个怪样子,肯定要把粉海星吓晕的。

“乌巴拉巫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瓶蓝色药水?”蓝笛试图跟乌巴拉巫婆再要一瓶,要是让粉海星也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好了。

但是,乌巴拉巫婆是个小气鬼,她简直视她的蓝色药水为命,根本不会无缘无故送给人家,还骂蓝笛得寸进尺。

“算了,蓝笛,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粉海星说,“等太阳海星醒悟那一天,我不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

蓝笛想想,觉得粉海星说得也有道理,就不再想这事了。

蓝笛和粉海星从蓝色城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东边的天空有了一圈少女般羞答答的红晕。

自从变回飞鱼之后,蓝笛的心情快活极了,他的身体也跟以往不一样了,好像变得轻盈了许多,他一高兴就连续飞了好几次,还有一次,他竟然飞了七八米远。

不过,每次,他飞远了就会在那里等粉海星。

“粉海星,你骑到我背上来吧,我带着你一块飞!”蓝笛说。

粉海星点点头,害羞地骑到蓝笛的背上。蓝笛带着粉海星飞了起来,这一次,他竟然腾空飞了十米远的样子。

“哇,飞起来啦!蓝笛,你好厉害啊!”粉海星欢呼着。

粉海星头一次从海面跃出来,坐在人家背上飞那么远,她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回到了菊海星奶奶的小石屋。

菊海星奶奶已经起了床,她照旧在窗边优雅地看着书,霞光辉映之下的她,脸上有种特别的美感。

看到蓝笛粉海星回来了,菊海星奶奶合上书本,走了过来。

“真不错,小伙子,你原来的样子看上去太帅气了!”菊海星奶奶说完,给蓝笛和粉海星端出一些食物,“一路辛苦了,快吃早点吧!”

菊海星奶奶还告诉蓝笛和粉海星,这些早点口感清淡,虽然没有太阳海星旅馆那里的那么美味,却是非常有营养的,太阳海星旅馆里的食物吃了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多病痛,甚至容易致癌,是标准的垃圾食品。

吃过早点之后,菊海星奶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海螺,递给蓝笛。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趁太阳海星深睡,你就在他的窗口对着他,轻轻吹这个海螺,用海螺吹一支催眠曲,七天之后,太阳海星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菊海星说。

“好的,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了。”蓝笛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别以为这事这么容易,我提醒你,如果你吹的曲子错了一个音,太阳海星就会发觉,然后,你的后果就严重了。”菊海星说,“我也曾经叫过剑鱼和射水鱼做过这事,但是,他们都因为错了一两个音,结果,被太阳海星发觉。”

“那只剑鱼和射水鱼现在怎么样了?”蓝笛问。

“被太阳海星变成了旅馆后花园的一朵花。”菊海星奶奶说,“太阳海星每天都会用咒语折磨那些花,让他们忍受百般痛苦。”

菊海星奶奶的话蓝笛听得吓了一身冷汗!

“你害怕了?”菊海星奶奶试探地问。

“没,我没,没有害怕。”蓝笛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没有就好,我可不希望把我的宝贝海螺交给一条胆小的飞鱼!”菊海星奶奶说,“现在,我开始教你吹曲子。”

菊海星奶奶拿过海螺,吹了起来。这是一支美得让人陶醉的催眠曲,不过,难度却很大,因为有很多的滑音、颤音、延音之类的,而且,曲子很长,需要吹十分钟才能吹完。

“菊海星奶奶,您为什么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个任务呢?为什么不叫粉海星,粉海星看起来比我还更聪明!”听到曲子这么难,蓝笛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不行,我这海螺必须让鱼吹,粉海星吹没有用。”菊海星奶奶说。

“粉海星原本是人鱼,人鱼也是鱼吧?”蓝笛说。

“人鱼不是鱼,只能说是半人半鱼。”菊海星奶奶有些不耐烦了,“小伙子,你是不是变回飞鱼了,就不想帮我的忙了?”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蓝笛说。

“告诉你吧,小伙子,我有办法把你变回飞鱼,也有办法让你变回蓝海星。”菊海星奶奶恐吓道,“我最讨厌不讲信用的鱼了!”

“我,我知道了。”蓝笛说。

蓝笛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菊海星奶奶学曲子,他学了一遍又一遍,从清晨太阳从东边跳出海面,吹到太阳西边落入大海,又从海底夜明珠亮了起来,吹到第二天朝霞满天,这才把曲子学会。

蓝笛和粉海星对旅馆那些花花绿绿的食物有了依赖性,由于太久没有吃太阳海星旅馆的食物,他们越来越有气无力。

菊海星奶奶拿出两颗解毒药丸,递给蓝笛和粉海星,他们吃下解毒药丸之后,总算恢复了力气。

“没想到,太阳海星竟然在食物里下了药,”菊海星奶奶皱着眉头说,“那种药会让你们上瘾,一旦离开,就没了精气神。我再给你们一些解毒药丸吧,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谢谢菊海星奶奶。”蓝笛接过药丸。

“好了,你们在我这里也呆了不少时日了,赶紧回去吧。”菊海星奶奶说,“我担心你们消失太久,太阳海星要派人找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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