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去来饭馆的一小段时间里,蓝瓷瓷失眠了,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心情老是抑郁,终日眉头紧锁的,吃不下东西,总是感觉到害怕,亦或是伤心,整日都待在房间里不出门,才没消几日便憔悴了很多。左彧端着补汤敲门而入。蓝瓷瓷驻足在窗边已然好几个小时,目光望着窗外,好似在望着景色,也好似心事重重,思虑万千,因此左彧进来她都未曾察觉到。“瓷瓷,吃点东西吧?”
左彧声音柔和,生怕惊到了她。蓝瓷瓷回过神,回眸,眼眸写着忧虑,额上的伤口已经去掉纱布,换成小巧的创可贴,但脸色依旧苍白,“我吃不下。”
左彧将蓝瓷瓷拉至桌边坐下,“怎么能不吃东西,你这身体可真消不了的,若你倒下了,干爹,童宝,还有我们怎么办?”
蓝瓷瓷看着桌上摆放着的汤食,闻着扑鼻清香,有了些许食欲,“嗯,挺香的!”见蓝瓷瓷有食欲,左彧脸上笑容尽显,脸上的疤痕也因笑意变得可爱不少,“我给你盛。”
刚伸手要去取瓷碗却被蓝瓷瓷拦下了,“我自己来就好,这几天都是你忙前忙后的,又照顾我,还要照顾童宝,辛苦你了。”
说罢自己拿过瓷碗,小心地舀起汤水入碗。“李至托人在高级外教附属幼教替童宝预留了学位,他明白你当时的心情,我去实地看过了,那里很安全,不会对童宝有人身精神伤害的。”
拿着匙羹的手一滞,“谢谢你,如今除了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你了。”
“我不求回报,只要你好就好。”
蓝瓷瓷低眉沉默了许久,“其实我越来越觉得我真是弱爆了,没有实力,更没有魄力,可能,我真的做不到你眼中你那个女强人,是你太高估我了。”
左彧没有顺着蓝瓷瓷的话头说下去,而是自裤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放到蓝瓷瓷的面前,“喏,这是童宝今日去学校前替你画的,他希望妈妈你早日康复。”
蓝瓷瓷拿起贺卡,展开来,上面画了两个人,一大一小,互相牵着手,还特地标注了,大的是妈妈,而小的是他自己,看着上面充满稚嫩却是满满的爱的贺卡,笑了,但眼前却突然一黑,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市人民医院里。蓝瓷瓷在病床上躺着,人还未清醒,左彧深深地看了一眼蓝瓷瓷,这才收回目光去向主治医生办公室。左彧开门见山,“医生,我朋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昏倒的。”
中年医生手扶了扶镜框,说道,“她只是轻度的营养不良,加上有些贫血,所以才会晕倒的,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见医生脸色不太好,左彧说道,“主要是什么,她头上的伤有后遗症?”
“这是其中一个,但不会影响病人生命安全,”中年医生道,“根据你们来时所提供的情况,初步断定病人有轻度抑郁症。”
“什么?”
左彧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抑郁症?”
想到如往蓝瓷瓷的活泼开朗再到如今,真的是唏嘘不已。“尽量少去刺激病人,如今只是轻度,建议病人身体允许之后,转去心理科治疗,加上朋友亲人的陪伴和关心,相信会康复的。”
“医生,我想问的是,就是她那抑郁,严重的话会不会做出有些伤害自己的事儿?”
