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云的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尴尬,看看莫二娃,小声道:“莫老大,就算我刚才狗眼看人低,你也不至于这么讽刺我吧……
莫二娃一笑,道:“说啥呢!俺就是想向你证明,俺选择的目标客户是可行的,除此之外,俺没有一点别的意思。俺以后要把两家酒店都交给你管,让你全面负责远航公司的酒店事务,你现在有疑虑,俺不得给你解释明白么?”
“两家酒店都给我管?”
“对呀!远航公司不是纯粹的餐饮企业,所以咱们的两家酒店不分总店和分店,俺要仿照西方的企业组织结构,在总公司下面成立一个酒店事务部,海云姐到时候要升任酒店事务部的一把手,两家酒店的经理都是你的手下。”
陈海云受宠若惊,道:“我行么?我一个后生晚辈……”
莫二娃又是一笑,打断她,道:“啥叫后生晚辈呀?俺这么年轻就掌控着远航公司这条大船,俺不一样干得挺好么?海云姐,俺知道你心里想啥,现在没有别人在场,俺可以跟你直说,俺觉得你比岳大厨更合适坐这把交椅!”
陈海云虽然表面上谦逊无争,但她骨子里的进取心和事业心却比一般的老爷们都强,自打她和岳永兴一起辞职,跟着莫二娃搞大排档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把岳永兴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只是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被莫二娃这么一点,陈海云的脸更红了,但是,她的表情中却多出来几分难以掩饰的窃喜,道:“莫老大,人家岳大厨可是辽南赫赫有名的八大主厨之一,远航鱼罐头可都是人家发明的,我一个服务员出身的女人……能跟人家比么?”
“你俩各习一经,谁高谁低真没得比,但谁更合适某一个行当却有的比。中低档饭店靠的是做菜手艺,但高档饭店拼的却是服务质量,咱们两家酒店的定位都是高档酒店,别说岳大厨现在已经在罐头厂干上了瘾,就算是岳大厨没干上瘾,俺也一定会保你上位的。”
“我……等等!莫老大,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暗示我,告诉我,自己想上位就必须要靠着你呢?”
“扯犊子!俺可不是那帮人前一口一个为人民服务,背地里却拿着公家利益胡作非为的狗屁领导,俺绝不会为了得到哪个女人而拿自己和乡亲们的生意开玩笑!再说了,海云姐也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女人,这招在你这儿根本就不好使!”
“你整的还挺了解我的……来来来!你说说!你海云姐是什么样的女人?”
莫二娃只眨眼三下,那张臭嘴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咧咧了,他道:“南山宾馆别墅区在破产以前,那可是专门给富人们养女人的地方。你们那里的服务员多多少少都被那帮情况儿影响,八成的人都曾为了赚钱和升职跟别人睡过。但俺在酒桌上可别人听说了,海云姐是全酒店人品最正的女人,你们总经理拿出副经理的职位砸你不好使,自以为是的客人拍几万现金砸你也不好使,俺听完之后马上就决定拉着你去辞职开饭店了。在俺的心里,海云姐就是一朵雪白的莲花,用内参杂志上学来的话形容你,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对于一个穿保险裤的女人来说,拿钱和地位去诱惑她,她会觉得你在羞辱她,而直接给她立一座贞节牌坊,她就会觉得你是一个懂她的人。
陈海云被这文盲拽出来的骚词儿搞得心花怒放,很是暧昧地瞅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都知道你海云姐是什么样的人了,那你以后就别再惦记我了,我闺女今年都十五了,比你小不了多少,我都快给你当妈了!”
莫二娃故作不知,眨眨眼,道:“啊?哦!对了!海云姐要是不说,俺都忘了你今年都四十一了!嘿嘿,光看外表,俺还以为海云姐今年才三十冒头呢!”
平时很少聊天的陈海云这回终于是被莫二娃这个妖孽打开了话匣,这一路上,她主动说起了好多生活和工作上的琐事,莫二娃则是老老实实地当她的听众,时不时就会来一句万能的“俺觉得你说得对”迎合她,慢慢的,陈海云想少说几句话但却都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蛋壳快要开裂了。
聊着聊着,船队已经进入风平浪静的淡水之中。
头次开船来到这里的小伙子们万万不敢在自己不熟悉的水文环境中胡作,大家在祭拜完“大沙河龙王”后,都打起精神谨慎开船,遭了一路罪的女服务员们也终于算是解脱了。
来到水平如镜的洼子店水库,众人立刻被这里的湖光山色所吸引,唠叨一路的陈海云也已彻底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张开双臂,尽情呼吸着这夹杂着青草芬芳的春天气息,而她对面的莫二娃则是趁机把脑袋往前伸,使劲往她的衣领中看。
真大!比小雅的还大!看来女人的大小跟岁数有关!
