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安排妥当,血与血小板都有身边人及时捐献,白雅婷才算是捡回一条命。只是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而我小声低嘀咕医院血库那么多血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供应时,酋跃龙脸一拉,扬手抽向我,但是手到脸边,急转到了后脑勺上,这一巴掌猝不及防力度又大,我的身体猛然前倾,幸有风九天及时扶住了我,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酋跃龙,你找死!”对奄奄一息的白雅婷始终无动于衷的风九天这下倒急了,握紧拳头,挥了过去。
酋跃龙不急不慢地握拳迎上,在我的一声惊呼中,两只拳头如两块巨石撞在一起,双双都后退了一步,都乌青着脸。
“你没有资格裁决我的生死。”酋跃龙的这骤变的态度让我琢磨不透,他一把将我拽到了窗前,按住我的头,训斥道,“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差点杀了人你知道吗?”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自己模糊的脸如覆了一层冰霜,好像从冻尸房里爬出来等我尸体,因为与四周温度的差异而冒着白气,我的双目里好像含着精光,却不是健康的色彩,而是像是冰雪的光芒,这光芒因纯净却好似裹着一层微蓝。
旋风剑?我,我要被它吞噬了!虽然想过有那么一天我彻底成了一个冰冷的器皿,可这一幕还是让我无法接受,我大口吐着气,猛地闭上了眼睛。
酋跃龙严厉地说:“好好看看,那样的你是多么的可怕,那天你还求我不要杀那个妖女,今天就要杀自己的朋友吗?”
风九天在我们身后叫唤:“你动手打我的女人,居然说我没有资格?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酋跃龙,我警告你,你最好哪凉快哪呆着去。”
“风九天,你给我闭嘴!”酋跃龙回头怒吼一声,吓得我哆嗦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或许刚才只是我的幻觉,或许刚才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
稍稍平静了一下,我挣扎几下,却没有挣开,嘟囔道:“你刚才还好好的在帮我救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凶?竟然还打我?”
“刚才是为了你好,现在也是为了你好。”他怒道,“你不知道她刚刚流产,身体与精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吗?竟还那样刺激她,你从前的温柔体贴,包容宽厚都去了哪里?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从模糊的玻璃窗中看着紧锁的眉头,我略略思考,便也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刚才我险些酿成大祸,因此内心不安,恐慌脆弱,这个需要一个微笑一个安慰一个支撑,他便是这样给了我。可我确实闯了大祸,应该有惩罚有责备,只是从前一直是辰阳守护我在侧,可今天突然竟是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些感动。
他缓缓松开手,说道:“对不起,你知道我脾气很暴躁,有没有打疼你?”
我摇摇头,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服,说道:“我应该谢谢你,这么多次帮我!其实我没想要杀她,我就是想骂醒她,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付出了血的代价,却还是执迷不悟,与你经历了那么多遇到事情还这么鲁莽是一样的。道理,人人都懂,不过是自己不想接受罢了。”酋跃龙一副长者口吻,无可奈何地说,“我说过你的情绪会直接影响你体内的气息,万一它们……”
说道气息,他脸色再度阴冷下来,转身手中便多了把枪,顶上了风九天的额头。
“酋跃龙,我很不喜欢你的态度!别他妈整天把自己当成审判官一样,拿着个破枪顶着别人的脑袋,你要真有胆就直接开枪,开呀。”风九天脸上满是鄙夷,食指推开了枪口,说道,“要真有本事,咱俩找个地方比划比划,谁输了,谁从此从小妞面前消失。”
“这个赌注没意思!”酋跃龙收了枪,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输了,就哪来的回哪里去。”
我轻声叫道:“等一下。”
已经走了数步的两人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商量好似的,齐声说道:“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不会要了他的命。”
真要命!我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们什么来历我不想知道,有多大本事我也不想见识,但是要比划就选个安静的地方去比划,不要把我们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你们死不死,活不活的,跟我关系也不大,我累了,就想陪着我的家人过几天安稳日子。”
赶走了他们,整理好情绪,悄声走进病房,却看到嘉琪正靠在床头,一脸紧张地盯着窗户。
看到我进来,他激动地坐直身子,说道:“我以为你走了……曦儿,外面乱哄哄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自然知道他后面有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怕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我越发的愧疚不安,这愧疚让我忐忑不安,我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对自己这段爱也没有了信心,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万一哪天我撑不住了,对他来说就是又一次的灭顶。
可也许我在他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一直以来都是我太高估自己的情感了!如果这算一种自我安慰,可也算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好理由了吧。
我没有隐瞒他白雅婷的事情,他听完沉默许久才说:“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情,恍若隔世。”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谷小玉的事情时,他摸摸我的脸,说道:“是想说谷小玉的事情吧,我都知道了。我遭遇这一切都是报应,你们所遭遇的也是惩罚我煎熬我。如果不是当初我一时糊涂,也不会使得她误入歧途,造成今天的祸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弥补她,也不知道拿什么弥补她?”
“嘉琪……”
“曦儿!”他摇摇头打断我的话,认真地说,“曦儿,我不想隐瞒,哪怕只是心里的想法,也该如实告诉你,我始终不曾爱过她,但是如果她,她要我负责或者千方百计来折磨我,我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