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劲很大,渐渐的,我感觉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似的,呼吸阵阵发紧,意识更是杂乱无章地乱窜……恍惚间,我看见他眼角那抹妖冶的异色变得愈发艳红,血咒一般嵌在了我心上。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玩腻了我,要狠心将我杀死的时候,我搁置在枕边的闹钟忽然疯狂作响!
我脱力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水洗一般大汗淋漓,我艰难地喘息着,伏在床-上咳得天昏地暗。
感觉有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脸颊蜿蜒地往下滑,我错愕地伸手去抹,猛地想起那一双哀愁纯净的眼睛,惊疑不定。
闹钟还在拼命地叫喊着,我伸手关了,下床洗了个脸,便连忙拎起整理好的塑料袋,出了门朝正西面的街口走去。
我租的房子是栋很旧的复式小洋楼,大约是民国时候的建的,有两层,一楼是周奶奶在住,她腿脚不好,平时也不怎么上来,所以她把二楼全租给了我。但因为房子靠近监狱,离市中心又远,算得上偏僻,所以房租很低。
可不管怎么说,三室一厅厨卫俱全的一整层,就算地段再不好,每月只收八百块租金也着实低了点。要是再仔细想想,周奶奶坚持给我介绍对象的劲头儿也有些太过殷勤。
如此一番盘算,可见从开始租房到给我介绍对象,再到那艳鬼缠上我,恐怕都是周奶奶一手策划的吧?
——想也是,那艳鬼既然是她幺孙,她自然会对他百依百顺。
能倒霉成我这样,也真是日了狗了!好在现在已经有了对策,只要顺利熬到初一,让林一清收了艳鬼,我就搬得远远的。
想着,我来到了房子西面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将等会儿要烧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看了看手机,还差十分钟到凌晨一点。
这一带很偏,极少有车经过,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只有两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把这片天空映成灰黄的混沌颜色。
沁凉的夜风阵阵吹来,裹着轻浅的薄雾,我搓了搓胳膊,抖着嗓子呼了口长气,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心里却全是汗。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当即点燃了一刀黄纸,丢在瓷盆里。
黄纸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我额上起了汗,我眯着眼睨着狰狞的火舌,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内-衣裤点燃了扔进火盆里。
轻而薄的布料很快就烧完了,我松了一口气,自然就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悚诡谲的笑声!
我顿时头皮发麻,脚下灌了铅一样沉重,想走都走不动了。彻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柱往上爬。我暗叫倒霉,只得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
“救命,救救我,我好疼啊……”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气若游丝的呼救声,带着颤音,悠悠地往外泛出老远,听我后背发寒,就像是有人对我的后脖子吹凉气似的。
我自然不敢搭理,闷着头逃也似的向前跑去,因为我听说如果半夜有人在背后喊你,一定不能应声,不然魂儿就被勾走了。
可就在我不断地警告着自己不要回头的时候,我却冷不丁地听见了那个艳鬼的声音,一字一句,就贴在我耳边!
“你后悔遇到我吗?唐墨?” 我听见艳鬼无比轻柔地朝我道,“回答我,唐墨!我求求你,跟我说说话……”
听着这悲伤而熟悉的语句,我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似的,下意识地回头朝那声音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