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谦嘴角微微上翘,边听边点头,曾平早就忍不住,站在曹谦身后,一指钱五道:“你们这些腌臜厮,瞎了狗眼,要不是我们看你们老着脸皮那副活不起的可怜样儿,才赏了你们几个小钱儿,也算是行善积德,不想你们此番又来纠缠,当我们好欺侮的吗……”
曾平还想往下说,被曹谦轻轻拍了几下手背,方才住了口。
钱五并没有发怒,痞相十足地看着曾平,接着看看曹谦,说道:“看样子几位来吕县是为了讨衣饭的是不,身上多少带了些本钱是不,俺钱五不敢说别的,在吕县这片地面上,也是说得上话的,可以告诉你们,吕县可一直不太平,看你们也不容易,先提醒一下,不如将本钱交给俺保管,放心,俺绝不私吞,只要……嘿嘿,待你们的衣饭有了着落,可别忘了俺钱五就行……”
“呵呵,要是我们没把本钱交给你呢?”曹谦剔着牙,笑着问钱五。
“本钱交给俺钱五,保你们在吕县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要是不交吗……也行……不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爱莫能助是吧。”曹谦将话抢过来说道。
“哎哟,看起来你这厮还很晓事嘛,这就好办了,话用不着多说,四位,就看你们的了。”钱五说完,一副我今天绝不空手走的架势。
曹谦往椅子靠背上以靠,唉声叹气,看起来今天不出点血是不行了,可是又舍不得,纠结得很,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
以钱五为首的四个泼皮也不着急,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和酒杯吃喝,反倒显得曹谦他们像是外来的客。
曹谦垂头丧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是逃不过去了。”说着话,走到门口,本来钱五他们进来的时候,门没关,曹谦迅速将门关死,在挂上门闩的同时,低吼道:“动手!”
无论是张顺,还是曾平、五牛,早就蓄势待发,因为隔着桌子,张顺等三个人一齐掀翻桌子,连桌子带桌子上的杯盘碗筷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着钱五等四个人罩来,因为钱五是坐着的,因此桌子和杯盘碗筷被他“享用”了大部分,连人带椅子仰面躺倒,其他三个人冒着“雨”分三处散开。
钱五来不及起身,早被曾平踏在脚下,曹谦在转身的功夫,其中一位泼皮因为躲避朝他这个方向而来,被曹谦一拳击中鼻梁,和钱五一样的姿势摔倒。
张顺仗着相扑的功夫,身体下潜,一边一个,将剩下的两个泼皮用肩担起,朝身后一丢,将这两个泼皮摔得哭爹喊娘,五牛这时候和曾平一起踢打着钱五,一见张顺跌翻了两个,忙抽出身来,对着其中准备起身的泼皮狠狠跺了一脚。
曹谦早将藏在身侧一个皮囊中的******抽出,几步走到钱五的跟前,将刀压在了钱五的颈侧,让曾平和五牛一起帮张顺控制住那三个人,他独自对峙钱五。
以钱五为首的这四个人,从曹谦发难到被制服,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和刚才相比,情景转换得之快,让以钱五为首的四个人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曹谦等人。
曹谦扯过一把椅子,坐好,仍用******指着钱五。
“这事也怪我,刚才没和你们说明白,刚才我说,看来今天是逃不过去了,你们可能是以为,我们逃不过破财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逃不过倒霉,怪我啊怪我。”曹谦一阵自责,然而那满是歉意的脸却令人不寒而栗。
钱五对自己的处境已经反应过来,虽然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被对方制服,仍是不服气,仰头瞪着曹谦说道:“你这厮是在找死,当心我们大哥将你碎尸万段。”
“嘿嘿,碎尸万段?我先削下你一段。”曹谦冷笑,同时一抖手腕,******寒光一闪,钱五就觉得脸部一麻,惊叫道:“俺的耳朵!”
