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灯火开始辉映皇宫的威严气势。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从毓庆宫内传出,琴声婉转动听,借着夜晚的寂静,传遍了大半个皇宫。
勤政殿内,夜君言正埋首批阅着连日来官员们呈递上来的奏折,奏折数量如山如海,夜君言早已看的有些浮躁起来,突然听到一阵轻扬的琴声传入耳内,原本烦躁已极的情绪不由一缓,顿觉舒畅。
听了一阵琴声后,夜君言越发来了兴致,索性放下手中的奏折,举步出了勤政殿,一路循着琴声走了过去。
“毓庆宫?昨夜那女子也住在毓庆宫,不知这抚琴的人可是她。”夜君言一边思忖,一边慢步走进了毓庆宫,开始找寻传出琴声的房间,正在找寻时,琴声突然停了,同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姐,琴弦断了。”
“哎,断就断吧,反正我也累了,念瑟,去给我打盆水来。”
“是。”
夜君言闪身一旁,看到婢女从房内出来之后,心中暗道:“念瑟?嗯,果然是她。”
夜君言走到赵妤凝房外正要推门而入时,突然觉察到在赵妤凝房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夜君言立刻意识到房上有人,呼的点脚一跃,人已轻轻落到了房顶。
只见一人黑衣蒙面,已轻轻掀开房顶的瓦片,正用一支特质的圆筒往赵妤凝房内吹送着一阵迷烟,夜君言轻轻向靠近那人,准备出其不意,但谁知那人也发现了夜君言,连忙向夜君言发出两枚方棱镖后,便急速起身趁夜君言闪身躲避的机会,转身逃窜。
夜君言哪肯放过,躲过飞镖后便要紧追上去,欲将擒拿,却听到房内传出桌椅倒地的声音,夜君言心道‘不好’便连忙回身落回院中,推开赵妤凝的房门冲了进去。
此刻的赵妤凝已人事不知倒在地上,一把木椅板凳正倒在赵妤凝身旁,夜君言连忙上前将赵妤凝抱到床上摸了一下她的脉门喃喃道:“还好,只是吸入迷烟昏倒了,刚才那黑衣人转瞬间便能隐藏行迹,必是对宫内地形熟悉之人......”
“砰”随着砰地一声响起的同时,一声惊呼打乱了夜君言的思绪:“啊!小姐......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家小姐,不然我家小姐一定会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刚出去给赵妤凝打水的念瑟此时已打好水回来,但她回来的水已经随着水盆一起翻落在了地上,流的的满屋都是,念瑟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正一边叫嚷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只水杯扬在半空中,似是天真的要以这小小水杯威胁眼前这个男人一般。
夜君言看着念瑟慌张的神情,怪笑了一声道:“你就是念瑟?赵妤凝从家里带出来的丫鬟?”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再不放开我家小姐,我要打你了。”
“嘿嘿,你为什么不来试一试呢?”夜君言似是故意想要挑衅对方似得说道。
“你赶紧放开我家小姐,然后离开。”
“嘿嘿......你认为当一个正常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绝世美人的时候,还会能轻易放下吗。”夜君言说着竟然俯下脸去,要亲昏迷在自己怀里的赵妤凝。
“你.......可恶!”念瑟喊着,右手已拿着杯子朝夜君言的头上砸去。
但是不知怎么的,念瑟突然发现自己纤细的手腕竟已抓在夜君言的手中,不觉楞了一下神,突觉手腕传来阵阵疼痛,夜君言的手犹如一道金箍越收越紧,念瑟不禁失声叫痛。
“在朕面前也敢放肆!”夜君言一副丝毫不打算怜香惜玉的冷峻神情说道,手上的力已又加重了一分。随着一阵骨头发出的‘咯咯’声响起,念瑟已经痛的再也站不住了,流着泪倒在了满是水渍的地面上。
夜君言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过念瑟一眼,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赵妤凝的脸上,昏迷中的赵妤凝神色安详,呼吸虽然沉重,却很均匀。
看着赵妤凝无比平静地面颊,夜君言松了松抓着念瑟手腕的力度,心中道:“难道是朕又多心了?刚才的黑衣人......朕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在搞鬼,在此之前......”