这才是左彧真正害怕的地方。中年医生颔首,肯定了左彧的想法,“会,现在很多明星自杀就是因为抑郁,还有些人是产后抑郁自杀,或者不明自残都有,现在她只是有些轻度,好好调理就是,记住,不要去刺激她。”
“我知道,谢谢你医生。”
走出医生办公室,左彧站在医院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楼外万象,心不断感慨,人来人往,车人相互挤着,总想用最快的速度通过下一个路口,有心存侥幸的,也有霸道横行的,但总有一个几率,那就是伤残,甚至死亡。在地球上,大自然面前,生物都是很渺小的,人生犹如蜉蝣一般短暂,所以总想留住所有的美好,但当你想要留住时,它终是会化成光芒,一束一束从你指尖流逝,再也抓不回……一天后,蓝瓷瓷便嚷着出院,左彧拗不过她,便同意了。雨水纷纷,初夏的风凉爽,但还是藏不住那丝丝的寒。念工作室大门紧闭,与周边灯光炫彩,传出悠扬乐声以吸引顾客,制造氛围的门店不同,念工作室冷冷清清,匾额上的念字或许是因雨水的覆盖,也或许是没有了光的照护,显得很是萧条。过往的路人步履匆匆,都在抱怨这周末的雨来得不对时间,错了好多渡过周末的好去处,但就是没有人会再看一眼这个工作室,议论,奚落,也都懒了,不知道是喜是悲。戴着鸭舌帽,墨镜口罩,没有撑伞的蓝瓷瓷就这么站在雨里,望着念字陷入沉思,自己为何会回来这里,为何会有这一间工作室,不都因为自己心中也是有那么一个美梦,如今成真了,却这么快就又支离破碎,什么重新开始,什么怎么都会好的,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的,算是屁话,如今再一一细细地回忆着那些字字句句,蓝瓷瓷的心就焦灼疼痛不已。凭什么是她来承受这一切,什么兄长?什么不伦之恋?什么血缘?多荒谬绝伦的理由,多么悲哀的自己。“好的,妈咪,我替你买了件裙子,爹地选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萧婉的声音不切时宜地入了蓝瓷瓷的耳膜之中,循声而望,一身精致洋装的萧婉提着几个礼袋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满脸的笑意。看到她,就想到这一切一定都是她搞得鬼,想到自己所受到的身心伤害与欺侮,又想到童宝被迫多次换校,影响很大,再次想到将那张撤掉粉色闺房的现场照片,令她痛彻心扉,心中那股恨意无限的扩大。故迅速朝萧婉走去,一步一步地靠近。萧婉刚挂掉电电话,手臂便被人猛地一扯,手里的伞以及礼袋被这么一吓掉落在地,回过神来,顿时柳眉倒竖,斥声道,“你谁啊,干什么,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蓝瓷瓷将墨镜,口罩算数摘下,咬牙切齿道,“除了我还能是谁这么恨你,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说,为什么,我是偷了你了还是抢了你了,啊?”
萧婉慌忙中奋力挣开蓝瓷瓷,因如今的蓝瓷瓷脸色惨白,面目表情很是狰狞,语气之间也充满了慌乱,“你干什么,你疯了蓝瓷瓷?”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童宝怎么会被曝光,”蓝瓷瓷抓起萧婉的手腕,“出面道歉,道歉――”“你放手!”萧婉挣扎,“我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曝光的,不要在这儿诬陷我,放手,我真的报警了――”蓝瓷瓷恨恨地瞪了一眼萧婉,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将萧婉推倒至好几米远,“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有那种心思了,你敢在我面前发誓,说那些都不是你做的,否则,就天打雷劈吗,你敢吗?”
萧婉被蓝瓷瓷摔倒在地,膝盖手臂都被擦伤,加上下雨天,伤口疼得她直咧嘴,“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发誓就发誓,你以为我不敢吗?”
