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渊健雄冲他笑了笑,道:“如果莫老大真想引进这门技术来造福渔民,那俺也愿意帮你牵线搭桥,明天一早俺就给日本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你联系这事儿。”
莫二娃万分感激,给马渊健雄行个抱拳礼,道:“马渊先生在日本交际广泛,您要是愿意帮忙牵线的话,这事儿的胜算最少能增加一半儿,不管最后成与不成,俺都要代表可能因为这个项目受益的渔民兄弟谢谢您了!”
马渊惠子的嘴儿嘟了起来,有点撒娇的意思,道:“这个主意是俺想出来的,你咋光谢谢他,不谢谢俺啊?”
“俺咋不谢谢你了!俺这不是得一个个来么!惠子,俺谢谢你了!”
“光靠嘴谢啊?”
“那你想让俺咋谢你啊?”
“那个……俺还没想好!你先欠着俺,等俺想好了再找你要,行不?”
“行!那你啥时候想好了就来找俺要,俺一定兑现,只要你能开心起来就好!”
神叨叨的法事结束后,众人回去睡觉,莫二娃、陈晓辉和马渊健雄唱双簧,骗洪子东岛民,说他们的养殖项目潜力巨大,明天马渊健雄就给本土打电话联系生意,岛民们听到后都非常高兴。
由于岛上需要避讳的人很多,三位老把头为了帮莫二娃保守秘密,已经把他和女人们暂住的地方挪到了多落母村。
这地方原本是广鹿岛西北角的一个独立小岛,后经沧海桑田的变迁,海水带来的泥沙在两岛之间形成一条宽三十来米、长二百来米的新陆地,这才让两个岛成为一个。由于这地方比较蹩脚,本岛居民和外来船员没事儿的时候都不会往这边来,邱薇的花船队和本岛的卖花女为了图一份清净,也把不接客的家都安在了这里。
为了欢迎在海上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归来,那六个小美人别出心裁,根据莫二娃的讲述为他准备了一次体盛宴,猜拳输了的赵雯光溜溜的躺在大炕上,身上用菜叶子盛着各种可以生吃的海货。
“老大,你用筷子吃行不行啊?”
“用筷子干啥啊?俺那天在超哥那吃体盛,俺就想直接用嘴叼,但俺当时没好意思下口,现在俺可算是有这个机会了!别动!体盛的要求是不能乱动!”
“可是……你叼就叼,你舔什么呀?我怪痒的!”
“贺师爷说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打渔比种地都危险,这些渣子也不能浪费啊!嘿嘿,不许动啊!俺就喜欢你这不要不要的样子!”
大伙儿憋不住笑了起来,李文玲道:“该!我本打算牺牲一下自己,可我让你出锤子你非要出包袱,这下知道给老大当饭吃有多难受了吧?”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周通在外面喊道:“莫老大,俺看你没关灯,你是不是还没睡着啊?”
一听来人了,莫二娃一脸扫兴地拉开窗帘看了看,见周通正打着手电站在院中,身边还跟着一个矮个子女人,天黑看不清长相。
“老把头,你大半夜来找俺有啥事儿啊?”
“不是俺要找你!是小黄花要找你,俺让她别打搅你休息,有啥事等明天再说,可她就赖在俺家不走,非要俺告诉她你住在啥地方!”
“小黄花?谁是小黄花啊?”
那女的突然开口说话了,道:“莫老大顺风!小黄花是俺来到广鹿岛之后新改的花名,俺以前在樟树岛用的花名叫红珊瑚,您还记得俺不?”
莫二娃眨眼想了想,道:“红珊瑚……这名字听着挺耳熟啊!”
“可不是耳熟么!你看着俺的话就更熟了!”
“更熟了?俺认识你啊?”
“你何止是认识俺啊!你八二年带着桃园号出海,在樟树岛买过俺的花!”
周通吓了一跳,转脸看看她,问:“真的?莫老大买过你的花?”
这小黄花的嗓门还真不小,道:“当然是真的了!当年莫老大在樟树岛跟莫夫人钻过林子后,就开始跟着别人一起买花。不过他那时候啥都不会,三分钟肯定结账,俺觉得他这钱花的怪冤枉的,还教过他咋玩女人,他办事儿的时候都喊俺师父!”
哎哟?原来这妖孽还有纯情的时候啊?
她的话音一落,屋里的女人笑成一团,莫二娃一脸无奈,道:“姑奶奶,这深更半夜的,你扯着嗓子喊俺这点光荣历史,你这是怕俺不丢人啊?”
