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总是喜欢粘着秦昊。只有与秦昊接触,并且待在他的身边,瑶瑶才能够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类。
“妮子,以前不是挺害怕我的么。”秦昊又笑着揉揉她的发丝,不顾触手冰凉,调笑说道:“怎么转性得这样快。”
忆曾经第一次见到秦昊的时候,瑶瑶紧张得的确有些过分。她甚至不敢对秦昊正眼相看,认为他一定会用变态的法子折磨她,就像是曾经那习以为常的生活一样。
直到那一天,秦昊极力阻止她凝聚寒冰血脉,并且希望她能够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活下去……
怎么说呢,瑶瑶觉得秦昊的眼神和自己很像,都是毫无攻击性的。不过相比较之下,他的眼神更为澄澈和宁静,像是一汪呈着星空的湖泊。
瑶瑶并没有答话,仍然是抱着秦昊的胳膊,蹭了又蹭,像是撒娇讨宠的猫儿。
她十四岁,是个大姑娘了,理应懂得男女之情,也该懂得这样做会惹人非议。可是秦昊明白,她只是单纯的对自己有着依赖的感情,绝无其它念想。
单纯的依恋,是十分不公平的。对瑶瑶小姑娘来说,秦昊就是整个世界……
正因为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秦昊非常害怕。他害怕自己说出接下来一番话语之后,瑶瑶小姑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昊特意在街上逗留了一阵子,直到华灯初上,街边人群渐而稀少,寒冷的空气让每家每户不得不关上门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停下了闲逛的脚步。
橘红色灯笼把街道拉长成一条线,潮汐吹拂着湿润的空气,让空气弥漫一层稀薄雾气。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下秦昊与瑶瑶两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却最能让人心贴着心,感受彼此的呼吸与情绪。
可能觉得今天开心得有些过头了,瑶瑶非常懂事的说:“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秦昊脸色稍微涨红,紧攥着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他知道,心中憋了许久的话,是时候该说出口了……
“瑶瑶,你在王府生活接近两个月了,觉得怎么样,还习惯吗?”秦昊放开了瑶瑶的胳膊,稚嫩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用极轻柔的语气询问说道。
“每一个地方都很好啊。”瑶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脸仍灿烂笑着回答:”这里没有人打我,而且有东西吃,不会怕冷……”
她一一数落着自己觉得简单而有趣的东西,最后说道:“少爷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只要有少爷在的地方,无论怎样都是我喜欢的。”
瑶瑶很少与人交流,所以还并不懂得害羞。她说的话语简单而又直白,差点让秦昊感动得落下泪来。
正因为瑶瑶是个好女孩,而她又受过太多的苦难,所以秦昊希望她能够在秦王府安顿下来,好好享受生活,安静而快乐的活着。
再次鼓足了勇气,秦昊勉强咧了咧嘴角,说道:“过几天,我可能要出一次很长时间的远门,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听话,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好不好?”
可能是秦昊的笑容有些假,或者说这句话吓到了瑶瑶小姑娘。总之,她的眼泪唰的留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叮当当砸落在地板上,摔碎无数道银屑。
“你要离开我了吗?”她抹去粉扑扑面颊上挂着的冰渣,用呜咽的嗓音说道:“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有些慌了,甚至眨巴眼角,把泪水生生的憋了回去。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粘人,总是想要出来玩,让秦昊觉得烦恼。又或者身体阴寒属性太重,靠太近让秦昊觉得不舒服……
“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少爷一定要说出来。”瑶瑶含着泪水,慌张无措的说道:“无论是什么缺点,我都会马上改正的。”
越是这样说,秦昊越觉得心中难受。他赶忙安慰说:“怎么会,你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最能让人喜欢的。可是我此次一行危险异常,如果你要跟去的话……”
秦昊本想要说拖累自己,可是在看到瑶瑶小姑娘可怜兮兮小脸的时候,忽然心软了起来。于是他换了个口气说:“如果你要去的话,花苑居一定没人照顾了。”
听他语气故作惋惜状,瑶瑶小姑娘竟然真的信以为真。于是,她也跟着叹一口气说:“是啊,如果我不在,庭院里梧桐的落叶会很多,甚至没有人擦亮花园里的那张椅子。等少爷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高兴的。”
听她语气有些松动,秦昊忙笑着说道:“所以啊,你要乖乖待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带你来吃这里的豆腐脑。”
“可是……”瑶瑶的语气仍旧有些失落,却又想不出用什么道理来辩驳。
在秦昊的万般哄骗之下,瑶瑶心情终于好过了一点。可怜她心中暗中以为,秦昊只是出去办事情,哪怕需要耗费些时日,最多不过几个月便回来了……
事实上,秦昊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命回来。而在花苑居中,有着李若水的保护,瑶瑶的安全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两人并肩漫步在灯笼铺满了的巷子里,回程路上格外寂静,甚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盯着被灯影逐渐拉长的影子,瑶瑶小姑娘觉得心里落寞。她暗暗的祈祷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回到王府的时候,两个门卫正缩在墙角打盹儿。秦昊没有惊动他们,只是蹑手蹑脚的进了院门,与瑶瑶小姑娘道别之后,便一头钻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白天磨灭了灵魂印记的令牌,正被秦昊紧紧的握着。
三百年前曾盛行一时,并且给贫瘠土壤带来富足与安康的净明教,随着秦昊灵力对令牌的缓缓注入,逐渐掀开了复兴的序幕……