由于下雨天气,车子人都急匆匆而过,根本没有理会路上一些闹剧,愈是如此,愈发显出蓝瓷瓷的狰狞以及萧婉的狼狈无助。萧婉刚挣扎着站直身子,一道刺眼地光芒刺痛她的双眼,手下意识地遮挡,指缝间才看到一辆朝她直直冲来的车子――蓝瓷瓷也发现了冲向萧婉的车子,人本心善,刚想着拉她一把,殊不知,一道高大的身影掠过蓝瓷瓷身侧,冲至萧婉身边,以闪电之势将她推至安全地带,而自己则被车子冲出去好远,挡在地上一动不动。萧婉看清那推自己的人正是萧正丰,疯了似的扑了过去,“爹地――你醒醒啊――爹地――救命啊――”蓝瓷瓷傻在了原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应,萧正丰,是萧正丰被撞了。撞人的车子骂骂咧咧了几句便直接驱车离开了,这里原本就是车子行驶道,是他们没有注意,司机没有任何责任,看着车子愈趋愈远,蓝瓷瓷依然没有反应,身子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冷意,不住地发抖。医院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啪――”清脆地响声打破了手术室外许久的宁静。是的,萧婉打了蓝瓷瓷一耳光,蓝瓷瓷脸上五道指印赫然出现,很快便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血迹,可以知道萧婉这一耳光有多重,但蓝瓷瓷没有说话,眼眸水雾渐起,但并没坠下,她恨萧婉,但她是很敬重那个能给她温暖并视为长辈的萧正丰,希望他不要出事。萧婉再次挥手给蓝瓷瓷第二个耳光时被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倾辰烨阻止了,“够了!”见到蓝瓷瓷额间的创可贴,蓦然地心疼。萧婉狠狠地挣开倾辰烨的手,瞪着蓝瓷瓷,“如果我爹地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再过几天,就要订亲,这会儿出了这趟子事,怎么能不生气?蓝瓷瓷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手术室上长亮的灯,没有盼来灯熄,却盼来了满脸凝重地主刀医生。萧婉冲了上去,“我爹地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啊?”
“病人失血过多……”萧婉急了,“那就输血啊,来这儿拖延什么时间?”
“这位病人血型特殊,”说到这医生神情凝重又添了几分,“是AB型Rh阴性血型,又称为熊猫血,是非常稀有的血液,而AB型Rh阴性血更加罕见,血库根本没有足够的余量,您是病人女儿,是否也是相同血型?”
“我……”萧婉一惊,“我不是熊猫血……”刚刚赶到的倾彩儿便听到了医生的这些话,直接晕了过去,所幸身边人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去,倾辰烨急忙过去扶着倾彩儿坐下,老半天才缓过来。蓝瓷瓷冲过去,问,“还差多少?”
“300cc。”
“我是AB型Rh阴性血型,”蓝瓷瓷道,“请问在哪里输血?”
医生以及身旁地护士眼前顿时一亮,萧婉与倾辰烨以及倾彩儿皆是一惊,蓝瓷瓷居然也是这种血型。护士伸手作请字手势,“这位小姐,这边请!”蓝瓷瓷微微颔首,并跟着护士走开了,萧婉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倾辰烨即刻制止了,“萧婉你干什么,不知道瓷瓷这是在救人吗?”
“若不是她,爹地怎么会躺在这里,”萧婉气呼呼地坐回长椅上,“我只是想告诉她,这是她该做的,到时候可不要以此想来我这儿夺取什么。”
“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去夺人之腹。”
萧婉不可置信地看向倾辰烨,“你骂我是小人,你……”“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吵?”
倾彩儿有些无奈,但这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感觉,这个蓝瓷瓷的血型居然跟正丰一样,模样长得又还挺像杨昕薇的,应该是巧合吧,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蓝瓷瓷血型的确与萧正丰一致,因本身有些贫血,输去300毫升的血后蓝瓷瓷就有些体力不支了,“请问护士小姐,还能再输吧,我怕待会儿还会需要。”
“小姐,正常来说血量输出200毫升就是正常规格,你已经输出300毫升的血液量了,够多了,我见你脸色有些不好,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蓝瓷瓷微微颔首,“好,如果手术室里的萧先生脱离危险,一定要告诉我。”
“好!”护士应了声,便急匆匆地拿着血液包直奔手术室去了。因为血液及时到来,萧正丰脱离了生命危险,萧婉倾辰烨几人皆松了口气,众人与护士一起推着萧正丰回了病房,待一切安排妥当,萧婉陪着倾彩儿先回去休息,倾辰烨留下照顾,但还是忍不住拉住刚要离开的护士,“我想问一下,那位输血给我萧叔的小姐怎么样了?”
