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音的眼神越来越暗淡,被一心忽视的终究要面对。
即使他们没有办正规的订婚典礼,只要家人认定,她还怕什么?
该怕的是她——牧棉音,所以牧静怡总是肆意的去伤害他。
棉音不言,牧静怡看着她的脸色越发暗沉,浓烈的恶意从身体里散发而出,妄想临走前,将她狠狠压制,暴打一顿,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
站在一旁的陆豪,感应到她的变化。
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阻止着她的前行,牧棉音肯定认为她姐姐恶毒,而他却恰恰相反,觉得她是性情中人,冤冤相报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事儿。
牧棉音确实抢走了牧棉画的男人不是吗?
该还不是吗?
而自己可以退在一旁,静观她的美丽人生,那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他手心给予着力量给牧静怡,让牧静怡的心越发自傲。
顾远恒的妻子必然是她?
他既然不在乎她,她又何须在乎他的感受?
她就是要去算计陷害怎么遭?
可今天……陆豪阻止了她,她不会认为他移情别恋,那就卖给他一个面子,看在曾经的姐妹情分饶过她一回。
她回握住陆豪的手,在寂静的月色下,手影交缠,很是亲密。
陆豪侧头看着牧静怡略施粉黛的侧颜,目光着迷。
再回头时,看见棉音盯着自己,心里发虚。
他想要躲避她的视线,却听她说,“既然你不是真心,我们便不再是朋友。”
他只觉得轰一声有什么在心里炸开,他的心绪有些紊乱,面色霎时变得不好。
他知道自己好友不多,所以他是在乎棉音的,接到牧静怡的求助,他是真心照顾她把她当好友,但终究不及心爱的女人。
现在一切揭穿,回不到以前了,他思考了须臾,只得点下沉重的头颅。
幸好牧静怡没有注意他的迟疑,等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棉音坚定的正视着她的眼睛,精致的脸上是以往没有的肃然。
“既然你要断绝关系,我同意。”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街灯照到她的侧颜,没人看见她眉宇哀愁,有晶莹滑落。
牧静怡见她落荒而逃,牧静怡得意的狂笑。
陆豪瞥了她一眼,望着她走进别墅大门微颤的背影,眼里有恻隐,她知道棉音心思单纯,在乎情意,她——现在不好受吧?
他觉得今天同意陪牧静怡到这里,就是错误的决定,看着还笑得猖狂的他,心里第一次对牧静怡起了厌恶。
牧静怡也不介意平常话多的他,一时的沉默。
她勾住陆豪的手,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娇柔的声音里满是勾引,“你阻止我去打她,你今晚就得陪我。”
她话里的意思陆豪怎会不知?
他早已忘记刚才的不喜,眼里有****划过,迫不及待的点头,将她拥入怀里。
……
棉音回到别墅,心绪有点低沉。
顾远恒看在眼里,特意去询问了她的朋友,听说棉音刚刚去外面见了人,回来情绪就不对劲,他立刻调出了周围的摄像头监控。
从电脑里看见牧静怡出现在视线,瞬息将自己的手拍向书桌桌面,手心里的疼痛都没有止住他眼底绽放的厌弃。
他立刻截图,将她和别的男人的照片传给了他爷爷的助理。
……
虽然棉音受了打击,但是没有因此消沉。
想起孩子,想起顾远恒,想起自己的家人及梦想,很快恢复了良好的心态。
在客厅里玩游戏讨论的友人,再见棉音微微一笑,甚是欢喜。
齐歆儿立马小跑到她面前,勾住她的胳膊儿,神情兴奋,“棉音,我们在斗地主,你要不要一起玩儿?”
“我……”棉音正想要拒绝,却被她向前拖了去。
最后停顿在一处角落,地板上放置着一张羊毛地毯上,她传说中的好友叶汝歌和堂姐牧棉画都在。
她们对于玩牌兴致高昂,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牌瘾儿大呢。
实则都才刚刚组队开始。
叶汝歌是个妆容素淡的女孩子,她失去大部分记忆后,和她相处不多,却能看出她是天生直爽的人,她看了棉音几眼,脸上带笑,“来……棉音,你发牌吧。”
棉音赶鸭子上架,也只得坐在地毯上,和她们分了个东西南北。
她拿起地毯上的牌,认真洗牌,忙碌一会儿,正要发牌,牧棉画却出了声,她满是疑惑的问,“棉音,婶婶回国有找你么?”
棉音一听,哪还顾的上游戏。
激动的身子朝前倾,握住牧棉画的手,眼睛发亮,“我妈妈回国了,估计她还来不及找我吧,那我爸爸有回来么?”
她真是好久没有和她们相见,格外念想。
牧棉画只知道这十年棉音的期盼和濡慕,也是好意的一说,却想不到翻起滔天大浪,“什么?我妈妈是带着继父一起回国的?”
棉音的神情忽然陷入疯狂,只听她不断念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十年而已,相差却这么大!”
顾远恒本来就在厨房端水饮用,听见客厅里棉音的声音。
一时心下觉得不好,他迅疾的跑到客厅。
四下寻找,才看见窝在角落里,垂头蹲着身子抱住头的棉音,他向棉音的友人示意退出,最后整个客厅只余他们两人。
他蹲下身子,淡淡安抚,“棉音,你怎么了?”
只见棉音抬起头,眼眶里落下的眼泪流淌于面颊,低落在她的唇瓣,他伸手就要将它拭去。
却被她推开,他本来就没站稳,棉音有力气之大,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还没顾及屁股的疼意,就听她怪罪的声音响在耳畔,“你为什么一直隐瞒我?我父母分开的事实!”
顾远恒心里一个激灵,该死!
明明在今晚晚餐前,他都对他们说了注意要项,怎么又漏风了?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张美人脸,牧棉画!
因为她来的太早,一直没有时间接触,居然就让她闯下祸。
他心下懊恼,看见棉音盯着她,那双纯净中透着伤痕的眼,他不忍欺骗,整理了一下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