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陆地后,午饭和文艺表演一起在前甲板开始,那些端菜的女服务员轮流上台表演歌曲、舞蹈、相声、器乐,水平比起桃园村的那帮专业艺人差不到哪去。
大家好奇一问这才知道,原来“锤子岛号”为了满足老干部们的精神文化需求,在选拔服务员的时候不但要找漂亮的,还要找有文艺天赋的,工作之后每年都要拿出三个月送她们去专业的歌舞团进修——就这样的倒霉单位黄一万家都不可惜,老百姓们喜闻乐见!
众人正吃着热闹,船上的警铃突然响了起来,那帮正抱着苏联娘们嘴对嘴喂菜的小流氓们迅速把娘们儿扔到甲板上,按照平时养成的习惯各就各位,莫二娃也是用最快速度跑进驾驶舱。
“咋了?”
“咱可能被海盗船给盯梢了!”
在这里值班的大琳琳非常紧张,把望远镜交给莫二娃,指着跟在“爱洛公主号”右后方的两条木质拖网渔船,道:“这两条船原先停在黑石礁码头六号泊位,我今早下船卖豆浆的时候还看过这两条船的船员在摊子上吃饭,他们一个个刺龙画虎,一看就是道上人不像是普通渔民。刚才他们跟咱一起出港,始终保持目视距离尾随,我觉得别扭就以提醒他们保持船距为名义联系他们,但他们根本就不回话。”
大海上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而且全世界的海盗都喜欢用渔船做伪装,所以船只在发现被渔船尾随的时候都会保持高度警惕,如果呼叫尾随渔船还得不到回复,那被尾随的船只就可以向还是部门求救了。
莫二娃的小兄弟们都跑了进来,翟光荣看了看那两条船,满脸诧异,道:“辽南既是东北最好的登录场,还是防止外敌进渤海湾直取北京的第一道屏障,北海舰队一半以上的水面作战舰艇都布置在这个地方,另外还有三个航空兵基地,就算是这帮人吃了天大的胆子在这里当海盗,他们也不至于在大连湾里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踪咱们吧?这是要打家劫舍还是要给海军刷军功章啊?”
莫二娃盯着那两条船想了想,道:“俺也觉得他们不像是海盗,但是他们现在以不到一海里的距离跟踪咱们,这个距离随时都可以放下快艇发起截船,所以咱们还是警惕一点好,自古行船半条命,咱宁可一惊一乍也不能留下安全隐患啊!”
“对!海上的事儿不好说,保持警惕是应该的!老大,北海舰队在大连湾里有一个装备直升机和特种兵的独立应急分队,咱们现在求救的话,半小时之内肯定到了!”
“如果他们真是海盗船的话,放下快艇后五分钟就能登船,半个小时的时间人家啥事儿都干完了,而且咱现在还不确定人家是不是海盗船,如果盲目地求救海军而人家又不是海盗的话,那倒霉的可是咱们,就算是能通过关系搞定,这也得花老多钱了!”
“咱们咋倒霉了?”
“那帮苏联娘们儿都是非法入境的,苏联不但反对中国改革开放,更是在云南广西那边支持越南跟咱打仗,中苏关系现在是最敏感的时期,倒腾这么多娘们儿进来,被抓到的话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那咱怎么办啊?”
“把羽田先生这两天教的东西都拿出来用用!”
说完,莫二娃抓起麦克风,道:“现在升级警报,全船反反劫持部署,所有男性船员前甲板集中,女性船员立刻将所有啤酒倒入海中,酒瓶装入汽油制作******。现在开始紧急规避动作,请全体船员主意保持稳定,防止摔倒、撞伤等意外情况发生。”
羽田龙二前两天教莫二娃的时候虽然只用石头比划了一下什么叫紧急规避,但莫二娃在航海上的领悟能力还真是相当之高,他现学现卖竟然做得有模有样,花船先是一阵加速直线向前,等两条拖网渔船也开始直线加速后,它又一个左满舵闪开,等那两条拖网渔船也跟着左满舵的时候,花船竟然绕到他们身后去了。
抢占到有利位置后,莫二娃下令发动机关闭,花船开始减速,而那两条船则是跟喝多了一样开始在海上走S形路线,然后又开始原地转圈,等了好半天才发现花船的位置并重新加速向着花船高速冲来。
进舱接替徐慧娘手下的刘远方按照既定方案,拿起麦克风道:“前甲板确认准备情况!”
“前甲板准备完毕,王小顺!”
“机舱确认准备情况!”
“机舱准备完毕,孙瑞!”
“损管组确认准备情况!”
“损管组准备完毕,张兆祥!”
“舵手确认准备情况!”
