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府千金撑腰,大牢怕什么,她横着走都行。
算苏辛芙有良心。没人的后院里,殷小虎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
“老朋友,不必客气。”她冷冷地说。
“我没你这么狠毒的朋友。”殷小虎反嘴,愣了一愣,“你……你认出我了?”她在她了然的视线中,不可思议地摸自己的脸,怎么可能!连哥都认不出啊。
苏辛芙笑笑:“当年的殷舞漂亮地令人牙痒痒,谁能想到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如果不是那盒独一无二的胭脂,我根本不可能认出你。”
“你帮我办了一件事,我救你一命,我们两清。”她仍旧一脸冷漠。
以前的苏姐姐对她可好了,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变了?
“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吗?”她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
“以前……”她冷哼,“如果不是看在殷骨的面上,我会搭理你这个蠢丫头。”
殷小虎沉默了。
她突然别过脸,目中含着泪光:“我恨透了你。”
恨她?
“你放心,食色宴上我不会和你争。”她反正不想参加,不如就找个光辉点儿的理由退下来。
苏辛芙冷笑:“以前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现在的你凭什么,照照你这副尊容吧。”
她一边走一边说,留给她不屑的背影。
从小到大的朋友,竟是这样收场,到底是谁的错。
凉爽的细风,将回忆吹到多年前。
树叶被封抖动着,发出簌簌的笑声。
她们解开系在大树上的绳子,小船飘出好远,漂进一片荷花中央。
越女新妆出镜心,一曲菱歌抵万金。
他们纵使不开嗓子,也是湖面上最美的一道风景。
在乡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为男子,就为他采一斛莲子,当时的他们太小,对早生贵子没什么概念,只是想着,莲子好吃,喜欢他就菜给她吃呗。所以,苏辛芙非得拉着她一块儿。
在城里,大家闺秀做这些事会落忍口实,若是结伴游玩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辛芙拉她来,还有一个原因,她力气大,又不怕脏。
到了荷花丛中,两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摇橹,一个负责采莲。
不过苏小姐摇船的技术的确不敢恭维,也怪殷小丫头的动作太过凶猛。
她短短的莲藕似似的小手臂伸出去,还没来得及够到莲蓬,船就晃荡起来,她顿时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到了河里,本来就不稳的船晃得更厉害了。船上的人站不稳也掉了下去。
两个人挣扎呼救。岸边上看热闹的人多,下水的人少,城里不比乡下,没有多么多熟悉水性的小伙子,就算有,也要顾虑君子形象。
扑通一声,一个少年冲跑过来,没有一刻犹豫就扑进了水里。
殷骨最先救的当然是他的宝贝妹妹。他把她安全地放到船上后,懒得再往回游,只是拿着桨,递过去让苏辛芙抓。
同样的年纪,他们俩在殷骨那里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
苏辛芙一点儿怨言都没有,第二天捧着莲子来送他。
殷骨收下了,而且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放进盒子,一颗也没舍得吃。
那一刻,她看到苏辛芙的脸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花。谁知老哥却把脸转向她:“舞儿,以后不许为哥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搞了半天,老哥还是把功劳记在了她头上了。
不怪她会恨她,怪的是她竟隐藏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