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愣住,络腮胡子登时脸色潮红,愤怒的举起砍刀,骂道:“老瞎子,你敢放暗器!”
老人将铁木拐举起,极其精准瞄着络腮胡子的脑门,末端嗖的传出弹簧机片声。
有所防备之后,络腮胡子砍刀横在身前。刺耳鸣颤声后,铁丸反弹回来,打在老人的手腕。
手猛得哆嗦,拐杖当啷落到地上。老人站起身,从身后摸过一把柴刀,皴皱老脸冷沉。
“要对付我祖孙二人,你们的人至少要死上几个。”
痛失妻子,络腮胡子红了眼,执着砍刀就要往前冲。
腰间抽出两柄短刀,女孩站在老人身旁,小脸悲愤瞪着络腮胡子。
男女老少二十几个,愤怒瞪着祖孙俩,剑拔弩张,像是要将其分而食之。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秦昊本该习惯的,如今还是看不下去。他即要说话了,这时木门却被推开。
“吵什么!”
刚从床上爬起,玲珑的发丝有些凌乱,美眸嗔视着将此地围起的众人,更怒了:“都看什么看!”
络腮胡子看直了眼睛,愣了一会儿,竟是嘿嘿的傻乐。
“好凶悍的婆娘,不过我喜欢。刚好我那糟老婆子死了,你嫁给咱家,生一个大胖男小子,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
听此,秦昊轻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管这件事。他缓和些语气对女孩说:“小妹妹,剩下的交给这位姐姐处理,我们先回屋等着好吗?”
没想到,小姑娘的眸子冷了,语气鄙夷道:“她不是你老婆?”
“当然不是!”
“没想到你是个让女人挡在前面的窝囊废!”女孩冷冷的回应说,“你走吧,这里我们自己应付。”
“小妹妹,我想你误会了。”秦昊赶忙笑着辩解。
“我是怕你看见太残忍的事情,会留下心理阴影……”
话音还未落,秦昊耳边忽然传来破风声。他猛回身看,只见络腮胡子从裤裆到天灵穴出现一条血线。
血线迸射出鲜血,整个人便裂成两半,模样甚是凄惨骇人。
杀过人,玲珑似乎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她回转过身,正看见满目惊恐的小姑娘。
玲珑的神色有些暗淡,轻挥衣袖,一团烈焰将尸体焚烧成虚无。
见到火焰,有人惊慌喊:“妖怪,是山妖下凡了!”
“快逃啊!”
二十几个人,丢掉了武器,慌不择路的逃向了远处的山林。只是他们忘了,夜晚的山林是极其恐怖的……
间断几声惨叫与狼嚎声后,世界再度回归寂静。
起床气消了,玲珑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于是温和笑着,想要摸摸女孩的脑袋,却看见她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掌。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她语气落寞的说。
女孩被惊吓得有些木讷,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最终是老人先开口恭敬道:“两位大人想必便是传说中的修仙者,被您搭救,实在不胜感激。”
“老人家严重了。”秦昊淡笑着道,“若是我们不出手,想必这群人也不会是您的对手。”
第一眼看见铁木拐杖,秦昊便察觉了不凡之处。其内部簧片构造之复杂,手艺之精湛,已经神乎其技了。
老人后背衣袍有四连发十字弩,左袖口是暴雨梨花针,右手腕珠子里藏着炸药,药量足以对付大型野兽。
被看出底细,老人也不尴尬,只是呵呵笑着着说:“呵呵,我孤儿寡老,自然要些自保的手段。”
狼群仍包围在村子周围,玲珑酝酿灵力,喉咙喷薄出呼啸龙吟奇异声音,音调不高,且格外辽源。
一时间,四野寂静,野狼纷乱逃窜,那隐隐的灵力波动消失远处,再无法感知。
身份有了差距,说话便不那么自然了。老小早告辞回屋安寝,为了化避尴尬,秦昊两人也在屋里爱到了天亮。
次日,秦昊两人拜别老人,顺着小姑娘指示的山路,即要离去。
待秦昊两人行至山半腰,送行的小姑娘立在遥远出山石之上,对秦昊两人挥手呐喊:“谢谢你们!”
回头向女孩挥了挥手,玲珑的心情似乎好上一些。
翻越一座山岭,眼前景色越发开阔。隐约有群落建筑出现,淮河水支流延绵此处,想必药都就要到了。
租了马车,一路奔波到镇子,已是中午。
秦昊两人找个僻静的茶馆,商谈即要到来的旅程。
药都处于淮河出海口,自此乘船南下五百里,能看见一座海岛,此岛屿正是南域十三郡之一……通州。
奇怪的是,人人知道通州岛,却从未曾见有人去过,更不知岛上风土人情。
有传言说,岛上遍地黄金,海产丰富,是人间天堂。也有人说是蛮夷横行,未曾开化的野蛮地域。
借着醉醺醺的午后阳光,秦昊托着下巴,目光涣散的看门外络绎人群,心思却百转千回的思考着传说中的通州。
桌上有一巴掌大的青瓷壶,晶莹剔透,是上好的汝窑。茶水呈琥珀色,赏心悦目。
玲珑向来不是闲的住的人,她卸去壶盖,将水咕咚咚咽下,又将新鲜药茶干嚼两口吞下下,苦得直皱眉头。
撇见秦昊正思索问题,她不好打扰,只得一人独独坐着,甚感无聊。
忽然,一白衣男子将一精巧茶壶放在桌上,温和笑道:“姑娘方才喝的是最普通的青叶,茶叶苦涩,不适合食用。不如尝尝我这杯酸梅红汤茶,是尽早上出汁的极品。”
本觉无聊,玲珑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即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谢谢你。”
自始至终,她都没正眼看过白一男子。
面色稍有些尴尬后,白衣男子却自顾的坐在桌旁。“姑娘误会了,我不是卖茶的。”
“那你是要做什么!?”玲珑警惕声道。
白衣男子儒雅道,“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我已经有朋友了。”说罢,玲珑看向秦昊的方向。
将微冷的茶杯放下,秦昊回过神来,眼睛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忽而眉梢轻挑,疑惑问,“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