“舵手准备完毕,赵金宝!”
“报告老大!撞船准备完毕!”
莫二娃忽然放下了望远镜,道:“取消警报,按照既定计划航行!”
众人一阵诧异,刘远方道:“为啥取消警报啊?咱现在只要一个左满舵就能抢下最好的位置,撞船可是九十度角顺着海流用船头撞它船身,稳稳把它撞成两截啊!”
莫二娃转脸给那已经穿上救生衣、跨上救生圈、蹲在自己身后紧紧抱着大腿的孙超嘴里塞上一根烟,道:“要是海盗船的话,撞了也就撞了,关键人家不是海盗船!”
孙超还是满脸惊恐,问:“真不是想绑架咱俩的海盗么?”
“肯定不是!你快把俺大腿松开吧!俺都让你搂麻了!”
“俺不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大体格子遇到海盗能当好几个,一起跳进海里你也能救俺!”
“你说你也算是咱东北叱咤风云的人物了,咋遇到点事儿的时候,胆子就比老娘们儿还小呢?这要真是海盗的话,人家手上肯定有冲锋枪,俺这体格子就算再硬,俺也扛不住子弹啊!”
刘远方又看看那两条越来越近的船,问:“老大,咱们紧急规避的时候,它们可一直在追咱,你咋确认他们不是海盗啊?”
莫二娃不屑一笑,道:“海盗是全世界海军都要打击的对象,在海上没点真本事的人干这一行,刚入行就得被海军剿灭。可这两条船的船老大明显就是两个****,咱一个紧急规避就把它俩玩得团团转,五海里不到就拿到了最好的撞船阵位,他们要真是海盗的话,海军都不用去剿,他们自个儿就饿死了!”
十分钟,那两条拖网船跟花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大伙就听他们船上的大喇叭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个男的在那“喂喂喂”地喊着。
莫二娃拿起无线电,问:“爷们儿,你是在喊俺们么?”
“废话!不喊你们喊谁啊!”
“你喊俺们你得用无线电,你拿船上的广播喊俺们,俺们听得见么?”
“刚才那卖豆浆的娘们儿喊我的时候,我就拿无线电回话了,但我这边说话你们听不见!”
“俺们无线电没坏啊!是不是你的无线电坏了?你那指示灯亮着呢么?”
“哪有指示灯啊?这不就一个方形的话筒么?”
“在驾驶台上!”
“驾驶台……哪个啊?这他妈亮着一大排灯 呢!”
见过无数水手的莫二娃还真没见过这种主,忍不住笑了,道:“大哥,要是一排指示灯全都亮得话,那就证明这条船的所有设备运转正常,你是不是拿无线电说话的时候没按喇叭侧面的按钮啊?”
大哥更急了,在大喇叭里喊道:“我按了!按完才说得!”
莫二娃翻翻白眼,道:“你都按完了,你还说啥啊?那玩意得按住了说,说完了才能松手!你再试试!”
“喂喂喂!听着了么?”
“听着了!比你那大喇叭喊得清楚多了,你可快把喇叭关了吧!大哥,你们两条船干啥要一路跟着俺们啊?”
“跟你们去打渔啊!我和我弟弟是前天才从老乡手里买下这两条船的,但是我们不知道海上哪地方有鱼,今早吃饭的时候,我看你们船上下去买豆浆的那个小娘们儿好像是七台河子的老乡,我就寻思跟着她的后头走,要是能套上近乎的话,她以后不就能带着我们出去打渔了么?谁知道这倒霉无线电关键的时候还短路了,你们嗖一下子就跑没影了,这把我俩追得,那叫一个累啊!”
大琳琳一脸无奈,拿过无线电道:“大哥,是无线电短路了还是你脑子短路了?你说你都这智商了,能从咱七台河的水库和小河沟子里摸出两条鱼来,这就算是震惊全球的奇迹了,你说你咋还能跑到海里来打渔呢?”
大哥不乐意了,道:“大妹子,你这是咋说话的?我可告诉你,千万别瞧不起你大哥,你大哥我在停薪留职之前可是红旗渔场的把头,咱七台河破黑龙江冬捕记录的一网三万斤就是我创造的,我这次带着兄弟们不远万里来到鱼更多的大海创业,我就是要来续写属于我自己的奇迹的!”
莫二娃被他逗得肚子都疼,道:“大哥,俺不是打击你,你这奇迹恐怕是创造不了了!咱且不说海水鱼和淡水鱼有啥区别,咱就说说你哥俩这船,你们两条船最大载重加一起才八千斤,龙王爷要是真让你打三万斤鱼,那也是故意逗你玩,你根本就不可能把鱼给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