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抢式的自助早餐结束后,黑龙江大姐乐呵呵地给他的“牙精兄弟”分了四大包好吃的,约好以后来吃饭的时候还一起行动。
陈海云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一号楼后,立刻给餐饮中专的领导们开会,以自己的名义把莫二娃对这场撕逼大战和这家模拟酒店的分析说了出来,莫二娃则是坐在一边,乖乖地按照她的意思猛夸“辽南餐饮一姐”真是太聪明、太能干了,陈海云听到这些表扬后表现得特别自然,莫二娃都觉得这娘们儿的虚荣已经达到一定境界了。
九点来钟,会议结束,俩人准备返回桃园村,校领导们出门来送。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的台阶,就看孙守送时雨茹的那台“皇冠”引领着十台挂军牌的大客车停在了旁边的二号楼前,车上下来的年轻人虽然都穿着便装,但他们下车后却是迅速站队报数,动作整齐划一,这一看就是军人假扮的。
虽然莫二娃已经告诉陈海云真正的对手是谁了,但时雨茹下车后,这俩女人的战火却依然继续,俩人迈着“猎豹捕食”一样的步子迎面走来,当她俩面对面站定之时,天上的雨立刻停了下来,仿佛是老天爷都被她们吓到了。
陈海云拿眼一扫这些当兵的,问:“贱人,你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啊?”
时雨茹又是一阵夸张的怪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那你说说看!”
“他们都是来****这个贱人的!”
“大错特错,他们都是来****这个****的,一边操还得一边喊口号呢!”
这是撕逼撕嗨了,俩人彻底不要脸了!
餐饮中专的校长名叫吕树人,今年五十九岁,头发全白、戴着眼镜,以前是陈海云和时雨茹的班主任。
这俩娘们儿刚开始撕的时候,吕树人特别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反目,一直再劝陈海云让着时雨茹一点,可昨天二号楼的模拟酒店开业后,他就开始支持陈海云,刚才开会时听陈海云说旁边的这些学生都是省会来的后,他就更恨时雨茹了。
吕树人气呼呼地站到陈海云身边,怒视着时雨茹,道:“时雨茹,老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餐饮中专辛辛苦苦把你培养起来,可到头来你非但不报答母校,反倒是唆使其他学校开设了餐饮专业,还从省会弄来一帮外地学生抢夺你这些师弟师妹们的就业率,你说你是怎么好意思干出这事儿来的?”
时雨茹不屑一笑,瞟他一眼,道:“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吃饭谈合作,可你调过头就把我在酒桌上说得话一字不少地告诉了这个****,我现在这么做,还不是被你逼得?”
“远航酒店每年从我们这儿要走的毕业生总数并不多,百分之九五的毕业生都被超然公司要走,咱们本来就有合作关系,还有什么可谈的?你那是要跟我谈合作,还是要故意找人家陈海云的茬儿啊?”
“我找茬儿?吕老师,你跟陈海云到底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这么护着她啊?远航酒店虽然要走的人不多,但他们却有优先挑选权,要走的全是后期培养成本很低、不需要二次选拔、发展潜力巨大的尖子生,这根餐饮中专给我们的普通学生一样么?”
“人家是餐饮中专的赞助商,优先挑选理所应当!”
“我那天在酒桌上提出来的是,由超然公司代替远航公司支付赞助费,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就签了十年赞助合同,我要是同意的话,餐饮中专就要因为违约被告到法院去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啊?”
陈海云切了一声,接话道:“吕老师,你跟这贱人讲大道理,那不就跟对牛弹琴一样么?我给你们说!我这次去省会,我就发现那地方的老百姓是真没素质,不管干什么事儿都没有排队的,公交车站就跟战场一样。这个贱人本来就没有素质,结婚都能第三者插足,你说她去省会这种挨插队的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她现在还会写‘先来后到’这四个字么?”
那边一个出来接时雨茹的老师不乐意了,操着省会的口音走过来,道:“我说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呢?你这意思是我们省会人没有素质,就你们辽南海王八有素质呗?你们这么有素质,吃自助餐的时候咋还跟鬼子扫荡似的呢?”
吕树人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这同志是眼瞎还是耳聋啊?这山上的工人全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他们扫荡你们也是你们自己招来的,你说谁没素质呢?”