想到此,夜君言放下怀中的赵妤凝,帮她盖好被子后转身对还坐在满地污水中的念瑟道:“把房间打扫干净,照顾好你家小姐。”夜君言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此时赵妤凝房门前已因两番的响动和惊叫而聚集了一二十人,有宫女,有太监,有秀女,有嬷嬷,正在好奇地窃窃私语,猜测着里面住着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当看见夜君言从里面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皇......皇上吉祥。”
“奴婢见过皇上。”
“奴才给皇上请安了。”
看着这一群爱看热闹爱嚼舌根的人,夜君言不禁皱了皱眉,他平生最不喜欢这种人,但是又不可能把这些人无缘无故的全都拉去砍了,于是便连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就已直直走出了毓庆宫,开始往勤政殿方向走去。
“皇上怎么会突然一个人来毓庆宫,还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谁知道,不过我听别人说这个赵妤凝啊,学过妖术,专门勾引男人的。”
“对对,我也听说了,本来我还不信,现在居然能把皇上迷得亲自跑到毓庆宫,看来是真的。”
“依我看啊,她就是狐狸精变的。”
“......”
“呸!”一边议论一阵后,一边还有几个人朝着赵妤凝房前的空地上吐了几口唾沫。之后便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念瑟也已挣扎着站起来,用左手揉了揉右腕,去到门口将门关了起来。接着便走到顾心凝床边,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顾心凝鼻孔下面晃了两下,看到顾心凝眼角微动,念瑟收起瓷瓶,小声地喊道:“小姐,小姐,醒醒,人已经走了。”
顾心凝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满身脏污的念瑟,痛惜的轻抚着她那已经肿胀发紫的手腕道:“让你受委屈了,将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听了顾心凝的话,念瑟噙着泪道:“小姐是要折死念瑟吗?自从跟随小姐开始,念瑟的命就是小姐的,只要能帮到小姐,就算是死,念瑟也心甘情愿。”
顾心凝轻轻叹了口气道:“傻丫头,明天等迷药的后劲过了,我帮你施针打通血脉。”
“不,小姐,这点痛我扛得住。”听了顾心凝的话,念瑟连忙拒绝,顾心凝明白她的用意,如果伤势好的太快,万一被夜君言察觉,势必要产生疑心,顾心凝又是长长叹了气心中道“这傻丫头真的为我付出太多了,真后悔把她带进宫门。”顾心凝默默在心里想着。
过了一会儿念瑟又道:“小姐现在身上没有力气,难保不会真的有人想对小姐不厉,念瑟今夜留下来保护小姐。”
“也好,那你就睡我旁边吧。”
勤政殿内,夜君言正翻看着之前未看完的奏折,但却不知怎的,仍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中所想,脑中所幻的全都是赵妤凝昨夜的样貌和话语。
一个温情如水的女子,只因样貌长得比别人好,就有人下毒想要她的命!只因受到了皇上的宠幸,就有人派出刺客要欲行不轨!
“朕的后宫,真的有这么混乱吗?”夜君言不由自问道,夜君言回想着自登记以来,自己确实一直忙于整理朝政,后宫一直由皇太后掌管,昀妃协助打理,自己则鲜少过问。
思忖了一阵后,夜君言暗暗下定了决心“看来,是时候该管管自己的家务事了,家国天下,朕若是连家都管不好,又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
决心既下,夜君言开始思索着要从哪里下手“皇太后把持后宫多年,根深蒂固,一时恐难以撼动,昀妃?昀妃向来善解人意,大度体贴,一直是向着朕的。赵妤凝!对,就用赵妤凝来投石问路,既然她们想乱,那朕就让你们乱个够。”
想到这里,夜君言拿出一份空白圣旨,提笔急书,拟了一道圣旨,夜君言写完,放下笔看着新拟好的圣旨,意为深长的笑了笑后,便开始专心批阅起奏折来。
次日清晨,一名传旨太监手执圣旨,快步向毓庆宫走来,毓庆宫内所有的秀女,太监,宫女全都急急忙忙聚集到庭院中跪听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礼部尚书赵中然之女赵妤凝,端庄淑睿,性行温良,柔顺内恭,明礼辩思,着即册封凝妃封号,居勤政殿,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妃娘娘,您收拾收拾东西,稍待会有太监前来接驾,送您前往勤政殿。”传旨太监宣读玩圣旨,对正站起身来的顾心凝说道。
顾心凝道:“有劳公公了,我这就让丫鬟去收拾,一点茶钱还望公公莫要嫌少。”一边说这,一边往传旨太监手里塞了两块银锭子。
传旨太监推诿了两下后,笑着接过了银子躬身施礼道:“那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说罢便转身向勤政殿方向复命而去。
这次消息传播的速度,比顾心凝被皇上宠幸的那次更快,只不到半晌功夫,整个后宫几乎已人尽皆知,毕竟这是历代未曾有过的先例,刚进宫就得到皇上宠信,而且直接被册封为妃,最要命的,还是住在勤政殿。
勤政殿是皇上批阅奏折办理国事的居所,从来都只有皇上居住,消息弥漫开来后,一时间人心惶惶,瞬间便引爆了整个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