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渊惠子一脸黑线，摇着头道：“夫妻之间相互鼓励是件很让人羡慕的事儿，可听完你俩这相互鼓励……俺咋就觉得这事儿这么色情呢？齐晴，俺真是服了你俩了！你俩上辈子绝对是被那档子事儿憋死的寡妇和光棍，要不你俩这辈子不能这么亏！”
齐晴把脚送到莫二娃嘴边，满不在乎地道：“惠子姐姐，你不用笑话我，等你跟你的杰瑞结婚了，你肯定比我还浪呢！到时候我能笑话死你！”
“那你没机会笑话俺了，俺可没你那么不要脸！”
“切！不信拉倒！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嫁个海上的爷们儿，人家只要出海了，咱们就得守活寡，你以后要嫁的可是个比海上爷们儿还要忙的海军，人家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连电话都不能打！”
老支书一笑，插话道：“惠子，听俺一句劝，听你爹的话，别嫁那个美国海军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是齐晴的同学，嫁给俺们旱鸭子的姑娘一个个都老实本分，可嫁给海王八的姑娘就没一个不是浪蹄子的，怪不得老人说‘好男不找舞上跳，好女不嫁水上漂’！”
马渊惠子一听这“好女不嫁水上漂”，马上瞪了老支书一眼，很丢丢地反问他：“老支书，你知道为啥自个儿找不到老伴儿么？不是因为你对大娘情有独钟，而是因为老娘们儿说话你都要跟着插嘴，寡妇都看不上你这号的糟老头子！”
得！日本人也学会这句了，找不到老伴儿的老支书终于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过了好一会儿，莫二娃终于停下了那津津有味的“狗舔猪蹄子”，觉得恶心的伊藤夫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莫二娃舔舔嘴，道：“欧阳孙子和他那帮日本爹突然变招，大幅抬高了产品价格和包装质量，如果咱们继续玩价格战的话，那日本老百姓就会产生‘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的心理，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停止促销打折，不能掉进他们的陷阱。”
伊藤夫人听完马渊惠子的翻译，不禁有些担心，问：“正荣商贸在深圳的加工厂已经有三年历史，我们就算有办法迅速解决加工厂的厂房，我们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让设备和工人进行深度磨合。现阶段品质战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至于广告战就更不用说了，华堂商事无力聘请明星去制造宣传效应，如果我们再主动放弃价格优势，那……我们岂不是投降了？”
莫二娃一笑，拿起一包精装的小袋面粉，问：“伊藤夫人，日本人在二战的时候能以一己之力扛得住整个亚洲，战争初期打美国都没费多少力气，这是为啥？”
“这……因为我们科技发达？”
“不！比科技，日本比不过欧美国家，但日本人的严谨态度却是欧美国家没法比的，俺在参观东京丸号的时候，对此深有体会。伊藤夫人，你说这样一个严谨到把厕所都刷得让俺不好意思撒尿的民族，若是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他们还会买骗子的东西么？”
马渊惠子皱皱眉头，道：“莫老大，你说话能不能换点文明的词儿啊？不好意思撒尿用日语翻译……你换个说法行不？俺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
齐晴穿上鞋子，道：“哎呀！惠子姐姐！你别那么矫情行不行呀？大姑娘怎么就不能翻译撒尿了？大姑娘还能不尿尿呀？再说了，你都跟那杰瑞谈了两年对象了，没结婚……也不代表你还是大姑娘呀！”
马渊惠子瞟她一眼，道：“你以为俺跟你一样不要脸，相亲第一天就脱裤子，还好意思满世界宣传呀？”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没跟别人脱！”
“你……怪不得你婆婆天天骂你没脸没腚的，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莫老大，俺给你这咕噜掐了翻译，俺实在没你媳妇儿这脸皮！你们中国女人太疯狂了！”
这算啥疯狂？东北地区四十岁以上的老娘们儿各个不要脸，跟男人闹着玩都能把老爷们儿扒光，搞不好就擦枪走火来一下，你们日本的爱情动作女演员都不如她们豪放！
伊藤夫人听完被删减的翻译，道：“如果我们知道自己被欺骗了，我们肯定不会再去购买骗子的产品，但是……莫老大，您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是提高了包装水平，并没有欺骗消费者呀！”
