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看着曹谦买来的十几个铁夹子,说道:“哥哥,家里也没有老鼠,为何买这些夹子,休要说老鼠,这么多铁夹子,连人怕是也吃不消。”
“有老鼠,而且,还是大老鼠。”曹谦说着,嘴角边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坏笑。
买回这些老鼠夹子后,曹谦到了天黑后,待老曹三和单翠娘都歇了,就领着这三个人悄悄地在门内挖坑,正屋一个,冯老混和三卓子住的耳房一个,四尺见方,半人多深,然后将这些铁夹子的括机设好,铺在坑底,在坑上搭上铺盖,估计黑天不点灯,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地面上的情况,就没再加任何伪装。
做好这些准备后,曹谦就放出话来,宣布解除警戒,天刚黑,几个人就藏身在单保一家人所在的耳房内,留冯二一个人在大门外,准备到时候关门打狗。
曹谦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对于内奸的事,曹谦没费多大脑筋,因为自从发现从屋顶掉下来一柄刀开始,曹谦和冯二等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虽然他们有动机,但并没有机会,稍稍一想就知道,当他曹谦领着冯二他们三个出去时候,家里就剩下老曹三和单保一家人,老曹三没有可能成为出卖他们的内奸,那么,这个可能,就要落在单保一家人的身上,最有可能的,就是单保。
做好了一切准备,第一天,没动静,第二天,鱼儿上钩了。
曹谦事先将缴获来的长刀交给冯二,埋伏在大门外;这三个陌生人一进屋,就掉进了曹谦设好的陷阱里,冯二一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将大门关死,随着关门声响起,曹谦领着冯老混和三卓子从单保一家人所在的耳房内冲出,预备将这三个人拿下。
这三个人虽然脚下受伤,但仍能够忍着剧痛,其中两个人横着短刀将曹谦一干人挡住,剩下的一个人退到墙下,将刀送到嘴边,咬住刀背,空出双手,脚下加劲,身体跃起,双臂挂住墙头,翻墙而过。
曹谦一愣,想不到这三个人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立即冲向前,挥舞他的******朝这两个人砍去。
这两个人并不慌张,都一抬腿甩掉脚上的老鼠夹子,手中的短刀或划或刺,夹击曹谦。
虽然对方的刀法简单,却刁狠异常,招招奔向曹谦的要害,冯老混和三卓子也都亮出各自的短刀前来助战。
曹谦等三个人跟这两个杀手的激战刚开始,就听到院门外传进来冯二的声音,“乖乖不得了,哥哥快来救我!”
曹谦一惊,他知道凭冯二的身手,怕是难以对付刚刚跳出墙外的对手,回头让冯老混和三卓子拖住这两个对手,拉开院门冲了出来,差点和冯二撞在一起,再看冯二身后,森森然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跳出院外的那个人。
从这三个人的身手来看,绝不比院子里的那两个差,幸亏曹谦交给冯二的刀很长,冯二将长刀挥舞开,这三个人一时也近身不得,不然,冯二的小命怕是不保。
曹谦对冯二喊道:“你一个,我两个,打!”
随着这一声令下,冯二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平时曹谦传授的杀心,奔其中一个杀手冲了过去。
余下的两个人缓缓挪动脚步逼近曹谦,曹谦沉住呼吸,也缓缓地靠近这两个人。
“哼!”这两人同时一声闷哼,从两面夹击曹谦。
曹谦身形转动,以刀护身,和这两个人周旋起来。
几个来回,曹谦的汗水流了下来。
想不到,这几个人这么难对付,刀法精准,身法配合步伐滴水不漏,不要说他曹谦一个对付两个,就是单打独斗,他曹谦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曹谦心里暗叹,只怪他轻敌了,他早应该想到,既然靠杀人吃饭,身手肯定差不到哪去。此时此刻,他曹谦倒是可以杀出生天,可是……冯二他们三个,还有老曹三……单保虽然可能是内奸,但如果被杀手们得手了,单保失去了利用价值,怕是也性命不保,如果没保住这些人,他曹谦即使活着,怕是也要内疚死。
这边冯二不住地挥舞长刀,不让对手靠近。对方倒是不着急,避着冯二的长刀,寻找下手机会,冯二手中的长刀约七斤重,耍了几圈,累得双臂酸软,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怕是支撑不了一会儿,待气力耗尽,长刀脱手,他可就真成了案板上的肉了。
曹谦久战不下,冯二快要累垮了,院子里的冯老混和三卓子怕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传出来他俩的不绝于而的啸叫声,令曹谦放下心来。
虽然僵持住了,但很明显,曹谦这一方的实力,逊于对方,要是再打下去,曹谦仅仅能自保,冯老混的宅子,怕是要遭到血洗。
可是,逆转,就发生在一瞬间。