忙去抬起双手摸脸的双侧,但除了汗水,还有刚才倾倒在头顶的菜肴的汁水,没见血,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曹谦等人一齐哈哈大笑,张顺等三个人也早将藏在身上的短刀抽出,一人一个将钱五的那三个手下牢牢控制住。
“好玩,好玩啊,我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了,我还有更拿手的,技痒了,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拿手好戏。”曹谦说着捡起一个肉馅馒头,放在钱五的头顶上。
曾平和五牛在平日里在曹谦的指点下打熬筋骨时,都见识过曹谦的刀技,刀锋过处,见者销魂,这钱五今天的丑是出定了,张顺却是头一回见曹谦耍刀技,饶有趣味地看着。
曹谦将******远远地撤在身后,盯着钱五,此时钱五已经明白曹谦要做什么,只觉得脖子后一股凉气顺着天灵盖冲出,冷汗顺着额角沿着脸颊流下,有心求饶,但平日里对人颐指气使惯了,转不过这个弯来,只能硬着头皮充好汉。
刀锋闪闪,狞笑阵阵,不要说钱五这个刀俎上的鱼肉,就连张顺等这些旁观者也觉得毛骨悚然,曹谦边笑边对钱五说道:“你可千万别乱动,你一动,我可不敢保证这刀砍不到你,你的命能不能保住,不在我,在你,懂不?”
钱五尽管一阵战栗,但非常聪明地将眼睛闭上,眼不见,心里自然不害怕。
“都看好喽!”随着曹谦这一句话,钱五就觉得头顶一阵冷风掠过,知道是刀从头顶掠过,他已经怕到了极点,心里一松,身子就发软,闷哼了一声,就要倒地,却听到不止是曹谦在笑,睁开眼睛看看,却见曹谦这一方人个个笑得捂肚子,自己这一方人都尴尬地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看曹谦,却见曹谦的******停留在原处没动,曹谦的另一只手伸展成手刀状,做了一个削砍的动作,并说道:“好刀法,好刀法,哈哈……”
“士可杀不可辱!”钱五想一跃而起,不想曹谦的工作更快,一脚点在钱五的小腹上,疼得钱五坐回原来的地方。
曹谦笑够了方才说道:“你不是不想受辱吗,那就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的刀是怎么在你的头顶上削过去,要是皱一下眉头,就回家给老婆****去,别出来混江湖了。”
被曹谦这么一说,钱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说道:“好啊,俺要敢皱一下眉头,就情愿当个娘们。”
“哈哈……”曹谦在自己的笑声中,轻描淡写地一挥******,刀锋擦着钱五头顶发髻,将肉馅馒头一分为二,飞向半空,随着张顺等人的喝彩,钱五哎哟了一声,一缩头,将眼睛闭上。
曹谦接着哈哈大笑说道:“钱五,你还是当娘们吧。”
钱五睁开眼睛,仍是嘴硬道:“俺钱五,到什么时候也是个男子。”
曾平在一旁有心搞恶作剧,因为被他控制的那个人已经不敢再动,朝前走几步,将落地的其中一半肉馅馒头捡起来,对曹谦说道:“哥哥,这厮看样子还挺硬气的,左右我们还想再看一遍哥哥的拿手刀技,不如再为我们练一下。”说着话,将半个肉馅馒头放在了钱五头顶的发髻上。
钱五的脸上一阵抽搐,五官几乎都脱了岗,原本肉馅馒头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现在剩下的半个肉馅馒头,还没一个拳头大,这么小的一个东西,放在头顶让别人一刀削下来,难度比曹谦刚刚完成的那一下要难上一半,钱五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刀只要失误一点儿,他的头会被削去一半。
曹谦微微一笑说道:“各位,看好了。”话音未落,一道刀光擦着钱五的头顶掠过,那半个肉馅馒头接着分成两半飞向半空。
钱五又是一阵闷哼,双眼紧闭,张顺等人笑得更厉害了,因为每个人都看到,钱五的裆下湿淋淋一片。
既然都吓尿了,曹谦见好就收,对再次睁开眼睛的钱五说道:“今天在茶楼上,我们不和你们计较,要是你们就此罢手,现在你们说不定在哪里吃酒或者眠花卧柳,可你们偏偏不知足,非要来我们这里吃点苦头,好了,苦头已经给你们吃了,你们不是不想空着手离开吗,现在给你们的已经够多了,都可以走了。”
钱五等四个人站起身,贼眉鼠眼地看看曹谦等人,确认这几个人真的放他们走,方才如获大赦,抽去门闩打开门房,依次出了房间。
然而这四个人刚一出了房间,钱五一扫刚才的狼狈相,狞笑地说了一句:“我认得你们,使刀的那位,曹谦,从现在开始,你别想活着离开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