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血凄凄沥沥在地上,像一条条红色丝线。我知道这丝线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疼让他悔让他怜让他叹,看着他为我这样神思忧虑,我心里高兴的很。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奋然起身,向我扑来,与我双双倒在地上,他夺过我手中的玻璃扔到一边,掐住我的脖子,拼命地摇晃着我的头,吼道:“你疯了吗你?你为什么和他们一样逼我活着?我很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也无数次想死,甚至无数次站在死亡的边缘,可我都活回来了,因为我牵挂你和辰阳……难道你就不牵挂我吗?你就舍得我吗?”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你看看我有多恶心,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旧病床前尚且无孝子,何况是我们呢?就凭着你的可怜与同情吗?能持续多久?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厌烦会想我死了干脆!”
近在咫尺间,那些伤痕越发的清晰,红的肉,黑的痂,白的药混杂在一起,丑陋而脏污。这样不是一天两天,是一辈子了,我能理解辰阳的心思,理解那些在危难之中分道扬镳的情人们,因为一辈子真的太难。
可是我伸手摸着他干裂的唇,说道:“也许吧,也许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是我现在很清楚我爱你,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你,并不是同情与可怜。”
“爱我?我这样像抹布一样的脸,像疮一样的口,你会爱我?那你来亲我试试看。”
我被他的话惊住了,猛地收回了手,亲他?我这样刚和另一个男人滚了床,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亲他?如果他知道我和风九天的事情,该怎么办?他会认为我不忠,认为我故意羞辱他吗?
“不敢?是觉得恶心吗?”他冷笑着松开我,“那****说爱我,甚至跪下求我希望信以为真的,可是当我抱了她,亲了她,她就触电般推开了我,逃亡一般的离开了,我知道她一定恨不得把一个礼拜前的食物都吐出来,一定后悔为什么跟我说爱……”
不管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伟大,还是真的爱他,此刻我都不想再失去,我要争夺我想要的一切,命与情,绝不让它们摆布我。所以不等他说完,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舌尖在他身体微微一颤,刚要发出惊讶的抗拒声时溜了进去。
这似乎触到他敏感的神经线,只是片刻的迟疑,便迎接了我,并且反客为主地侵吞着我。他似乎要将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我知道其中有痛苦、有不甘、有愤怒,还有对人生的怀疑与不可捕捉,或许也有一些爱与思念……这些情绪积压在一起像一团火焰在心间熊熊燃烧,也使得他连吻都显得急躁而粗鲁。
我的舌根有些被折断的痛,但是却不敢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而他身上的药味与口腔中传来的肠胃里酸涩的味道一度刺激着我的鼻腔,更使得我胃里泛酸,这种本能的想是我呕器官基本的反映,不是有爱就可以克制的,但是我愿意因为有爱而去接受它,习惯它。
我尽力压制着,不让它们涌入喉咙里里,也因此更加心神不宁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身体也有些瘫软。
看着嘉琪逐渐炙热起来的目光,我不由得想到了风九天,生怕那些事被人知晓,但是心里又明白迟早都会被揭穿,因为一切你极力要隐瞒的都会用最难以接受的方式被揭露出来!
“你走神了?在想什么?”嘉琪的唇离开我,嘴角还有一丝暧昧的津丝,他满是疮疤的手捏住我的脸,说道,“是不是很想吐?是不是觉得你这样青春靓丽的脸不该被我这样肮脏的抹布所沾污?”
我咬了咬肿痛的唇,手缓缓向下伸进他的裤子里,触碰到坚硬的男体,脸越发的滚烫。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惊讶大过怒火:“你干什么?”
我的指甲轻轻刮过去,感受到他的颤动,我微微一笑,尽力让自己妩媚一些,娇声说道:“检查一下抹布是不是彻底毁了,眼下看,只是外表脏了些,里面还好着呢,怎么,欧阳先生是怕了吗?还是觉得这样的我让你想吐?我的身体是千疮百孔,配不上你的。”
“你!”他气得双目冒火,强行将我的手拽出来,按在头顶上,有些心疼地说,“你变了!”
“为了抹布擦身,必须湿身!”我咯咯笑起来,笑了一会,眼泪又落下来,才看着他说,“抹布脏了没关系,只要我再,就可以洗,它可以做其他用途,可要是我死了,这抹布再干净也确实没人用了。”
嘉琪低头猛地咬住我的耳垂,疼得我惊呼一声,他无可奈何地说:“麦辰曦,我以为你最懂我的,可是你却这样逼我。”
“如果逼你有用的话,我想逼你活着,逼你爱我,逼你帮助我,嘉琪,没有你,我该怎么支撑下去?”我推开他,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你无法想象我经历了什么?不过我最后说一句,如果你是因为不爱我而拒绝我,觉得我不需要你的爱与照顾,我可以离开,绝不回头。可如果因为身体的缘故,你就没有理由拒绝我,因为那样只会让我们彼此更痛苦。”
许久,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抱进怀里,眼泪如雨点落在我的脸上,终于说:“我爱你,可是我不能耽误你。”
“可是我需要你。”
“我不愿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要永远年轻有为,招蜂引蝶,却要我永远站在你的影子里,这不公平。”
“我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婚姻,我也不会给你承诺,给你婚姻。你随时可以离开,我虽心痛,但是我祝福你。”
“我不要承诺,不要婚姻,只要问心无愧,只要没有遗憾。我如果想离开,你想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