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没被晴最后面这句话给逗乐了。
“谁害你爸啦?我穿马甲怎么啦?碍着你了?”这人被晴给弄懵了,问道。
“没碍着我!”晴回答的倒挺理直气壮。
“那你还不快点放手?”
“不放!”
要晴劲还挺大,这人连挣好几下都没挣脱。
“阿冷,就,就是他,那一大早跟我爸那,那啥,就是他!”晴脸红脖子粗拽着那人,扭头冲我道。
围观的那些人一个个听得大眼瞪眼的。
“你有病啊,一会儿我害你爸,一会儿又我跟你爸那啥,我跟你爸能哪啥?爹,这哪儿来的女疯子?…”
老头儿也有点懵,他知道晴跟我是一起的,不敢发作,低声问我道,“伙子,这咋回事?”
我仔细打量老头儿这儿子,矮矮胖胖,倒是挺符合晴所的那人。但这晴向来颠三倒四,难保不认错。
“你没认错?”我问晴。
“没有!”晴一跺脚,“他,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点点头。
“你才化成灰,快点放手啊,别逼我跟女人动手…”
“先把他放开。”我道。
“跑了咋办?”
我无奈的‘呼’了口气,“这是他家,能跑哪儿去?”
“对哦。”晴松开手,挠挠头。
“晴姐,让阿冷来问他,咱两个看着就可以了。”
晨星走过来冲晴低声,然后将她拉到了一旁。
“大哥,请问贵姓?”我问。
“你谁啊?我干嘛要回答你?!”这人一边理着衣服,一边没好气的道,“看看,我马甲都被这女疯子给拽破了,快点带她走,不然我报警了。”
“你才是女疯子!”
晴撅嘴道,晨星轻轻拉了她一下。
“这伙子是帮咱家驱鬼的大师,他问你啥,你就答啥。”老头儿。
“大师?”这人疑惑的看着我。
“嗯。”老头儿点点头,“你请来的那个,什么狗屁大师,分明就是一骗子,这伙子把他给揭穿的…咦?那骗子呢?”
晴刚才这么一闹腾,众人都没留神那骗子,被他给溜了。
“没事。”老头儿的儿子,“跑的和尚跑不了庙,我知道他家在哪里。”
“嗯。”老头儿,然后冲我道,“伙子,我姓黄。”
“大爷,阿冷问的是你儿子姓什么,不是问你。”晴。
晨星‘扑哧’一乐,轻轻拉了拉她,低声,“傻晴姐,这大爷姓黄,他儿子当然也姓黄了。”
“对哦。”
“你能不能别打岔?”我冲晴道。
“嘿嘿。”晴尴尬的笑了笑。
“笑,笑,还笑,看你把我马甲给扯的?”老头儿子。
晴冲他一伸舌头,哼道,“谁让你害我爸的?”
“我什么时候…”
“黄老板我问你。”我打断他道。
“嗯?”这黄老板一愣。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的一早上,你有没有在公园里跟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过话?”我定定的看着他。
“公园?”黄老板眉头一皱,“我都好久没去过那里了…”
“你放屁!”晴。
“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黄老板一拍胸口,“我姓黄的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有什么事是我做过而又不敢承认的?”
看这黄老板不像撒谎的样子,我冲晴道,“你到底有没认错人?”
“哎呀,我都了,没有,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晴急了,猛一跺脚,也学这黄老板一拍胸口,“我杨晴虽然胸大没脑生不出孩子,但我有什么时候诬赖过别人?”
我差点吐血,胸大没脑跟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关系?跟诬赖别人又有什么关系?这都什么逻辑?…
“哈哈哈…”
人群哄然大笑,我也忍不住笑了。晴‘昂’一声伏在了晨星怀里,“妹妹,阿冷故意欺负我,然后跟他们一起笑话我,呜呜呜…”
“晴姐不哭,到时候我替你修理他。”晨星哭笑不得的安慰她道。
“嗯嗯,要好好修理,让他跪搓板…”
“黄老板,你最近真没去过公园么?”我问。
“真的没有,我骗你干什么。”黄老板止住笑。
我心,这就奇了,看晴的这么肯定,应该没认错人,这黄老板也不像撒谎,难道其中另有缘故?…忽然,我想到这家里闹鬼的事!
“大爷,你家里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我问。
黄老头儿想了想,“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吧。”
一个星期…我心,难道,这黄老头儿家闹鬼,跟晴父亲折寿,这二者之间有某种关联?…
“伙子。”
“嗯?”