船队跟着莫二娃开到约定好的南岸卵石滩边缘停下,提前俩小时出发的车队还没到。莫二娃从后备箱里拿出拖鞋换上,挽起裤腿跳进膝盖深的水里,拍拍手,色眯眯地道:“海云姐,俺抱你上岸吧!”
陈海云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道:“你不能把船往前开开呀?”
“这真开不了!机械舢板虽然吃水浅,但它再怎么说也是一条船,没有码头的情况下,这五六米浅水区它是绝对开不过去的!”
“那你也别想占到我的便宜!我……我自己光脚走过去!”
“行!你要是不介意在俺面前脱掉长筒丝袜,那你就自己走过去吧!”
“你……丝袜干的快,我不怕弄湿!”
莫二娃不紧不慢地弯腰拔起一丛带刺的水中植物,拿在手里晃了晃,道:“海云姐,你不怕丝袜弄湿,那你怕不怕丝袜被这玩意刮碎呀?你看看这水里,全是这倒霉玩意,你要是趟着水走过去,上岸后你那丝袜肯定碎的不像话了!”
陈海云气得够呛,又道:“那我也不能让你抱!你……你背我!”
莫二娃笑了笑,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儿,道:“俺也想背你,但是酒店发的制服可是一步裙,你岔得开腿么?海云姐,这水库只有这一处卵石滩,其他地方都是陡坡和乱石,这不是俺要占你便宜,这是老天爷逼俺占你便宜,你干脆从了俺吧!”
还从了你?你这不是明摆着调戏我么?
陈海云抬起手就要打莫二娃,但手到空中后,已经全然没有脾气的她却又是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莫二娃见她不生气,直接走过去用那有力的双臂将她抱起来,当陈海云进到那全是肌肉的怀抱后,她的脸忽然一下就红到了底,而且那颜色还绝不是害羞的红。
莫二娃的脚刚迈上岸,远处一台吉普车就横冲直撞顺着岸边的土路开来,莫二娃定睛一看,发现那台车好像是范迪的配车。
暧昧游戏的好心情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活祖宗一扫而光,莫二娃将陈海云放下,皱着眉头盯着那台车,道:“娘了个逼的!今天是咱俩家公司春游,这倒霉玩意儿咋跟着来了?俺没邀请她呀?”
范迪走下车来,脚上穿着旅游鞋,腿上是不能再短的短裤,上身是紧身背心,身上能露出来的地方全都露出来了。
一下车,范迪就疯疯癫癫跑到莫二娃面前,抓住莫二娃和陈海云的手腕,道:“刚才我可都看到了,你俩还有什么可说的?”
莫二娃无奈地表情盯着他,道:“范县长,你看到啥了?”
“嘿?你这个骚包!都被我抓到手脖子了,你还敢狡辩?我看到你抱着陈海云,看到你俩耍流氓了!”
“范县长,你眼睛是不是瞎了?你没看到俺们所有的弟兄,都是抱着女服务员上岸么?你见过这么多人集体耍流氓的?”
“当然见过呀!没严打的时候,我们青红帮的黑灯舞会比这场面还大,小弟小妹们有时候都一二百号人一起玩,玩兴奋了还换着玩呢!”
这一说,小伙子们全都无奈了,女服务员们全都愤怒了。
从来不发火的陈海云忍无可忍,甩开范迪的手,指着她鼻尖骂道:“姓范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自己不要脸,难道你还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猫狗配种的时候还知道找个墙角呢!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什么一二百号人一起玩的话来?你还有底线么?”
范迪眨眨眼,指指自己的鼻子,道:“你……你居然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你这号不要脸的破货就是欠骂!我告诉你!我在酒店里早都对你那些不可理喻的行为忍无可忍了,那天灾民们要杀你的时候,我要不是出于酒店经理的职责必须保护你,我都想跟着他们一起把你这个混蛋县长打死!”
“你说什么?你还想打死我?好!老娘跟你打,我让你见识见识青红帮大姐的厉害!”
范迪当官纯属胡闹,但这娘们儿打架还真是一把好手。话音一落,她居然双手搂着莫二娃的脖子起跳,飞脚去踹陈海云的胸口,幸亏莫二娃反应更快,顺势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要不然没打过架的陈海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躲。
被架在半空的范迪还不罢休,还想蹬腿去踹陈海云,莫二娃微微转身,她的脚连蹬好几下都没踹到人。
范迪气得够呛,瞪眼道:“莫二娃!你居然帮她?”
“你自个儿打架打到俺怀里来的,你咋能说俺帮海云姐了呢?”
“你这还不是帮她?放我下来!”
“好!”
莫二娃突然一下松手,脖子顺势往下一抵,没做准备的范迪直接就被摔在乱石滩上,那石子咯屁股的滋味想想都觉得酸爽,众人憋不住笑了起来,而从没吃过亏的范迪则是坐在莫二娃脚下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蹬腿,标准的熊孩子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