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所以她只是良久注视着秦昊与游乐,朦胧泪眼中满满的感激……
三人商定,次日清晨出发,前往北域寻找彼岸境。至于今夜,且默然坐在城墙上,享受西域最后一个荒芜的夜晚……
西域的太阳落了,遥远北方洛阳城的天空还剩一抹残红。残红淋漓了秦王府正殿的一排琉璃瓦片,在正殿的上空,忽然奔出一辆马车。
严格来说,应该被称为“狮车”。拉车的是生有三头,体型魁梧如象,浑身灿金色皮毛的九头狮后裔。
车辇由玄铁铸成,闪烁冰冷金属银灰色,前头两杆血色纹路长矛,车辕写有秦字黄旗,迎风招展。
能乘车在秦王府头上行走的,除秦鸿儒之外再无第二人。他身着九蟒紫服,背上插着两截分解开的银色长枪,枪忙闪烁,凭空要刺破虚空。
银色长枪名叫残雪,在兵器谱上排名地三位。残雪埋没了三百年,第一次被秦鸿儒佩戴在身上。
杀李妃的时候,秦鸿儒没有用残雪神枪。但是今天,秦鸿儒把残雪佩上了。
秦鸿儒要去南域,准确的说要去安山郡。这也是刚才决定的事情。
西南方向的白虎星亮了,代表新一任杀伐之星即要降世。白虎降世,要取回前世的因果。
秦鸿儒早就知道,那因果藏在彼岸境,只有白虎才能打开世界的大门,前往盛开曼陀罗的奇异世界。
奇异世界很危险,哪怕秦鸿儒也可能会死。但是奇异世界中有生命之水,可以救活死人。
所以,秦鸿儒背起长枪,抱着有可能身死道消的决心,前往安山城,寻找那一处神秘之地……
清早,胸怀着满满的朝气,三个年轻人出发了。不过这一次通过魔兽森林,是用硬闯的。
年轻人,总要闯一闯。更何况秦昊良久驻足在搬血境界中期,老早的有些不耐烦了。巴不得能遇见一些强大的魔兽,汲取血液进阶。
若是抄近路,以最短路径前往曾经龙猫的居住地,最多大半天的时间。
凭借在秦岭山脉中超常的方位感,龙猫身形如疾电,闪烁于丛林之中。秦昊两人紧随其后,丁点不曾落下。
弱小妖兽被强大威慑力压迫得不敢露头,秦昊等人得以畅通无阻,出乎预料,不过是午后,三人便又回到那熟悉的地方。
离严冬已有三个月,木渎镇迎来了阳春三月。人们脱下厚重肮脏的棉袍,换上了干净利落的衣物,穿梭于田边劳作。
用来抵御外敌的城墙拆了,盖成了结实敞亮的民房。田地绿油油,惹人怜爱。炊烟阵阵,鸡犬相闻,当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深吸了一口气,秦昊陶醉的眯起眼,享受新翻泥土的芳香。他不由得感慨道:“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龙猫听不懂,只能跟着傻呵呵的笑。
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游乐纤眉微蹙,缄口不语。
时间,是个好东西。哪怕不能忘记,也能淡化这片土地上生锈的铁与干涸的血。
正在田边晃悠的时候,秦昊忽然神色一变,旋即转头向小路尽头看去。
路尽头有一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即使身材枯槁,老人的步伐也是矫健的。当他看到秦昊的身形,顿时有些不雅观的跑了起来。
老人边跑,边惊喜的喊:“前面的可是教主大人!”
“你是当初的那个首领!?”秦昊认出老人,嘴角也是多出一抹笑意。
“没想到教主大人还记得老朽!”走到近前,老人即便在秦昊身前跪倒,老泪顿时顺着皱纹沟壑滚落下。
“教主大人救了我们山贼帮,救了整个安山郡。如果不是您,我等还过着吃了上顿,刀口舔血的日子……”
好一番劝慰之后,老人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耐不住热情,秦昊在镇子新建的净明宗祠中诵经半晌,凝聚些许信仰之力。
之后,又是在老人家中摆了一场宴席。秦昊等人刚好是奔波半天,大都困乏了,索性歇息一晚,次日清晨再进山寻找“彼岸境”。
餐宴并不丰盛,却都是可口的野菜果蔬,秦昊两人吃得心满意足。但是龙猫只能望着满桌子的素菜发呆……
终于,有一盘烤得焦香的半片野猪上桌,秦昊看到龙猫要放光的眼睛,不由得笑道:“想吃就动手吧,没人和你抢。”
龙猫如获大赦般的举起几乎有她半个身子高的野猪肉,大肆的啃咬。即使模样不够优雅,却也娇憨得可爱。
老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由瞠目结舌。手指哆嗦,筷子吧嗒掉在地上,他这才讪笑着说道:“小姑娘真是好胃口。”
见桌上有野味,秦昊眉头不由微微皱起:“难道囤积的粮食不够吃,村里还需要去上山打猎?”
“安山郡有发放下的救济粮,够吃几年呢,教主不用担心。”老人乐呵呵的解释道:“只是在昨日午后,山里忽然亮起一道白光。光芒惊出了山里的野兽,逃进村子里,被抓住不少,够大家开开荤。”
“白光!”秦昊与游乐两人皆是一愣,且不约而同惊声呼道。
昨天下午,正是龙猫觉醒记忆,得到指引寻找彼岸境的时候。这时木渎镇山后发出异样征兆,岂不是正验证了秦昊的猜测!
冷静下来,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老人,游乐温和语气对老人说道:“请您详细说明当初的情况。”
老人陈述道:“说来也巧,白光亮起的时候,我正在山上采药。忽然间像是打闪一般,天地照得通亮。林子深处有低沉虎啸声传出,这样的光景大约持续了十个呼吸左右,便恢复如常了。”
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有可能是一个空间与此处空间接轨,产生的空间摩擦。可是那虎啸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秦昊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着:龙猫未化形之前,与猫科的动物有些相像。莫非她的本体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