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面对一只鬼,可能我还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脱险,但是面对两只鬼,算了,我还是不想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俩想咋的就咋的吧,不过请你们速度快点儿的。”我说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刚才玩笔仙的那只笔,撇了撇嘴,难道这个笔仙是在生气我们没有把他送走吗?
这样想着,我索性在地上摆好姿势,闭上眼睛:“笔仙你好,笔仙再见,笔仙您一路走好,笔仙我们就此别过……”
念着念着,我感觉似乎周围的环境有点变化,好像有谁在我身边走来走去,还不止一个人。
心里害怕,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念着:“笔仙你好,笔仙再见,笔仙一路走好,笔仙就此别过……”
“阿珂……阿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那种人来人往的喧嚣声逐渐散去,耳畔传来任萱萱的声音。只是在这会儿,我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悸,不敢睁开眼睛。
“阿珂,你这是怎么了?”任萱萱的声音有些着急起了起来。
直到那股莫名心悸的感觉消失后,我才缓缓睁开眼睛。任萱萱放大的脸一下子就闯进了我的眼底。不知道是不是闭眼太久的愿意,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再加上任萱萱的脸太大了,一时间我竟然有点被吓到了。
“阿珂,你醒啦~”任萱萱说着,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
“这哪儿?”我叹了口气。
“医院!”任萱萱还没说话,我就看到林如诗一脸不耐烦的把任萱萱按回椅子上,“既然你醒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你低血糖,挂完这瓶葡萄糖水就可以走了,你呢,慢慢挂水,我们先回学校了。”说着,拉起任萱萱就朝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们俩的背影,平复了一下自己想掐死林如诗的心情,拉过被子遮着脑袋,准备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想问问任萱萱的,结果她还被拉走了。算了算了,先睡一觉吧,难得休息一天,竟然还遇到这种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阿珂,妈妈大概就到这里了,以后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要调皮,好好学习,别再惹爸爸生气了。”耳边传来一个温暖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睁开眼。
只一眼,我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旧的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妈妈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背上满是针眼,虽然憔悴不堪,但是头发却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丝毫不见狼狈。
此刻,妈妈正微笑着看着病床前的我:“小阿珂,不要难过,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妈妈!”我终于忍不住,紧紧握着她的手,扑在她病床边上哭了起来:“妈妈你不离开我,阿珂会很乖,你不要离开我!”
“阿珂,人呢,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妈妈没有离开你,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继续陪着我们的小阿珂。”妈妈说着,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仿佛在给我力量。
那温暖的感觉太真切,一时间,我无法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觉得心里悲痛不已,除了哭着让妈妈不要离开我,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画面一转,我面前的妈妈,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几个白大褂表情严肃的将白布拉过她的脸,妈妈苍白的样子,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宁先生,节哀。”站在我身旁的爸爸欠了妈妈的死亡通知单后,一直没有说话。医生仿佛见惯了生死离别一样,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再没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就走出了病房。
爸爸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的遗体,我拉着他的手,跟他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尾,看着床上的白布。心里的钝痛一阵接一阵。我没有说话,没有发出声音,我害怕吵醒妈妈的美梦。
“宁先生,请让一下。”护工进病房推妈妈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这场宁静。
“小阿珂,你想妈妈吗?”医院门口,爸爸蹲下身子把我抱在怀里,似乎瞬间沧桑了许多。
“想。”我小小声的回答。
画面一转,似乎已经到了冬天。我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到满屋子的空酒瓶和喝的酩酊大醉的爸爸,叹了口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顾不得放下书包,就连忙冲到爸爸身边。
爸爸……已经浑身冰冷僵硬,没有了呼吸。
“宁小姐,小宁珂给医院打电话的时候,你弟弟已经不行了。”依旧是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而我旁边站着的,是我的姑姑。
“阿珂,你是天生的孤独命,谁跟你在一起你就克死谁,你走吧,你爸爸妈妈的保险赔偿金姑姑都给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爸爸妈妈的墓碑前,姑姑把一个存折塞进我的怀里,说完这段话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爸爸……妈妈……阿珂好想你们……”我跪在双亲坟前,抱着冰冷的墓碑,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