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怀着孩子……又刚刚因为你母亲失去记忆,我怕你受刺激,不利于安胎!”
平常他能说会道,举一反三。
今天他面对她,竟词穷不该如何解释了。
他的话迅速被棉音抓住了毛病?她瞪着通红的眼睛,眼底对他有着深深的恼意,“那今天呢?你怎么没说?明明知道我那么在乎!”
顾远恒想起晚餐前,心下一紧。
果然他不适合说谎,他一时对她的怜意被她当成了欺骗。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只得脸上的温度渐渐散去,变的严肃。
优雅的站起身,冷冽的气息仿若深渊,让棉音不禁发抖,“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吧?”
他的气息太过可怕,她是恃宠而骄了,为什么去挑衅他的权威。
她现在本来就处于弱处,之前事情确实也多,他隐瞒她可以原谅,可今天的她又问了这事儿……
他为什么还瞒?
觉得玩弄她很有趣?
也只有这样了吧,他是喜欢她,为了孩子照顾她,却也可以把他当做随手丢弃的玩物,或许还把她当做了他和他爷爷博弈的工具。
所以对她忽冷忽热……
棉音低下头,不想在去想这些事儿,却听他声音冷漠的发问,“不好奇你为什么失忆?”
“母亲……”棉音呐呐,她有听见刚刚顾远恒说的话。
她想起九岁前的记忆,那间昏暗的禁闭室。
她缓慢的闭眼,用睫羽掩上了眼睛里暗淡的熠熠。
她是太过濡慕,所以承受过她无数次的无缘无故禁闭,可是她是母亲不是么?
她觉得还能原谅。
毕竟母亲是生养你的人,又不是身体惩罚。
可现在她失去的十年记忆……
显然把她的母亲想的太过完美,她变了吧。
顾远恒看着棉音在思考,觉得她还能承受,他张开瑰丽的薄唇,就要向她说明她母亲的恶毒行径。
哪知棉音开口,声音落寞,“是她直接把我害成这样?”
顾远恒知道棉音聪慧,一点就通。
他点头承认。
棉音登时失去所有力量,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望向落地窗外高楼的灯火辉煌,神色迷离又悲戚,仿佛过去一家子的和乐,最后只剩下自己孤寂,“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又?
顾远恒思及刚才露过面的牧静怡,神情微蹙,“她是来和你闹掰的?”
棉音忽然回头看向他,眼眸里是纯粹过后的心碎。
她身影环绕的忧郁顾远恒心惊。
再也无法伪装,蹲下身子将她拥入在怀,“我就是怕你思虑,不开心,所以隐瞒,既然知道了,就让它过去,别再去想着它。”
棉音自然知道这个理儿,她不在去厌恶顾远恒的亲密。
再回首,再介意,时间还是会朝前走。
那她不如就继续往前看,见招拆招!
……
当好友们进入客厅,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他们见时间不早了,都各自说了再见要回家。
就在牧棉画也要离开的时候,被顾远恒的目光狠狠一瞪。
牧棉画也心知自己闯祸正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怎么遭,顾远恒却使了一个神色。
牧棉画跟着他走到花园里,见他身着西装,背影坚挺,冷漠的站立,她目露欣赏,随即又很快收敛。
她在作死,居然觉得这个恶魔帅气?
她心里一阵恶寒。
顿时停止了朝前走的步子,顾远恒回身,眼尾一挑,有如刀的凛冽,“怎么了,怕了?上次谁保证过嘴巴严实不透露分毫?”
果然!
事后追究!
牧棉画脸上扬起笑,试图让顾远恒心起怜悯,却不知这笑诡谲又丑陋,让顾远恒不忍直视。
见顾远恒无视自己,她即使胆子再大,却也没有狂妄过头的和他斗法。
她立刻佯装虚弱,完全没了初见时,为棉音得罪顾远恒时的气场,主要也是因为这事儿是她犯错,“妹夫……你就饶了我吧!”
一声妹夫……
让顾远恒甜到心头,她就是一个事后女诸葛。
他恢复高冷的神情,姿态优雅的离开,顺便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牧棉画见顾远恒走了,莫名其妙的凝视着他高贵的背影,为什么不追究了?
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get到了一门搞定顾魔鬼的技能。
她和棉音道别后,最后一个离开了别墅区。
打了出租,前往了酒店。
……
酒店是她的国外友人投资,人家大忙人到处飞,所以她现在代为管理。
她刚到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就听员工说牧静怡又入住了他们酒店。
牧棉画不喜极了,把他们酒店当做打炮场所了?
昨晚因为睡了,她懒的去管。
今天……呵……
员工见她唇角勾起冷笑,颤巍巍的逃离了办公室。
老板这是又要去打怪兽了。
牧棉画拿下经理的身份证明,身影玲珑的打开总经理室的大门,眼底有着醉人的笑意。
走廊里的几个员工看到她这副表情,逃似的快步行走。
擦肩而过事,就要和她错开身子,却听她妖娆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去拿几个避孕tao来!”
这两贱人!
看着她今天怎么处置他们!
员工们只能认命,在牧棉画到达8123的门口时,迅疾的送上了一盒。
牧棉画瞅着盒子上的字,唇角的笑颜越发深刻,随即她抬起娇媚的脸,用手去敲打他们的房门。
“您好,小姐,客房服务。”
正在房间里刚洗浴完,打算再来上一发的牧静怡眉目微蹙,她遮了遮露出胸部的睡衣。
她眼色一白,声音高傲中带着戒备,“我并没有叫客房服务?”
牧棉画在门口一听,这女人……
还有些警戒心啊?
她扬唇眉色飞扬,“我们酒店今天特地推出了一项针对第八十八号客人的单项礼物——是一份来自美淇淋三星主厨的甜品,你确定不收么?”
牧静怡听到牧棉画伪装过的声音,没有异常反应,心动的是那份甜品。
她天生就喜欢吃,一下子戒备降到最低。
走近房门打开,正要看清来人,却被一堆凌乱的东西砸中了身体各处。
她低下身子,拿起其中一支。
看到上面的文字,这是她刚刚用到过的品牌,瞬息火冒三丈,这是谁的恶作剧。
她怒瞪来人,居然是牧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