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娃看看那如花似玉的朝鲜族美人,本能地使劲喘几口气,借机嗅嗅人家的香,琢磨片刻,道:“这……好!你们朝鲜族不让俺们瞎客道,那俺就厚着脸皮点一首了!金老师会不会唱那首《在水一方》啊?”
金银熙点点头,羞涩一笑,道:“会!我们镇成立的时候,市里派来了电影队给我们放电影,放的就是那部《在水一方》,我对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印象特别深!”
“那太好了!俺这文盲不懂艺术,平时也就是在酒店吃饭应酬的时候听点歌,歌名就能记住那么几首结果金老师还会唱,咱俩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这……莫菩萨点歌我会唱,我觉得自己很荣幸!”
“不!觉得荣幸的应该是俺!俺听这首歌的时候,脑袋里就在幻想一个画面,有个姑娘在月下的江边轻轻歌唱,俺就划着船逆流而上,顺着歌声在江上寻找她的踪迹,今天这景致有月亮、有鸭绿江、一会儿还有金老师醉人的歌声,俺就要梦想成真了!”
这……汉族的文盲都这么懂浪漫了?
没见过如此“妖孽”的金银熙被莫二娃说得脸红,羞答答走过去将电子琴调成钢琴的声音,轻轻几个音节的简单前奏后,她便开始用那天籁之音绘制莫二娃所说的画面,她唱得很认真,莫二娃听得也很认真。
当她唱到“我愿顺流而下,寻找她的足迹”时,俩人都闭上了眼睛。热恋中的金银熙看到的,是自己在月下和划船寻找自己的男朋友捉迷藏,而莫二娃这流氓看到得却是自己在河滩边按住了一个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朝鲜族美女,抱在怀里……
真你妈的低俗!你要是把这意境照实说给金银熙听,她都得搬着电子琴砸你!
曲毕,莫二娃从梦境中回来,虽然刚才狠舔的脚丫是虚无缥缈的,但莫二娃睁眼的时候却还是觉得神清气爽,脑子里凌乱的想法竟然也神奇般地理顺了。
他抿抿嘴,道:“李镇长,俺知道自己刚才想要说啥了!俺决定,远航罐头下一次销售额达到捐献条件后,俺不继续办希望小学了,而是把几所小学的资金凑一起,为延边扩建朝鲜族中学的规模,让更多的朝鲜族学生能有考上大学的机会,俺的条件就是要他们那边给予咱们省朝鲜族学生学籍、允许咱们的学生过去读书、参加那边才有的民族高考。”
李在勇眨眨眼,问:“莫菩萨,你要帮助我们太平湾镇,这……为什么是援助延边而不是给我们开朝鲜族中学呢?”
莫二娃摇摇头,道:“俺援助你们也没用!大学招生就是古代的科举考试,那可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头等大事儿,考试的模式怎么定,地方政府说话根本不好使。俺就算给你们开了朝鲜族中学,你们这边因为人口比例的问题,也不够条件开通与之配套的民族高考,学生用朝鲜语读完六年中学,最后一样要参加汉族的高考,这不还是语言不通、教育脱节么?”
“那跨省给予我们学籍……”
“高考的模式是国家决定的,但参加高考的学籍却跟学生的户籍有关,这是地方政府可以操作的。俺虽然就是个不起眼的小渔民,但在东三省,俺却有很多朋友,俺觉得俺有能力促成他们偷偷摸摸地为这些走不出大山的朝鲜族学生做点好事儿,让他们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手段用在正道上,俺就算是为此花点钱疏通打点,俺也乐意去办这件好事儿。”
李在勇想想莫二娃的话,觉得言之有理,赶紧站起来给莫二娃鞠躬,道:“我代表所有朝鲜族同胞,感谢莫菩萨的大恩大德!康撒思密达!”
莫二娃摆手一笑,道:“别别别!俺就是秉承着祖训广交朋友,没打算让谁感谢俺、也没打算让谁喊俺莫菩萨,俺这小渔民可当不起你这大镇长的鞠躬礼。李镇长,你们太平湾镇的朝鲜族兄弟姐妹要是真觉得俺这事儿办得透亮的话,那你们就跟俺们莫家船队做世世代代的朋友吧!这才是俺希望得到的,俺爷爷说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人脉是比金矿更值钱。”
李在勇想了想,端起酒杯,道:“莫菩萨,你不要我们感谢你,那我们就集体给你们敬酒吧!朋友就应该大口喝酒,不醉不归!”
“这个好!不过俺喝酒前得把话说在前头,现在俺的好事儿还只是个想法,具体能不能办成还要看后续的操作,你们要是着急给俺敬酒,到时候事情办砸了……”
“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我只是随口一说,莫菩萨就想着帮我们解决困难,就凭着这份情谊,我们也要给莫菩萨和莫家船队敬酒,你是我们朝鲜族的大恩人!永远的好朋友!”
“既然李镇长这么说了,那就证明你们是真心把俺们当成了朋友,咱得换大碗喝!你们朝鲜族的烧酒才二十来度,二两的小杯喝着不过瘾,还是饭碗能代表咱的情儿!”
