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危星和室星。”贾褒点点头。
“能否详细说说?”王爷笑眯了眼睛“我还是不太明白呢。”
“危星不可造高楼,自遭刑吊见血光,三年孩子遭水厄,后生出外永不还,埋葬若还逢此日,周年百日取高堂,三年两载一悲伤,开门放水到官堂。帝星暗淡,危星造作,只怕是血光之灾。”贾褒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王娅,继续笑道“春秋时期室宿在秋末冬初的傍晚出现在南方中天,此时是农闲时节,人们利用这段时间建造房屋为冬天作准备,因此有营室之称。”
“这农闲时节制作房屋,若是百姓便是为了过冬,那若是达官显贵呢?”贾褒看向王娅。
王娅吞吞吐吐的说道“那又如何?过冬罢了!”
“书山有路勤为径,这径便是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也是方向标。而若是想进入,必要成功才是。毕竟成王败寇,不是吗?”贾褒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什么道路?什么路径?什么成王败寇?”王娅气愤的说道。
成燕君此时眼睛眯了起来,成王败寇?若是王娅是王,自己可就是成啊,莫不是说我成家是败寇?败寇!
成燕君不自觉的四处看,只发现殷氏已经皱起眉头,而司马炎看向自己也带着一丝探究。
“成王败寇?倒是一个好的成语。”司马炎点点头,心中却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贾褒素来就有通灵的能力,成王败寇看似随口乱说,可是这里面有着太子舍人成济和尚书王经。书山有路勤为径,书山难道是输禅位,有路可循?勤为径,难道是王经为领头人带头反对爷爷和父亲?成王败寇,表面看来是语焉不详,实际看来确是早就暗指了吧?
“的确是个惊世之语,真令我惊讶。”王衍笑了起来。
“贾家丫头,有些话不当说。”殷氏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
“贾褒!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爹爹什么?什么叫做成王败寇?!今日你不说清楚,我绝不放过你!”王娅大声喝道。
“难道王娅你不知道这年月时日四象柱吗?这时柱便是子女,这时柱既能被父母影响也能影响父母。你这印堂发黑,头顶乌云,自然带着煞气,可你偏偏以煞养煞,平白的无限坑害我,导致你自己的运道败落不说,还连带你父亲的命格也发生了异动,就连天上的北方七宿都引起了异动。”贾褒扬唇一笑“你要知道一件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更何况是大恶?你难道忘了孔圣人的教导了吗?”
“你胡说八道!我王娅岂会陷害你?又哪来的能力坑害你这个牙口伶俐的女子?”王娅指着贾褒“你到底为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和指责我?”
“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方才我一直不想说,是你咄咄逼人,而我又征求了众人的同意才说的。现在我说了,怎么又成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你呢?”贾褒皱起眉头“说我牙口伶俐,你才是伶牙俐齿才对吧?”
“贾褒,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般坑害我?!我不过是发现你脚底下有一个燕君的发簪而已,我只不过是走到你身边恰好这簪子掉落了而已,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你偏生抓住不放,一个劲儿的针对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指桑骂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样的小心思吗?你就这般记恨我吗?”王娅声泪俱下的说道“你心胸这般小,当真如你所表现的这般大度吗?”
“贾褒!我王娅拼了一死,岂能如了你的意?你这般羞辱我父亲,当着这般众人的面儿竟然无视长幼尊卑,你竟然说我父亲是成王败寇,你暗指我父亲是贼寇不成?!你这是打算逼死我,逼死我爹爹吗?你好狠的心啊!”王娅继续指责道。
“我逼死你?早先,若不是我自证清白,被逼的以死明志的不就是我了吗?而且当时不只是你,还有成燕君,还有王莹,还有王兰,你们不都是口口声声说我是贼吗?如今我自证了清白,又解释清楚了自己并非通灵之人,为什么反而是逼你,而不是你逼我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怎么说都是你对,为什么偏偏我辩白一下,就是错了呢?就是居心险恶了呢?就是心怀叵测了呢?这又是何道理?”贾褒看向王娅冷哼道。
“对啊,王娅,阿荃到底哪里做错了,她自证清白,又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又是哪里错了?”贾裕站了起来,跟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瞪着王娅“我算是听出来一点门道了,你竟然陷害我姐姐偷了成燕君的发簪!你陷害也就算了竟然恶人先告状!”
