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哭着醒过来的时候,我呆滞的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我整个大脑。
有多久没有梦到爸爸妈妈了?
记不得了。
十三岁的夏天,妈妈癌症去世。爸爸一蹶不振,整日酗酒。终于在同年冬天,饮酒过度引发脑血栓,丢下十三岁的我,也离开了。
姑姑找人算了一卦,卦象说我命带七煞,是天生的孤独命,养在身边的话,亲人都不得好死。她把保险金全给了我,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没了亲人的庇佑,我上到高二的时候,就辍学了。带着存折到了H市,一下火车,折子就被偷了。
要不是夜色酒吧收留了我,让我在里面卖酒,可能我现在已经饿死在街头了吧。
人生际遇还真是变幻莫测呢。当初的啤酒妹,现在已经是夜色的首席调酒师了。
这样想着,我努力的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二点。
算了,别休什么破假了,回去多赚点小费吧。这样想着,我伸手拔掉了输液管,厌恶的看了一眼病床,伸手打开房门。
奇怪,这门怎么锁上了?
我用力拉了拉房门,发现打不开。而我手背上的针眼因为我这一用力,渗出了好些血。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男声从我身后传来,冷不丁吓得我一个哆嗦。
回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窗口,披着一身的星光,身形挺拔优美,行走之间,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带着繁华。
“你是谁?”我警惕的朝门旁边靠了靠。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手给我。”他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我的手拿在了手里。
他的手很凉,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梦里碰到爸爸的尸体的时候那种感觉。
“女孩子一定要懂得爱护自己,你还是调酒师,手更是十分重要。”男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在了我的手背上,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手绢,小心翼翼的把我手背上的血迹擦掉了。
“你到底是谁?”我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手在流血。”男人说着,慢条斯理的收好自己的手绢,然后又伸手来拉我的手。
我反应很快的将他的手打开,然后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
虽然长得好看,总觉得脑袋不怎么好使的样子。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男人仿佛丝毫不介意我的无礼,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又伸手来抓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打从心里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点恐惧感。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之前玩笔仙的时候,那个在我旁边笑的男声。
“你……”我想问他是不是鬼,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人家不是鬼,我岂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了?
男人拿着我的手,轻轻的按摩着手背。我血管很细,之前输液的时候估计速度比较快,刚才没有感觉到,这会儿被男的一按摩,反而觉得有点疼。
“忍着点。”男人的声音很轻柔,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怔忪了。
半晌,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抽回:“你到底是谁!”我说着,悄悄退到房门口,手放在背后,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男人看着我这个样子,不一会儿,笑出了声:“我是陆衍。”
陆衍?谁啊?
“你招来的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