中国人喝的白酒是世界上度数最高的酒,老毛子喝的“伏特加”其实都没有咱的白酒有劲儿,这根老祖宗留下来的“蒸馏工艺”有关。朝鲜族所说的“烧酒”根本就没有“烧”的工艺,度数也就是二十冒头,跟南方人的黄酒差不多。习惯这种酒的他们,觉得这玩意度数不低,但会喝白酒的汉族人、即便是酒量再差,一人喝一瓶也没啥事。
十一点多,酒席在歌舞中结束。在船上把白酒当成取暖热水的莫家船队脸都没红,但太平湾镇的朝鲜族同胞却因为“舍命陪君子”而被那“烧酒”灌得五迷三道,望江村渔民用毛驴驼他们下山,他们竟然给毛驴鞠躬,叽里咕噜用朝鲜话说一句“给同志添麻烦了”,毛驴都冲他们翻白眼,似乎是在鄙视这帮窝囊废的酒量。
送走碍眼的干部,下一个节目可以开始了。
孙树德让莫家船队的人都留在桌上,待干部们走干净了,村里的渔民把藏在家里的几十个卖花女领出来给船队买花,这些娘们儿虽然是浓妆艳抹,但八十年代农村地区使用的低档雪花膏、劣质口红却遮不住她们身上浓重的乡土气息。
自有八个美女的莫二娃现在已经是越来越“挑食”了,一看这些女人的长相,他差点没把吃下去的烤肉吐出来。
莫二娃看看孙树德,小声道:“孙大叔,俺们兄弟难得离开母港改善下生活,来的路上风浪也不小,需要点漂亮姑娘压惊,你这……没有再好点的么?”
孙树德摇摇头,很是为难的表情道:“莫菩萨,我们江上的渔村都是小渔村,沿江又没有你们沿海那样规模的大港,正常来说,一个渔村也就两三个卖花的,这些还是沿江渔民昨天接到电话后好不容易给你们凑得,能保证你们船队这八十多号兄弟一人一个,这就很不错了!您……凑合凑合吧!”
因为没结婚而有权在村里随便嫖的刘三七都快哭了,道:“孙大叔,你们这的卖花女长得也太磕碜了吧?就这水平,别说是跟俺们桃园村比,就算是长山群岛的卖花女也比你们这的漂亮啊!”
“哎哟!刘师爷呀!黄海最肥的十个渔场全都围着长山群岛分部,而他们群岛内又专产价值千金的辽参和皱纹盘鲍,那地方的渔民站在岸边捡潮水冲上来的名贵海货,鞋都不湿一个月也能搂一千多块,我们鸭绿江渔民哪能跟他们比呀?我们下游渔村最贵的鳗鱼卖九毛钱一斤,大坝上面的渔民还见不到洄游鱼,他们的鲤鱼三毛一斤、鲢鱼两毛五一斤,漂亮的我们也玩不起呀!”
“可便宜的俺们也下不去手呀……”
莫二娃往刘三七的小脑袋上揍一把,道:“你小点声说话!让姑娘们听到,她们该咋想咱们呀?不管丑俊,把这么卖花女送到望江村来,这就是人家鸭绿江渔民的心意,咱……下不去手也得下!再完蛋的女人也比右手强吧?来!挑人!不许磨叽!”
本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莫二娃将“矮子丛里拔大个”的机会让给手下,让这帮小流氓按照级别上去挑人。刘三七作为船队现任负责人排在第一位,紧跟着是当年最早跟随自己的另外十一个小伙伴,再然后是高级船工和普通船工,他这位“乘客”排在最后。
船队的小伙子们也真是够实在了,挑到最后给莫二娃留了两个。看长相,这俩人的岁数应该在四十岁以上,看体重,这俩人加一块怎么也得三百来斤,一米五的那个地包天,一米五五的那个麻子脸,怜香惜玉的莫二娃不好意思让其中一个白来,只能硬着头皮全要,在船队成员万分崇拜的目光中搂着她俩进了洞房。
第二天早上五点,对岸朝鲜哨所的大喇叭开始播放神曲《金日成将军之歌》,莫二娃被吵醒了,但炕上的俩大妈却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打得一个比一个响。经历了昨夜的莫二娃现在真没心思跟她俩道别,扔下五十块钱就穿着衣服走出房门,望江村的渔民已经在村里的小广场上支起炉子,为他们熬小米粥、煮咸鸭蛋,准备出发前的早饭了。
船队的小伙子们一见这“大无畏的英雄”来了,全都像围观火星人一样凑过来,刘远方仔细看看莫二娃,问:“老大,你昨晚对这俩娘们儿下手了?”
莫二娃点上支烟,道:“既然找了人家,那就得尊重人家,下不去手也得下啊!”
“****!老大,两个长成这样的娘们儿你都能下得去手,你是咋做到的?”
“你说咋做到的?弓着腰撅着腚,心里想着刘晓庆呗!”
胡说八道!你办事儿的时候明明想的是那个在水一方的朝鲜族佳人,你……不过你也真挺有才的!对着两个这种级别的女人,你都能有个如此美好的梦境,全世界还有什么女人能挡得住你这霸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