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绢的脚步响在门外,她推了推门,发现门锁着,在外面喊:“夫人、夫人您没事吧。”阿雄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伏在她身上屏息。
“夫人、夫人……”听不到回答的素绢心急火燎地叫着。
“别吵了……”他装出苏辛芙的声音。
“夫人,你的声音怎么了?”
“酒喝得多,喉咙有些哑,我睡下了,你也下去吧。”伪装声音的记忆是假扮殷骨之后,连日敢夜学的,请师傅的钱自然是苏辛芙出的,只不过,她不知道阿雄不仅学了殷骨的声音,还学了她的。
素绢离开后,榻上的两人都陷入了沉睡。
姗扶躲在衣橱里,表情有几分呆滞,若是让殷骨知道发生这种事,又会怎么样?她轻手轻脚地侧身闪出去,走到门口时,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今晚发生的一切是这个叫阿雄的男人计划好的,他之所以看到了她却没有拆穿她是因为……他怕她的出现会搅乱他的计划。如果苏辛芙发现死对头躲在床底下,哪还有心情和他喝酒谈心,那么他就没有机会灌醉她,更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姗扶握着门栓,眼神十分复杂。
第二日天亮,一直清净的殷府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管家迷迷糊糊地开了门,见是一帮官差,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领头的男兵一掌推倒了门上,撞得头晕眼花。
素绢站到西院门口张望一番,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回去像夫人请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好像是夫人摔倒了地上。
“夫人,你没事吧。”
夫人的声音有些慌乱,只道:“没,没事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素绢也不知,似乎是官差来了。”
“哦……你……你先去外面守着,别让这些……臭男人闯进来。”
“是……”素绢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多问,遵着吩咐便去了,料想这群官差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升高,院子里很是凉快,可是浅碧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湿透的衣服贴在背上,她没有时间去换,而是请着官差一径往西院里走去。
素绢守在西院门口,笑脸相迎,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好脸色,浅碧正疑惑,忽然就想通了,素绢不是对他笑,而是对着身边的官差。
毕竟都是苏知府的人啊。
走到西院门口,男官差和素绢两个熟稔地打招呼。
官差客客气气地问:“听说苏府里发生劫持的事,老爷担心小姐的近况,所以派我过来。”
“你这话怎么说?我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劫持?”
“哦……你不知道?”官差疑惑地看向浅碧,眼神冰冷犀利:“姑娘,莫非是你戏弄官差。”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岂敢岂敢,我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只是担心主子安慰,据实禀告而已,我们夫人的确失踪了,好好的人就不见了?”
“你们夫人?”首领的剑回鞘,略略思索了片刻,殷骨娶亲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除了他们的苏打小姐,他另外还娶了一位夫人。
首领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变得无所谓:“我当是什么事呢?行了,你跟我回衙门做个备案入册,明后天自然会有人接管此事,你且好好等消息吧。”
“别啊,”浅碧着急地倒在他面前,“既然来了,您何不进去看一眼再走。”
“这……”首领用一种请示的眼神看向素绢,素绢斥责道:“西院是夫人的居所,岂是外人想进就能进的?你们太放肆了,难不成你们以为是我们夫人绑了人。”
浅碧别过脸,不理她,没错,这就是她的怀疑,姗夫人昨天分明乔装混进砌墙的匠人队伍进了西院,可是现在匠人都走了,姗夫却不知所踪,不是被她们这对奸诈的主仆绑了,还能是什么。
男首领察言观色,自然与素绢站在同一阵线上,顺着她的话说:“素绢姑娘说的是,劳烦您禀告夫人,说属下来过,问夫人安好,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素绢点点头:“您放心,您的忠心,素绢一定带到。”
两人客客气气地寒暄,说了几句话,首领官差已准备收队离开,浅碧仍是不让路:“今日失踪的是我们夫人,难保第二日失踪的就不是苏小姐,说不准苏小姐此时已经遇害,您不去看看,怎么像你们的老爷交代。”
首领官差停在原地,认真地思考她说的话。
浅碧见到希望,继续说道:“您若回去,苏知府必然问您苏小姐的近况,你若说你没见着人,知府大人必会斥责您的无能,您若说您见着人了,倘若此时,小姐已经失踪,待来日事发,您还不是要落个包庇嫌犯的罪名。”
见首领官差出现动摇的脸色,素绢赶紧道:“您别听她的,小姐不会……”素绢想起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不同寻常的情形,心里也在打鼓,她注意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都没有见过辛夫人,而且昨天晚上的声音和今天早上的语气都很奇怪。
“孙娟姑娘,要不,还是请您带我去拜见殷夫人。”
“这……”素绢做不了主,此时西院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脆响。
三人同时一惊,首领官差一挥手,带着一对官差护主而去。
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浅碧也趁乱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