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我好疼,你醒来吧,快醒来吧。曦儿,是什么东西牵扯着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了,你快、快帮我解开,快……”默默忽然痛苦地大叫着,身体不断地挣扎着,双手挥舞着想要扒开什么东西一般。
可是并无东西缠绕她,反倒身上的血丝丝缕缕地向上升起,那红血丝中还闪着白色的光芒,是玉佩?我猛然转身,回头看着白狐女身上的玉佩正散发着碧绿的光芒。而她身后的狐毛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但是身体却不见丝毫变化。
“你要干什么?这是玉面的身体,是玉面的,你要用玉面恢复玉佩的元气吗?你们都是狐,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我抓起旋风鞭四处抽打,却什么也打不到,阻挡不了血丝被玉佩嗜去。
她手一扬,一股强劲之力将我撞到在地,一根藤条已经缠上我的脖颈,她冷笑:“狠心?你们人不也一样吗?你为了这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连为娘都杀,你还有资格来责怪为娘。“所有的夫妻都是一样,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贪婪,诡诈,不是你用爱就可以唤醒的,我的爱人不就是这样吗?嘉琪夫妇不也是如此吗?而且我敢保证,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够恢复从前那般,他也一定会抛弃你,却寻找更完美的女子。”
我反问她:“那你为何还苦苦来纠缠他?你不信他的爱又何苦去爱他,何苦逼他爱你?”
“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可是我更爱他呀,我更爱他,他不需要杀我的,不需要的,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会给他一切,可是他不信,他不信……”她吼道,寒气越来越重,连旋风剑在她身后战栗着,但是我去发现它们也在吸收着阴寒之气。
不好,冰雪之剑是最圣洁的东西,怎么可以染上这样的邪物,可是我越挣扎,藤条勒得越紧,连呼吸也急促起来。看着她说:“所以你费这么大劲,等了这许多年,苟活着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回到从前吗?回到王子乔那一代重新开始?”
她冷笑着说:“我是要回去,不仅要回去,我还要改变这一切,这世道不能只要你们来主宰。你以为你是在大义灭亲吗?你是怕失去一切,你和我一样,把一切希望寄托给别人了,我儿,你不过是为娘肚里一块肉,两次怀胎,都尚不足十月,你只能靠吮吸为娘的狐血。如果你乖乖听话,为娘会留你一条命,做一只快乐的小狐,将来这世界是为娘的,也是你的,至于其他的人,只要不忤逆为娘,为娘一定不会为难他们。”
看着眼前那些尸体逐渐成了干尸,被肥料淹没住,而玉面已经恢复了原形,看样子离死也不远了,我的心也好像被挖了出来,急切地叫道:“你放过默默,默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什么都不懂,更不可能为难你。”
“不行!”她抬手将我拽进她怀中,冰冷的手指落在我的脸上,可竟有了人的气息,“要我放过她也行,你去给我找些干净的魂魄,从前我是太草操之过急了,为了活下去,什么人的魂都吸食,其实根本不利于我的法力恢复。现在开始我得多吸食一些纯净的魂魄,这样为娘才能带你回到从前。”
“你,你是说,他们的魂魄都太肮脏了,只能让你苟延残喘,而不能恢复法力,是吗?”我看着面色青紫,身后的光芒渐渐消退,慢慢地将藤条从脖颈上松开,心中很是疑惑,她刚才说自己即使有了人的灵魂,也根本无法投胎转世,那么有了身孕也只不过是乔那一世罢了,不可能是两世,那么另一世并不是她,该是谁呢?还是连孩子也不是同一个?如果她没有转世,那么王子乔的转世会是谁,真的是太祖和嘉琪吗?
见她渐渐平静下来,我问道:“是不是没有法力,就不能变为白狐了?”
“为娘会把一切拿回来的。”她那只美目里充满了寒意,握住我的脖子,说道,“既然你到了为娘身边,那就留下陪着为娘。帮为娘疗伤,还有玉佩,等时机成熟,再取了风九天那灵药,用我们狐族纯净的血,大功就要告成了,哈哈哈。”
我小心地试探:“那我太祖与玉面是什么关系?嘉琪真的是乔转世吗?”
“呃。”她突然大叫一声,笑声嘎然而止,两柄旋风剑已穿透了她的胸膛,穿入我的心口,瞬间化为雪花溶入身体内,冰冷瞬间凝结了我当然血液,疼让我不断打战,直直摔倒在地上。
嘭得一声,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黑暗,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我他妈又去了哪里?虽然身体还有旋风剑带来的疼痛,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鼻腔传来呛人的味道,血腥味、肥料味、还有火炮味,莫非这里还是肥料厂?
“救命啊,救命,曦儿,我不想死,我害怕……”是女人呼叫声,我侧耳倾听,是默默与白总的女人,她们显然吓坏了。我甚至听到了默默向我爬来的声音,但是只是片刻间,便没有了动静。
“默默,默默……”刚才还庆幸从玉佩的世界里平安出来的我一刹间就绝望了,回应我的是细碎的声音,是应该肥料从高处往下滑落的声音,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不,兴许那不是水声,而是血滴落下来的声音,因为水比较清澈稀薄,声音应该更干脆,可是现在的声音听上去却有些迟钝……
忽然有温湿的舌头舔我的手,我低声叫道:“玉面?玉面是你吗?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玉面,你看到默默了吗?默默还好吗?你去叫人了吗?快去叫人。”
它呜呜呜地叫着,用爪子抓掉了我头上蒙的头巾,眼泪汪汪地看了我一眼,用锋利的牙齿撕扯着我手臂上的尼龙绳,我看到默默和那女人仰卧在血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