“你这同志是怎么当上校长的?你到底什么文化水平啊?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他们能变得这么没素质,还不是因为他们来辽南打工之后,被你们这帮海王八给带坏了么?”
“既然我们辽南这么险恶,那你为什么要过来跟我们辽南人学坏啊?是不是你的本性就不正啊?”
“我不是过来跟辽南人学坏的,我是过来当老师,重塑你们辽南海王八灵魂的,我这是在拯救你们,你们得谢谢我!”
这边一体育老师不乐意了,冲到校长面前,用相当地道的辽南话骂道:“****你妈了大血逼!你这个臭逼北面来打工的‘哈拉棒子’还敢跟俺校长‘****赖赖’,你信不信我一个大嘴巴子把你呼出二里地去?”
那边也冲出来一个体育老师,一撸袖子露出纹身,用省会口音骂道:“怎的?你想找削啊?信不信我一拳就抡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了?”
这边的体育老师一看,也露出自己的纹身,道:“你看你个逼样儿!你要跟我比谁的纹身好看么?我这双龙戏珠比不比你那一朵玫瑰花霸道?”
“你眼瞎啊?你给我看仔细了!我这是一般的玫瑰花么?你没看到我这玫瑰花上还带着血滴么?告诉你!我这叫滴血玫瑰,现在最流行、最霸道的图案!”
“去你妈了个逼!****才会觉得你那滴血玫瑰比我的双龙戏珠霸道呢!”
那边当兵的全都被这俩体育老师给逗笑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听不下去了,走过来对着这俩体育老师的小肚子便一人给了一脚,把他俩踹得仰面倒地。
军官没好气地指着自己的士兵,训斥道:“两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呜呜喳喳,不是为了动手打架,而是为了比谁的纹身好看啊?你俩能不能不给咱东北人丢脸了?你们看没看我这帮南方来的新兵蛋子都笑成啥样了?”
时雨茹赶紧伸手指着餐饮中专的体育老师,道:“许队长,这是他先比得纹身!”
陈海云也指着那边的体育老师,道:“刚才是他先亮的纹身!”
那军官明显是不耐烦了,跺着脚道:“你俩也消停一会儿吧!我现在就想赶紧执行完这个莫名其妙的倒霉任务,然后赶紧回去继续训练我的新兵,根本没兴趣掺和你们的撕逼大战!全体都有了!向左转!都给我进屋等着!咱不在这看****了!”
莫名其妙的倒霉任务?这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走回二号楼之后,陈海云和莫二娃也上了车子,但车子下山之后,莫二娃却发现这方向有点不对劲儿,问:“海云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走错!”
“咋没走错啊?咱现在要回代表处取俺自个儿的车,然后再回桃园村,可你现在这方向是去……这是去哪啊?”
“去我家!”
“去你家干啥啊?”
“计划有变!我要先回家拿几瓶日本船员捎来的香水,折回去送给昨天那帮发券的小女生,要从她们嘴里打听一下孙守和时雨茹那个贱人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为什么要找来一帮当兵的!”
莫二娃被她逗乐了,道:“海云姐,你是不是当特务上瘾了?这……行!那你找个路边给俺放下去吧!俺打个出租去取车,一会儿自个儿回去!”
陈海云的脸又沉了下去,转头看看他,道:“你不能走,你得跟我一起去!”
“干啥俺不能走啊?俺下午还得去看看娃娃们练帆船呢!”
“帆船比赛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他们,用得着你天天去盯着么?我今早开会的时候说了那么多重大发现,校领导都对我刮目相看,我要是下次侦察什么东西也发现不了,那我脸上还有面子么?”
“可帆船比赛现在是……”
“你要是敢走的话,我就敢给你媳妇儿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看照片!”
“海云姐,你上辈子是不是个照相的?你咋就会拿相片吓唬俺呢?”
陈海云哼了一声,道:“行!不拿照片吓唬你了!我还是给你媳妇儿说说你在省会每天晚上都窜房间的事儿,顺道帮她分析一下你嫂子为什么要拽着马渊惠子去省会、你为什么总去不管岛溜达吧!”
莫二娃被这娘们儿搞得无可奈何,道:“得了!栽倒你手里算俺倒霉!俺留下来跟你再当一回特务,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