冯二对付的那个人正预备抓住冯二的一个破绽,要将冯二变成他的刀下鬼,突然腰被人从身后抱住,没等反应过来,身子被提起来,转了一圈,朝一边丢了过去。
这一跤将这个人摔得眼前金光直冒,连手中的刀也摔掉了。
倒下一个人,力量平衡瞬间被打破,冯二的对手一倒地,夹击曹谦的两个人霎时间分了神,其中一个被曹谦蹲下横削一刀,正削在大腿上,这个人“哎哟”了一声,后退一步,捂住伤口,温热的血顺着手指淌了下来。
另外一个人被曹谦用刀先在眼前一晃,接着就是一记正蹬踹倒在地。
冯二正被对方逼得苦不堪言,突然形势逆转,想也不想,立即反击,将长刀高高举起,朝着被摔倒的对手猛剁。
但是被摔倒的这个人身手确实了得,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反应却奇快,见刀落下,躺在地上直挺挺地滚开了去,冯二啸叫着,手中的刀毫无章法,追过去不停地剁,这个人竟然一连滚出去十几步远。
被曹谦一刀伤在腿上的这个人见形势不妙,忍住伤痛,冲着院子里喝了一声“扯呼!”拔腿就跑,被曹谦踹倒的这个人也跳起来,跟着同伙一同逃走,随着这一声喊,院子里的两个人冲出院门,冲着这个伤在腿上的人逃走的方向,也撒脚如飞,转眼消失在夜色当中。
冯二那头正剁着起劲,刀劈在沙石上,擦出一道道火星;曹谦觉得不用再恋战,招呼了一声冯二,冯二方才撤回手中的刀,退到曹谦近前,那个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脚下一弹,也消失不见。
一场凶险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冯二连惊带累,已经脱力,哆嗦着,双腿直打弯,不得不用刀当拐支撑着身体,朝着院子里走去。
曹谦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好好的一柄刀,刀刃因为砍在地面的沙石上,缺得跟锯齿一样,不由得苦笑。
对了,刚才是谁将冯二的对手摔倒的?要不是他出手扭转了局面,这些人,除了他曹谦,怕是都保不住。
曹谦停下脚步,朝四周观看,哪还有半个人影?这个神秘的帮手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光顾着对付眼前的几个人了,根本没注意到。
激战过后,眼前全是落寞,曹谦叹了一口起,进了院子,将门关好
冯老混和三卓子可要比冯二惨多了,两个人的衣服被对手用刀划开了好多口子,尤其是三卓子,其中一刀从锁骨部位掠过,伤了皮肉,要是再往上一点儿,从颈动脉部位划过,那么今天晚上,曹谦怕是要为他准备后事了。
单保一家人在屋里听到那些贼人走了,方才敢出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曹谦等人。
“没事了,你们回屋睡觉去吧。”曹谦看着屋檐下的单保,虽然隔着夜色,曹谦还是察觉出他心中的不安。
曹谦领着冯二他们进了屋,绕过他们挖的坑,激战过后的极度疲乏,使他们连入睡的过程都没有,身子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几个人方才起来。
曹谦觉得肚子很饿,就起身到和单保一家所在的耳房处于同一侧的厨房。
很冷清,没人做饭。曹谦立即开始找米准备煮饭,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随着头脑逐渐的清醒,曹谦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对劲,自从单保一家来了之后,每天总是单翠娘这个小丫头烧水煮饭,就算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单翠娘也总要让几个人有一口热水喝,这个丫头哪去了?
曹谦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倒不是因为单翠娘没给他们做早饭,而是这段日子习惯了她的存在,冷丁不见了,曹谦心里有点……想到这里,曹谦从厨房出来,奔单保一家所在的东耳房而去。
到了门口,虽然门关着,曹谦还是察觉出里面非常冷清,轻轻推开门,就像曹谦预料到的那样,人去屋空。
曹谦轻轻叹了口气,走了走吧,单保也许察觉到了他这个内奸的身份已经败露,昨夜那些杀手被他曹谦领着冯二他们全力击退,接下来,单保怕遭殃,早早领了家人远走高飞。
虽然单保走了,曹谦并不介意,但是,眼前还是出现了单翠娘一低头的娇羞,曹谦一时间有些出神,但是这场小小的回味并没有持续多久,曹谦接着察觉到另外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除了单保一家,还少了一个人。
谁?老曹三!
“爹!”整个宅院里回荡着曹谦迸发出来的呼声。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冯二等人睡意未消,因为昨夜的激战,累得浑身酸痛,揉着身子,呲牙咧嘴,见曹谦的神色不对劲,都彻底吓醒了。
“我的父亲呢?”曹谦焦急地看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