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殷府,姗扶虽然最受殷骨的宠爱,但是她无依无靠无权无势,除了殷骨的偏袒一无所有,可是殷骨忙着酿白酒的生意,就算再宠爱有加,对于府里的很多事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殷小虎发现,自从殷骨娶亲以后,在府里出没的都是生面孔,原先的家丁婢女几乎都被撤掉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怕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毕竟新入门的少夫人和以前的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传来传去也不好听。
殷骨不是一个畏惧人言的人,否则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跟苏知府作对。他担心的仍旧是“殷舞”,怕她心里不舒服。
可是即使他做的面面俱到,仍旧忘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当一个山头有两个母老虎,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殷小虎不是没见过苏辛芙给姗芙使绊子,一来她本不想插手,只想安安静静等远游的双亲归来,二来她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偷了她脸的女人,可是这一次苏辛芙做的太过分了,差点闹出人命。
殷小虎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只不过这次,她没有以前那么冲动。
帮着浅碧把少夫人抬回府,浅碧从房间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喊打喊杀。
殷小虎并不讨厌浅碧,她对主子的赤胆衷心,她到十分欣赏。
“你主子以后的麻烦可能会比现在的大十倍,你有什么的打算。”殷小虎盯着她的脸,虽然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是并不能撼动她拆穿她真面目的决心。到真相大白那一日,首先不放过她的就是朝夕相对的殷骨。
殷骨的冷漠绝情,想必她也见识过。
“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可是浅碧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坚决地说。
殷小虎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浅碧盯着姗扶苍白的脸,委委屈屈地哭起来,从左手边柜子里的第三个里掏出个小药瓶,从里面拿出几个药丸塞进姗扶嘴里。
“你还没走啊?”喂完药,她才注意到站在柜子旁的殷小虎。
殷小虎笑笑,这就走这就走,一边手一边握紧右边的袖子。
殷小虎找了个给少夫人买料子的借口出府,出去之后直奔独牙的药庐,门打开,一股阴风灌出,殷小虎直起鸡皮疙瘩的。
独牙老头我着只染血的小刀,皱着白色的眉毛问:“怎么又是你?”
殷小虎早知道他的专长,见怪不怪地走进去,瞥见屏风后面躺着一个人,没敢细看,她可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
“大夫,您这生意不错吗?”
“本大夫正在工作,请你出去。”独牙有些着急。
殷小虎从袖子里掏出两颗药丸:“大夫,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吧。”
“没工夫?”
“那您什么时候有功夫。”
屏风后面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改天吧。”
“要不就下午吧,我们说好了,我在外面等您。”说完走到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
殷小虎一等一座就是一个时辰,她没想到他的一次工作竟然要这么长时间。门打开的时候,只见一个头上缠满纱布的女人走出来。她没敢看他,立刻扭头跑进去。
刚跨进门,就有两颗东西被仍在脸上。
独牙瞪着她说:“带着种药上门,存心找我晦气,是不是?”
“这是什么药?”
“这是剧毒,对活着的人有害无益,但对病入膏肓之人却有延长寿命的效果,有些命不久矣的人会靠它苟延残喘地多活几日。”
似乎有雷在她耳边轰响,她一直责怪姗扶偷了她的脸,却没有仔细过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
回到殷府打听一番,殷小虎才从浅碧口中知道嫁个如意郎君是姗扶唯一的心愿。“我不知道少夫人入府之后为什么没日没夜都自责难受,她想告诉我她讨厌自己的容貌,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下人房里,只有她们两人和一盏昏昏沉沉的蜡烛。姗扶只是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不想抛头露面,却不得已靠卖酒为生,到最后,如愿以偿地嫁了个好人家--却是倚靠了别人的容貌。
对于像她这么一个自尊的女子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只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本可以不必过的如此辛苦,她说是有一个人诱惑她用自己的嗓子换来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我听不懂,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又是什么方法,能靠嗓子换来换来金银财富,如果世真有这种方法啊,大概很多人都愿意交换吧。”
是有人诱惑了姗扶?姗扶虽然没有对浅碧说清楚,但殷小虎通过前后联系,不难推断出这种方法就是换脸。
还有幕后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可这个人到底是谁,或许只有找出那个人才能还她真正的身份。
“少夫人有说过那个人是谁吗?”殷小虎脱口而问,见她不言语,紧张地说,“或者,她有没有描述过那个人的样貌?”
浅碧盯着她,缓缓点头。
“告诉我。”殷小虎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可以。”浅碧果断地开口,“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帮我抓出陷害少夫人的凶手。”
殷小虎同情地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我不过是一个丫鬟,能有什么办法?”
浅碧捉住她的手:“其实你我都清楚,凶手是谁,在这个偌大的府里,谁在嫉恨我们夫人,你我心知肚明,我们要为少夫人讨一个公道。”
她眼里闪烁着晶莹而诚挚的泪光,殷小虎心想,这丫头的脾气怎么那么像自己呢。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浅碧,少爷在姗扶少夫人房里,叫你过去呢?”
“我知道了。”浅碧擦掉眼角的泪水,打起十二分精神地出门,殷小虎就跟在她身后,走到姗扶门前,远远看到大哥深蓝色的侧影,那么忧郁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