倾辰烨这提,护士恍然记起,“她还在献血的休息室里,你是她朋友吧,过去看一下,可以先接回去,多熬些补血的给她。”
“好,谢谢!”倾辰烨刚走出医院住院大楼,想着去给蓝瓷瓷准备一些补品,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至,急救站里的医生护士一路小跑地冲出来,与急救车上的人员完成交接工作,将病人抬下车。就是那一暼,倾辰烨差点没有咬到自己舌头,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不是郑羿还有谁,下一秒,便冲了过去。蓝瓷瓷躺在床上刚闭眼休息了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纷至沓来。“快,快,查查血库还有还有AB型Rh阴性血吗,又有一个刚送来的叫郑羿的病人急需。”
“没有了,已经全给今早送来的病人用了,赶快去调。”
“问过了,没有。”
“怎么办,他伤得那么重,快请示院长,看看如何征集,再去检查看我们医院里的护士医生有谁是熊猫血的,快!”“好!”“……”“我就是AB型熊猫血,可以再输一次,郑羿是我的朋友,麻烦你们一定要救他。”
自休息区角落传来了一声有些虚弱的声音,众人目光望向蓝瓷瓷。“不行,你不是刚刚输出了蛮多,不可以。”
“没事儿,我休息休息就好。”
那个急需熊猫血的人不是别人,是郑羿,因为昨夜得到祖尔筱与外国男子发来了结婚婚讯,在酒吧喝了一夜酒,次日开车上路便撞上了路边护栏,蓝瓷瓷再次输出200毫升血液量救回了郑羿的命,但因头部严重受创,陷入了深度昏迷。郑羿头部被包成了个包子,只露眼睛口鼻,但也插满了各种管子,身旁的机子显示,心脉正微弱地跳动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便划成了一条直线。重症监护室窗外,蓝瓷瓷与倾辰烨相视一眼。蓝瓷瓷说,“我照顾他吧,你去照顾萧董,是应该的。”
倾辰烨望着脸色惨白的蓝瓷瓷,很是心疼,但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蓝瓷瓷由于虚弱,坐在门外长椅上靠着椅背就睡着了。两名护士替郑羿换药水走出监护室,忍不住感叹,“真是百年难遇啊,都是车祸,还都是熊猫血,还是同一个人的血,这你说不是父子俩还真没有人信耶!”“就是,”一护士经过蓝瓷瓷身边,忍不住多看了这一眼,“真是多亏这个女生,他们家都必须道谢一声才行。”
“咦不过你看,这女孩子跟里边那个这眉眼之间还真是像耶!”“胡说什么呢,走了走了,别打扰他们休息。”
“哦!”蓝瓷瓷靠着椅背,虽无力睁开眼睛,但却听得一清二楚,而赶过来的左彧亦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这个傻姑娘心疼不已,蓝瓷瓷,你真的是傻!两天后,萧正丰已经完全清醒了,很是精神,估计都可以回家休养了,由于病房是总统套房,所以不经同意是没有人能进来的。此时,陈雨携着一份资料敲门而入,随后便将门反锁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萧正丰问,“怎么了?”
“老板,我觉得太巧合了,”陈雨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所查到的真相,“这世间,居然这种巧合,有些不可思议。”
萧正丰一脸的不耐烦,“快说,磨磨蹭蹭的,到底怎么了?”
陈雨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萧正丰,“您看,这是我从医生那里调来了瓷瓷姐的信息。”
萧正丰接过文件袋,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去调瓷瓷的资料,想干什么?”