黄老头儿吞吞吐吐的道,“这驱鬼的事…”
“放心,包在我身上。”
“啊啊,那,那太感谢你了,刚才那个骗子,我答应给他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
我微微一笑,“我们奇门术师的宗旨是,帮人相地观宅看风水收费,驱邪除煞避灾祸不要钱。”
“啥?”老头儿疑惑的问,“梳…梳子?骑梳子干嘛?”
我咽了口唾沫,干咳了一声,“大爷,关于闹鬼的事你刚才还没讲完呢,你听到那屋里有人哭,后面又怎样了?”
黄老头儿看了看表,“那什么,伙子,你应该还没吃中饭吧,咱要不去饭店里,一边吃喝,我一边讲给你。”
我本来也饿了,见这老头儿这么有诚意,便也没有推辞。
“喂,哭够了没?”
“没有,让我再哭会儿。”晴把脸闷在晨星怀里。
“那行吧。”我道,“你在这里继续哭,晨星,走,我们去吃饭。”
晨星笑了笑,晴起身道,“我才不呢,等下吃完了我再接着哭…”
县城一家高档饭店的包厢里,烟气腾腾,酒香弥漫。吃喝的差不多时,我冲老头儿道,“大爷,接着讲吧。”
黄老头儿点上一根烟,哆嗦着吸了一口,那晚的经历,他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惊胆颤…
黄老头儿听到屋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猫叫,而是一个人在哭,吓得心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他想撒腿就跑,但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挪不开步,整个人似乎被某种力量给定住了。那哭声飘飘渺渺的从屋子里传出来,听起来特别哀怨,令人毛骨悚然。就在黄老头儿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里面的门栓‘哗啦’一声响,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那门缓缓的开了,哭声戛然而止,朝屋子里看去,根本没看到有人。老头儿很疑惑,一抬眼,脑门儿不由‘嗡’的一下子,昏昏乎乎中,只见屋顶上方漂浮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
黄老头儿是被老伴儿第二一大早给叫醒的,醒来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偏屋的杂物旮旯里。老伴儿问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老头儿把昨晚的经历给她讲了一遍。老伴儿疑惑的问,我昨晚有听到野猫叫推醒你吗?老头儿愣了,没有吗?老伴儿摇摇头…这么晚上,两人良久都没入睡,一直等到半夜,根本没听到什么‘鬼哭’。正打算睡时,隔壁偏屋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巨响。感觉就像是椅子从高处落在地上发出的那种声音。黄老太太吓得差点没拉在裤子里,那声巨响过后,隐隐约约有一种‘嚓嚓’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是一个人走路发出来的…
这晚上,两人一直没敢睡,睁着眼直到亮。第二,他们就从楼上搬了下来,搬到了东进去住。后面这几,他们晚上要就听到楼上有人在哭,要么就一时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走路,一时又听到有人在‘嗒嗒’的敲他们住的东进那间卧房的门…
“这么邪门儿?”我问。
“嗯。”黄老头儿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我都快疯了。”
我心,我刚才在那宅院里没感觉到‘阴物’的气场,莫非那鬼是每半夜里才过来的?…晴似乎吃饱了,长长的‘唔’了一声,抓过餐巾抹了抹嘴。
“晴子吃饱了么?”
“饱…呃…饱了,啥事儿,催我继续哭么?”
“先别急着哭。”我道,“开车去凤阳镇师父家里,帮我把法器拿过来再哭。”
“死阿冷,就会使唤我。”晴撅着嘴嘟囔道,“星妹妹跟我去我就去。”
晨星向我投来征询的目光,我哭笑不得道,“你就跟她跑一趟吧。”
晨星和晴走后,那黄老板将我和黄老头儿送回老宅院,然后便开车走了,有要事去办。先前熙攘的院子,此刻空旷而又冷寂,似乎有一丝丝的凉气从青砖缝隙里往上冒。院中一棵棵老树,干巴巴的树枝被冷风一吹,摇摇摆摆,吱嘎嘎作响。
“大爷,走,带我去楼上看看。”
老旧的木制楼梯,踩上去感觉摇摇颤颤的。沿着楼梯来到二楼走廊,只见阳台上依次摆着几个花盆,里面的花都已枯萎凋谢了。
“伙子,就是那间。”老头儿指着远处一间屋门,低声。
“嗯。”
我点点头,正要走时,一抬眼,我的目光落在正对院门的那条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