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有点血性的男人,一定会用最野蛮和原始的方式安慰玲珑一番。当然,同样作为雄性的秦昊,也挣扎了很长时间。
最终做出了玲珑与他都很失望的决定。他从床上坐起,木然的走出门,并随手把门带上。
风停了,夜光格外好。秦昊就坐在房间外面的台阶上,看天上的月亮。
一个时辰过去,月儿向西天偏斜,秦昊的衣角被露水打湿,脚边的爬虫到了领口,又被弹了下去,内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摘下树上青柿,狠狠的咬了一口,却被涩得龇牙咧嘴。“连你也欺负我!”他踢了老树一脚,落得满身露珠。
远处传来温声笑言,“没想到我们秦昊教主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定睛看,从庭院尽头款款走来白乞。他面含微笑,戏谑看着秦昊。
秦昊倒回答得坦然,“我原本只有十六岁,不应该幼稚么。”
稍作愣神,白乞旋即感慨说道:“无论是做事风格,亦或是心性修为,我都无法与你同稚嫩少年联系起来。如果再给你百年……不,只需要五十年左右,恐怕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够看了。”
“不用五十年,最多二十年便够了。”
秦昊淡然一笑,神态谦逊,语气却不谦虚。
反而是白乞肃然起敬,“那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秦昊无奈笑道:“可惜那些想要我死的人,一个呼吸也不愿意等。”
若外人听了这番对话,一定认为两个人是疯子。可他们非但不疯,且是这个世上位数不多的掌权者。
稍有寂静,白乞储物戒指一闪,凭空化出了两杯清酒,笑道:“坐。”
四周空寂,秦昊疑问:“坐哪。”
“天为帐,地为席,自然是要坐在席上。”说罢,白乞自顾的坐下。
将酒杯摆在青石板上,又倒出一堆蛮荒特有的肉干在地上,白乞也不嫌脏,抓着往嘴里送,模糊不清的说,“吃。”
从小落下洁癖,秦昊慢条斯理的喝酒,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碰黑乎乎,沾满了灰尘的肉干。酒清却烈,呛得他连连干咳。
记得在洛阳城,白乞守护自己的时候,吃东西最为优雅讲究,如今见他变成一副野蛮人模样,不由眉头紧皱起,略有不悦道,“白乞先生,记得在洛阳城的时候,您吃饭总是慢条斯理的,如今大嚼大啜,毫无节制,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秦昊兄弟有所不知。”抹去嘴角油渍,又咽下杯中最后一口酒,白乞大笑一番才解释道:,我们南疆蛮荒域无论何时,都少不了战乱。战争时候,士兵都是背对着背饮水,生怕会被敌袭。而吃饭更是尽量能简则短。
长途奔袭时来不及嚼碎食物,就胡乱塞进肚子里,咽下烈酒帮助消化,以达到长途奔袭的目的。”
听此,秦昊不由得眼前一亮,心头大喜道:“您的意思是……”
“没错,我打算即刻出发,去解决通州那条老蛟龙。”白乞眉眼间尽是余喜,像是新婚夜烛后,第二天仍残着惯性喜悦。
秦昊为白乞忽然的态度转变惊疑,不由问道:“您是怎么突然想要要随我一同前赴南疆?”
“若是说起来,还得多亏了秦昊兄弟帮我解决了乞颜老将军的伤势。有他镇守荒域大本营,我也好放心的随你一同离去。”
听得解释,秦昊心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曾想自己的举手之劳,对白乞来说竟然是关键性将军的棋子。
“我们何时出发!?”秦昊惊喜问。
“吃饱喝足,即刻启程。”白乞拍拍屁股上泥土,笑吟吟的道:“等办完了事情,我还着急照顾我的大本营呢。若是让岳武山那家伙知道我不在,南疆恐怕要在顷刻葬送了。”
一番诉说,让秦昊感动不已。白乞是冒着南疆覆灭的危险,而去帮助自己,而这种帮助只是因为相互看着合眼的交情,如何不让人感动。
古人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常戚戚,大概便是这个道理。
没有什么行装值得收拾,秦昊即便强忍着头皮发麻,到房间叫上正对着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的玲珑,两人被白乞带着,瞬息千里到了港口海岸。
望着烟波浩渺的海面,白乞道:“我吩咐手下准备一艘快船,下通州是顺水,不出一天半夜便能达到对岸。”
“不用了。”秦昊笑着对海空荡荡的水面打出一道符咒,顿时有一股灵力极速逼近而来,十个呼吸之后,铭文境界的鲸鲨拖着一条客串便出现在了海面上。
此鲸鲨正是秦昊从通州带来的蛟人族,因为体内被种下咒印,随时可被秦昊催发致死,遂一直停留在此处,不敢轻举妄动。
“两位主人,你们终于来了!”
见到秦昊,鲸鲨顿时化作蛟人模样,上岸来讨好献媚道。
“不用对我阿谀奉承,等事情办完,定会恢复你自由身。”
秦昊淡然的声音有些冷漠,不由得让白乞大跌眼镜,惊声说道:“秦昊兄弟,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战力,竟然能收服如此强大的战宠!”
铭文境界的强者,哪怕放在任何地方,也是霸主一般的存在。白乞对这种人才,也只是以各种好处拉拢,哪里敢想秦昊这样对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更不用谈指使其做拉船这种粗鄙活计。
“战力这东西,都是虚的。战斗这东西不分强弱,只分生死。而且这蛟人只是铭文境界初期,还算不上如何厉害。”秦昊敷衍塞责说道。
饶是秦昊如此辩解,白乞也无法释怀。秦昊医好了大名鼎鼎罗门之主罗云烟已经残废的眼睛,被焚天之炉认为主人,后救活了卧病一年的乞颜奴不说,如今竟以搬血境界修为,收服一头铭文境界的蛟人!
这些事情单看起来,或许是实力与运气引发的某种巧合,但将之串联在一起,便只有运气能够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