“王娅,我告诉你,即便我比你笑了几岁,也不容你这般欺辱我姐姐!我姐姐跟你和成燕君都不熟悉,怎么能近身拿成燕君的发簪?再说这发簪好端端的在成燕君的头上,我姐要是伸手拿,怎么能避得过你们的眼睛?这睁眼说瞎话的人究竟是谁?!”贾裕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句句在理。
“对啊,阿浚说的对,睁眼说瞎话的是谁,大家自有公论!”司马攸跟着贾裕的话,接了下来“你们这些嚼舌头根子的大家闺秀,就是见不得阿荃好,是你们嫉妒才是。”
“嫉妒?她一个护军的女儿有什么值得我这个尚书之女嫉妒的?”王娅看向司马攸一点也不胆小,反而将怒气都发了出来“倒是你,司马家的四公子,你不过是过继的儿子,又不是这司马家的嫡长子,虽然外面的人都尊称你是司马家四公子,可平心而论,你在司马炎大公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算的了什么,算不了什么,还不容你来置喙!你是挑拨离间我与大哥的感情吗?”司马攸冷哼,小小的俊脸满是不屑。
“桃符,够了。”司马炎止住司马攸,看向王娅“我只听说过兔子急了咬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王娅突然住了口,司马家的大公子可不能轻易得罪啊。
成燕君走到王娅身边,她刚才就嫉妒的很,司马家两位公子帮助贾褒说话,这王衍也帮着贾褒,她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名流的帮助?凭什么!再说她刚才信口胡诌成王败寇,这里面可不止一个王字,还有一个成字。
“王娅,你这暴脾气不该发作的。不过贾褒,我倒是好奇的紧,你方才跟众人说是可以算出三个月之内的事情,这便是推算,且不说你推算的对不对,但是事情没发生谁也不知道对错,是不是?”成燕君拦下王娅,自己站在了贾褒面前,故作优雅的笑了起来。
“既然这事情并没发生,是与非,错与对,就交给时间好了。如今在这里斤斤计较,事事逞强又有何用?毕竟谁也不是先知。不过,我倒是感兴趣的是,你这靠赌运的又是什么?”成燕君看向众人“想必诸位婶婶,姐妹,公子们都想知道吧?”
果然是成燕君,虽然易怒但是也知道如何利用舆论来予以施压。贾褒看向成燕君,有些满意。
“怎么?你是不敢还是打算食言而肥?”成燕君歪了歪头,带着一丝质疑。
贾褒迎着成燕君的目光往前走了一步,慢慢笑起来“这顷刻之间的赌运,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不妨说说?”成燕君挑眉。
“我赌你会躲过冰锥破头之苦。”贾褒笑眯了眼睛。
“冰锥破头?”成燕君抬起头看向屋檐,正巧看见屋檐上的冰锥摇摇欲坠,吓得成燕君赶紧后退一步,正赶上冰锥落地。
“你看,果然避免了。”贾褒接着笑道。
“你这是巧舌如簧,这根本就是肉眼可见,只要大家都注意这冰锥,岂会被砸到?”成燕君摇了摇头,看向贾褒“既然你说你有赌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就少了些许的趣味,不如这样。”
成燕君看向一旁,笑眯了眼睛,拿起案桌上的茶杯,摇了摇看向贾褒“你若是赌运一向不错,而你又懂得推算之术,想必也能算到自己的得失吧?”
成燕君看了一眼丫头若儿“若儿,我娘给我准备的清风散热的药丸可带来了?”
若儿赶紧走到成燕君身边,将药囊递给成燕君。成燕君掂了掂药囊,笑眯了眼睛“你敢在众人面前,试试你顷刻之间便能读懂的赌运或是推算吗?抑或是通灵之术?”
“至少让我知道这是什么药丸吧?”贾褒笑了起来“既然要我赌,我岂能不知道赌的工具?又岂能不知道这赌对的奖品?”
“这清风散热的药丸便是清热解毒的药丸,这药丸吃一粒便罢了,若是吃了四五粒,便是会腹泻不止,犹如吃了巴豆,这就叫是药三分毒。”成燕君素手拿出药丸,在茶水里,抬头优雅从容但却恶意森森。
“倒是有趣的药丸,只是……”贾褒看向成燕君“我若赌对了呢?”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为了一个小小的闹剧,因为一个小小的簪子,斗得跟乌眼鸡一样,传出去对你我父亲的名声都不好是吗?”成燕君自以为自己很大度的说道。
“那我要是赌输了呢?”贾褒继续问道,仿佛没有听明白成燕君的霸道。
“你若是赌输了,证明你前面说的都是信口胡诌,要跟王娅道歉。”成燕君继续说道。
“我赢了,这件事情既往不咎。我输了,这件事情罪全是我?”贾褒冷哼“这公平吗?”
“无论公不公平,你敢不敢赌?也许你赢呢?”成燕君继续笑道。
“一定要我赌吗?”贾褒看向成燕君。
“怎么,你不敢?”成燕君继续追问,似乎看到了贾褒的怯懦,最好你害怕了。
“你放入药丸的茶杯可以留着,但是没有放的,我可不相信你没放药丸,到时候我赌赢了也是输了。”贾褒看向紫砂“紫砂,拿一个一模一样的茶杯来,放入茶水。”
“这样才是公平,不是吗?”贾褒看向成燕君。
成燕君的脸色一抽,这个可恶的贾褒,竟然在人前暗讽自己会做手脚,即便自己做手脚,也不曾想到贾褒竟然能够如此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当真是脸皮厚得很。
“好。”成燕君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却没看见殷氏脸色已经沉了下去,而周围的公子和小姐们都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想想也是,这么霸道的要求,我贾褒应了,便是想息事宁人,但是提出这般要求的人,并非给人看似公平,反而给人倚强凌弱的感觉。更何况,成燕君笨就笨在,殷氏和司马炎已经偏向自己,她还妄想在这些人前摆架子,还想以自己为中心,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