“您因失血过多有着生命危险,是瓷瓷姐输血给的您,她与您都是是熊猫血,还有出生日期,跟您提供的夫人挺孕肚离家出走的时间只差几天,但却与夫人的预产期一致,这太巧合了。”
陈雨这么一说,萧正丰迅速打开文件袋拿出资料,看着资料上的一字一句,久久没有说话。良久,萧正丰突然问,“那瓷瓷的父亲?”
“她父亲叫蓝森淼,是个古稀老人,妻子早已去世,瓷瓷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
陈雨一脸得意,“这可是瓷瓷姐都不知道的,我是通过了一些小手段从她大姐哪里得知的,看来这个蓝森淼可是瞒了世人蛮多的东西。”
萧正丰一脸正色,“这件事情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陈雨颔首,“我知道,对了,还有一件巧事,郑羿也出了车祸,也是熊猫血,也多亏了瓷瓷姐,现在医院里都在讨论,这医学上最难见的血型都在我们一堆人中出现了,简直是奇迹呢,您说,这是不是太神奇了!”萧正丰若有所思,“对了,瓷瓷现在怎么样了?”
“我待会儿就去瞧瞧。”
“好!”一天后,萧正丰出院回家中的医疗室休养,而郑羿却一直没有苏醒。恰逢倾老冥诞。倾军一大早便赶了回来给倾老过冥诞,见到倾军,倾辰烨忍不住上前拥抱他,在这个家中,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就是这个老人对他最好了,也是真心待他的人,还是这个家里曾经关心过蓝瓷瓷的人,这点,他很感谢!倾军依然满脸慈爱,“少爷,过得好吗?”
倾辰烨摇头,“不好,爷爷不在,您也不在,又怎么会好?”
倾军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嘴巴还是这么甜,怪不着惹得我这老头子实在想念。”
萧正丰与倾彩儿萧婉一家三口也到达倾宅。倾军回眸一望,见到萧正丰,苍老浑浊的眼眸里写满了意外,更多的是悸动,虽然岁月变迁,人会变老,那器宇轩昂的脸部轮廓即使多了风霜,但却还是最初的模样。萧正丰也注意到了倾军,两人四目相对,前者由疑惑至震惊之际,后者早已老泪纵横。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倾军缓缓上前,朝萧正丰微微作了一个揖,“如今,这二十多年了,我应该唤一句,老爷安好?”
萧正丰扶起倾军,不禁潸然泪下,“阿军,没想到啊,咱们两人如今已不再如往日意气风发,都已双鬓白发,都老了。”
倾彩儿隐隐感到不安,萧婉微怔,倾辰烨微愣。书房里,只有萧正丰与倾军两人。萧正丰开门见山,“阿军,昕薇离世之时,为何你会突然失踪了,这一失踪,就这么多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的孩子真的都没保住吗?”
倾军一把跪在萧正丰面前,满脸自责惭愧,“都是我当年没有看好太太,以致于丧命于外,很是愧疚,看到你无助的样子,为了不太难过才逃离萧家,来到了g市,幸得倾成杰收留,便留在了倾家,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萧正丰扶起倾军,“都过去了,那孩子呢?”
“孩子?”
倾军低头,愈多地愧疚,“多年来,我一直觉得孩子还活着,因为当时无意间听到护士提及过孩子被抱走的字眼,所以我一直在打听着孩子的下落,只可惜,这茫茫人海,没有结果。”
“那昕薇,你埋葬在何处?”
“我当时赶到医院,太太的遗体也没有见着。”
萧正丰眼圈红通通的,“她太恨我了,连让我送她一程的机会也没有给。”
“夫人怀的的确是龙凤胎,因为夫人很少去检查所以不知,那次医生确诊后还说夫人体质太弱,让我去通知夫人不能动气,可是,可是为时已晚,我问过医生,他说夫人看了孩子一眼,哭得很伤心,这是因为太伤心而导致大出血离世的。”
每每回忆这些,倾军就觉得心酸,语气每每哽咽。萧正丰早已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