莫二娃一笑，道：“俺们中国的官场上有一句名言，叫‘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俺觉得这句话虽然是中国特色，但这句话要是操作好了，一样可以运用到商战之中，俺说欧阳孙子是个骗子，他就一定是个骗子，不是也是！”
伊藤夫人皱起眉头，问：“莫老大，你要故意抹黑对手？这在日本是犯法的！”
“俺不会去故意抹黑对手，但俺却要让全日本的老百姓都知道，中国的粮食主产地在东北，蔬菜主产地在山东，没哪个地方的产量和品质会超过老天爷赐予这两个身份的黑土地和黄河泥沙，就算是中国南方人吃的粮食和蔬菜，一半以上也都是从俺们这里买过去的。不但如此，俺还要让日本老百姓都知道，欧阳孙子在辽南投资项目，为的就是获取这里的农产品资源，现在他弄些精包装的南方农产品卖到日本去，不过是项目还没建好，临时拿来对付咱们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这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伊藤夫人，你玩过传话游戏么？”
“传话游戏？没玩过！”
齐晴忽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道：“我说我说！我们打麻将累了，经常玩这个，可有意思了！十几个人坐成一圈，嘴对耳传话，第一个人说老支书找不到老伴，等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老支书找不到老伴儿的原因就变得五花八门了！有时候是说他长得太丑，有时候是说他跟哪个寡妇有一腿但却不好意思结婚，还有的时候就变成老支书有毛病了！”
伊藤夫人听完马渊惠子的翻译，看看老支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支书的脸都被气成了紫色，手都气得直抖。
老爷子看看马渊惠子，无奈道：“你不是说自个儿是大姑娘么？撒尿的事儿你都不好意思翻译，到俺这儿咋啥话都好意思翻译了？”
马渊惠子翻翻白眼，道：“谁让你刚才说好女不嫁水上漂的了！俺的杰瑞是海军，也是个海上的爷们儿，俺不许别人说他不好！”
莫二娃憋着笑，把齐晴抱在怀里，防止老支书抽她，赶紧岔开话题，对伊藤夫人道：“这个传话游戏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这个小游戏里却包含了一个大道理，用俺们中国话说，这就叫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刚才俺看到你带来的样品，俺也以为欧阳孙子和他那帮日本爹跟咱玩的是品质战和宣传战，但俺刚才一琢磨，俺却发现这孙子玩得只是宣传战，因为真正的品质战拼的是产品质量，产品包装切花应该也算作宣传战的一种手段。既然这样，那俺就要把船头对准这个方向的浪头，利用传话游戏的道理先破他的宣传战，然后俺再主动出击，第三轮商战俺绝不让他们继续先出手了，俺要便被动为主动，让他尝尝被动接招的滋味！”
听完莫二娃的分析，伊藤夫人不住点头，问：“莫老大，那您打算如何用这个游戏所包含的道理接他的招呢？”
“咱们的小店请不动大明星去制造广告效应，但咱们却能请得动比那些戏子、明星更厉害的官方媒体来拍摄一部介绍中国的纪录片拿到日本放映，片子里要在‘无意中’给日本老百姓灌输一个思想，中国南方人也在吃北方的粮食和蔬菜。等片子播出之后，咱们在卖货的时候要重点强调这些货物就是纪录片里介绍的山东蔬菜、东北粮食。到时欧阳孙子和他的日本爹若是打出同样招牌，那他们就是在欺诈消费者；打出南方产品的招牌，他们就卖不出去东西；什么招牌也不打的话，那他就算是钻进了俺的渔网，老百姓肯定会传说他们把中国人都不稀罕吃的破玩意包装一下卖到日本，这个后果比直接打出南方招牌还要严重！”
“您的这一招的确很毒辣，真能办成的话，很可能置那些零售巨头于死地，但是……我们连日本明星都请不动，我们能请得动官方媒体么？”
“当然能了！中日两国现在正处在蜜月期，两国不但进行了高层互访、文化交流和投资贸易，甚至还提出了‘美苏帝国主义是中日两国共同敌人’的口号。日本老百姓现在都非常希望了解闭关锁国几十年的中国，俺们那政府也就是喜欢干宣传自个儿的事儿。只要俺提议由远航公司、桃园公司联合赞助国家拍一部纪录片拿到日本去播，顺道按照中国特色打通宣传部门的官员，俺们那政府肯定会通过官方渠道联络日本，日本政府在这个关系大好的时候也一定会大力支持这部片子拍摄的。”
“可这样操作的话，那这片子就应该是一部政治味道很浓的片子，两国政府会允许咱们在其中加入广告么？”
“俺刚才说了，俺要在‘无意中’加入一种思想，不是广告。俺要的效果是初次看到这部片子的人不知道俺要说什么意思，但过段日子他反复琢磨这片子后，他就会慢慢地产生咱们想要的思想。”
“这……这个难度也太了吧？恐怕心理学家也很难拍出这样的片子！”
“心理学家都是他妈只会瞎掰掰的江湖骗子，肯定拍不出这个效果，但是俺却知道一个人能把这事儿办成，俺早都想认识认识这位英雄了，这回俺正好有机会跟他结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