“俺不是怕你丢人,俺是怕你想不起来俺!俺有事儿找你……”
“你要是有事儿找俺,那你进屋说行不行啊?”
莫二娃和女人们披上衣服后,小黄花走进屋子,周通觉得不方便就先回去了。
这女的也就二十来岁,长得是真不怎么样,一看到她这样子,屋里的八个女人都不禁感叹莫二娃真是太不挑食了。
小黄花行个抱拳礼,道:“莫老大顺风!夫人们顺风!徐老大、牧老大顺风!”
莫二娃看到“师父”也真是有了印象,回礼后让他上炕头坐着,问:“你这深更半夜来找俺,“有啥事儿啊?”
“刚才俺去港上卖花,听干活的女人们说国家允许跳光屁股舞了,这是真的么?”
“光屁股舞……不是!国家这次是允许单位和个人开舞厅,不是跳光屁股舞!”
“舞厅不就是跳光屁股舞的地方么?港上的女人都说了,桃园村的舞厅进门第一件事儿不就是把衣服裤子全脱了么?”
莫二娃哭笑不得,道:“你们岛的女人咋传话速度这么快,而且啥话到你们嘴里都要变味呢?谁告诉你们桃园村的舞厅进门之后先脱衣服了?俺们那都是谈好价钱后,一起进舞池子跳舞,等灯关了再脱衣服!”
小黄花眨眨眼,道:“这不还是得光屁股么?”
大伙儿都被她逗乐了,徐慧娘打趣,道:“领航人他师父,你半夜三更来找我们领航人,该不是为了跟他跳光屁股舞吧?”
小黄花看看莫二娃,低头一笑,道:“莫老大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年那十个数就结账的大小伙子了,人家的三妻四妾一个个都跟花一样,俺这残花败柳就算是想跟人家跳,人家也不能搭理俺啊!俺听说允许开舞厅就急匆匆跑过来,俺是……俺想找莫老大借点钱开舞厅!”
莫二娃看看她,问:“想借钱开舞厅?在哪开啊?”
“俺来找你的路上寻思,在大长山岛开这玩意儿应该能赚到钱,广鹿岛开这东西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哦?为啥广鹿岛赚不到钱呢?”
“因为广鹿岛的柳条港是浅水港,平常只有附近渔场的渔船才会经停,货船来的数量很少,而且还都是跑山东线的小型货船。这地方的船员都是些大老粗,进屋之后脱了裤子就干,结完账还得赶紧回船上准备下一次涨潮后出海,根本就没闲心、没时间跟姑娘先跳一段光屁股舞。”
“那为啥大长山岛就能赚到钱呢?”
“大长山岛在长山群岛最北部,鸳鸯港是正对辽南港的深水港,万吨级货船想东西向进入辽南港,必须走它与东北大陆之间的‘外长山海峡’,所以日本人当年才会不惜重金运来建筑材料,把这里打造成长山群岛唯一有砖瓦房的县城。停靠这里的货船都是跑中远程航线的远洋船,单次停靠光是卸货、补给、加油都得一两天,这类船员走南闯北,一个比一个有见识,玩娘们儿是既有闲心、又有时间,跳光屁股舞的事儿也就他们能干得出来。”
哎哟?这套分析还真不简单啊!
众人都觉得她说得很对,莫二娃又把她打量一番,道:“俺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八二年的时候都分不清俺的桃园号到底烧汽油还是柴油,咋现在知道这么多东西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么!”
“因为俺?”
“对啊!当年莫夫人坐船离开后,你每次回樟树岛经停的时候,都要花钱雇识字的人给你读报纸。俺问你为啥要这么干,你说自己是个文盲,要想振兴老莫家的祖业,必须要抓紧学习、紧跟时代的潮流。俺觉得你这话说得有道理,转念一想,俺活了二十年都没去过县城赶集,俺活得实在是太没味儿了,所以俺也开始学习了。”
赵雯看看她,问:“姐姐,我学航海知识,感觉这玩意儿老费劲儿了,你是怎么学这么好的?”
小黄花笑了笑,道:“每次完事儿后,俺都让客人白搂俺一会儿,俩人躺着的时候俺就跟他们唠嗑,让他们给俺讲讲故事、讲讲见闻,唠着唠着俺就觉得自己懂得东西比往常多了。”
莫二娃忽然觉得这“师父”有两把刷子,又问:“那你为啥跑到广鹿岛卖花了?”
小黄花挠挠头,道:“前年有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找俺,结果他激动大了,直接死在俺身上。这之后路过樟树岛的爷们儿都把俺当成丧门星,俺要是留在岛上得饿死,所以俺就改了个化名来广鹿岛讨口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