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天身上传来一股炙热,好似有火在燃烧,脸色通红,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却不以为然地笑笑,青紫地嘴唇反问我:“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什么呀?你有病吧。”我将旋风鞭抽去,他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幸好我抓得及时,他才没有滚下去。看着他微微闭起的双目,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叫道,“风九天,你到底怎么了?”
“我,送我去山上。”他颤抖着唇,说道,“辰曦,送我去山上。”
“风火掌?”我迟疑地看着他,“是风火掌的缘故?旋风剑已经完全脱离了你的身体,所以,所以没有东西能和风火掌相互克制,所以你才会这样虚弱,是吗?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只要让旋风剑克制住你就可以了?”
热量越来越重,他说道:“辰曦,我骗了你!”
“我知道。”我将他拖上楼梯,看到了旁边的嘉琪,微微一愣,不知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听到了什么,但是暂时没有办法和他解释太多,只拖着风九天往病房里去。
嘉琪也没有问,只是跟着我们身后,默默关了门窗。看到我抓起桌上水果刀,划过风九天的手心,他才说:“曦儿,你应该去找医生。”
“嘉琪,一声解决的是我们人的问题,可解决不了他的问题。”匕首划过,顿时,手心好像牵过了一根红线,分外鲜明。我握住风九天的手心,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直觉我应该这么做,我体内的旋风剑原本是属于他的,与他体内的风火掌互生互克,他能活着是个意外也是奇迹。如今旋风剑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克制住风火掌。”
风九天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摇头说:“那天,你被姓白的那些人绑走,我当然知道他们要不你的命,但是这也是我最怕的,因为我怕玉佩会强行将你带走,而我们每一个能进去的人和妖都身负重伤,无法去救回你,所以我怕你会被永远困在里面。所以,我拼尽全力想要驾驭旋风剑,可能是用力过猛,反倒动了风火掌的真气。”
我惊愕地看看他:“可是那天旋风剑……”
嘉琪眉头深锁,走到我身边,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说的我虽然不懂,但是有一点我很想说。曦儿,按照你的说法,我可以理解为旋风剑是在你的体内,或者灵魂里,并非在你的血液里吗?进而可以推断,先前你们的伤之所以能够瞬间康复,只是因为玉佩嗜了血才能施展法力,了并不是你们的血能够救彼此?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急病乱投医了,恐怕只会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或者引发病毒感染。”
我微微一愣,玉佩不在,我只能寄希望于旋风剑,要用旋风剑克制风火掌,也只需要逼旋风剑施展出法力来就可以了,我干嘛和他这样手对手,像八十年代的武侠电视里面输血一样。
风九天通红的脸上闪过一丝鬼笑,虽然没有看出那笑得含义,但是却看得出那笑背后是极大的痛苦,他周身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间,我看到嘉琪瞠目结舌的样子,显然是被震惊了。
火热与冰冷一样让人难受,虽然他身上的火不至于让他与嘉琪这样千疮百孔,体无完肤,更不至于会器官衰竭,四肢萎缩,但是这种疼痛我却能感同身受。
嘉琪忽然说:“风九天,你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是将曦儿身体内的旋风剑剥,重新灌入你的身体,二者平衡,你和从前一样,无任何痛苦。二是将风火掌与剥离,我愿意做它的载体做它的器皿,只要你能告诉我怎么样保证曦儿不被这些滋扰或者说,怎么样能保证曦儿平安无事。
“无法剥离。”风九天赤红的双目看着我们,眼神有些恍惚不定,伸手抓住我,“辰曦,或许也有一法子能缓解,但是我不能确保……”
我心中一颤,双颊微微发烫,怕嘉琪看出异样,忙低下头去,说道:“九寒针在我体内时,我可以撑得过去,你也可以撑得过去的。”
“瑶池……”说出这两个字来,他便晕厥过去。
我抬头看着嘉琪,问道:“怎么办?医生是不得其法的,只怕时间太久,他的灵魂和身体会分离,那样的话,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还要靠他,他刚才答应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恢复。”
嘉琪苦笑:“曦儿是菩萨心肠,要救他,我当然无条件支持,即使是陌生人,我也一样会支持。只是我有些难以接受,虽然你跟我说过这一切,但是一时间看到这些还是难以接受。”
“我知道,嘉琪。”我伸手摸摸他的脸,说道,“他说去瑶池,我想试试,我更希望我们尽快解脱这一切,倘若旋风剑不能从我体内剥离,那么就让风火掌到我的身上来,那样的话,应该也能保证我的平衡,它们谁也不能占据了我的灵魂。”
我想了想,看着风九天,揣测道:“也许风九天还是一个完整的人,也许正因为风火掌和旋风剑的相互制约相互依存,他是它们的共同载体,或者说,是他们达成了盟约。可如今一方不在,违背盟约,另一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曦儿,我们去瑶池。不要试图阻止我,我说过,从此不会和你分别。你走过的路,我一定要走一遍,你受的苦,你的孤独和无助……”经历了这场生死,每个人都变了很多,嘉琪的睿智与果断也荡然无存了,或者是此刻只有柔情蜜意,只有恐惧后怕,他握住我的手,眼泪缓缓落下,“曦儿,你们总安慰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是有福的,因为有你,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即使真的被困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怕什么呢?有彼此的爱和相随,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